訓練場內只剩下王巖一個人了，以及周圍閃爍的虛擬光影，那是全國各地的超能者傳來的訓練影像。
那個對他說教的老人已經離開了，王巖最后也沒有給他答案。
他自己也想不到答案是什么。這一座破舊大樓里面，在這深幽的地下空間里面。
黑暗沒有那么讓人害怕了，反而是自己以前心中的光明讓他難以想象。
他幻想美麗的童話世界破碎了，原來一切都是可以出賣的。被圈養的超能者是需要偶像的。
“出賣自己的尊嚴，來加入他們的夢境，神圣的狂歡中……”
張天瀾的計劃是什么呢，到底自己該如何定義自己。
人？或者怪物？
王巖站在空曠的場地上。
他回想起他的過往，普通的少年，悲慘的境遇，孤零零地在世上。
沸騰的熱血，身上的勇氣，想要貫徹的正義。
他對超能局美好的幻想，因為一場鬧劇而破碎，王巖無法接受如此虛偽，這樣的不真實。
他想起了自己的斷腿，如果他沒有獲得超能力該有多好，他可以忍受現實的黑暗，期待童話中的英雄。
可是英雄的夢碎了。
超能者是怪物嗎？
不是！
是神嗎？
那也是是個人的自大而已。
超能者即使身體獲得了進化，他們本質上的心靈卻依舊同普通人一樣。
他們不高貴，他們需要謊言，他們也需要做夢。
……
王巖開始對著訓練場內的沙袋擊打，野獸漸漸捕捉到自己的目標。
“或許，”王巖停了下來，周圍虛擬影像的聲音交織在他的耳邊。
“這個是一個最為簡單不過的道理，我要相信自己！我只要朝著心中的目標前進，”王巖緊緊抱住了沙袋。
他的眼淚想要流下來：“既然有黑暗在眼前，那就鼓起勇氣沖出黑暗。點燃自己的光，自然會有別人的光回應自己。”
王巖張狂的笑了起來。“對啊，我只要蒙上雙眼出擊就好了，對著他們所謂的‘一切’勇敢出拳吧！”
“嘎嘎嘎！”
王巖模仿著腦海中那個錘子的笑聲，他的精神破開了枷鎖。
他走向那個還沒來得及撤走的看臺，他把獎章收入到口袋里，他聞得見上面的蘭花香。
他看著旁邊放的一推獎品，大約是超能者可能用得上補充能量的液體，和基本有著注釋的呼吸法。
“這也真夠敷衍的，”王巖抱可憐的獎品，向著門外走去。
他聽到到自己心臟激動地怦怦直跳聲，他的肉體充滿力量，他想到了‘龍華公司’以及‘神血計劃’。
“本金利息一塊收回吧，”他握緊了手中的錘子。
順著螺旋樓梯來到地面一層之后，大廳之內依舊超能局人員依舊忙忙碌碌，剛才的比賽好像沒有影響到他們。
瘋狂的人并不是此間大廳之人，他們依舊是為人類安全有著卓越貢獻的人。
“超能局，出擊吧！”王巖在人群之中高喊，他決定守護一切，也決定失去所有。
“喂，小鬼，”陳柳枝出現在他的身后，狠狠對著他的頭來了一擊。
王巖看向她，她的表情很平淡，然后有些興奮。王巖表情也是很平淡，馥郁蘭花在他的心中已經枯萎了。他的花園已經開滿了花，枝柳就已經泛紅。
“要一起嗎，陳柳枝，去龍華公司，”王巖歪頭看著她。
陳柳枝搖搖頭：“那份文件已經上傳了上去，小組之內會有人繼續跟蹤調查的，咱們小隊沒有接到命令不能擅自行動哦！”
陳柳枝的手指也跟著她的頭一起晃動。
“小隊？”王巖敲了敲自己的頭：“藍鯨小隊。隊長？”
陳柳枝興奮的點點頭：“我就是你的隊長，負責帶領你的，要乖乖聽話喲。”
她的手想撫摸王巖的頭，卻被王巖躲開了。
“小白呢？”王巖轉過身子問他。
陳柳枝想了一下：“之前老頭子還抱著它來呢，我給你去問問。”
她說完就準備走，王巖一把手拉住了她，說：“一起吧，我正好有話對組長說。”
王巖跟隨著陳柳枝的腳步一起來到了辦公室，一進門，他就聽到了猴子的‘吱吱’身。
那只白頭葉猴又向著王巖撲了過來。
“轟！”
王巖的右手輕輕揮動著錘子。猴子已經被砸的七葷八素了。
劉元春看著王巖的舉動，臉上有了一絲溫色，他轉頭又看向陳柳枝：“柳枝，什么事啊？”
陳柳枝驚恐的看著王巖拿錘子敲暈了猴子，聽到劉元春叫她之后，也不再看王巖，跑到老人身邊，開始問起小白的下落。
“狗嗎？不聽話的狗是沒有價值的哦”劉元春低聲的說著。
王巖看向他：“一只狗，主人要用什么才能讓它忠誠呢？”
“肉和愛心，”劉元春和善的看著王巖說。
“我不想吃別人給的肉”
“你已經吃了。”
……
劉元春接著說：“我們保證狗的忠誠，要是一條兇猛的流浪狗，我們就給他它上鏈子，慢慢訓化它。”
王巖靜靜的聽著，兩眼瞇成了一條線。他的心臟已經無法控制血液。
自由現在不屬于他了。
陳柳枝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依舊在劉元春身邊撒著嬌：“我走了時候不是交給你了嗎，老頭子，快拿出來，還有，這小子要去龍華公司。”
劉元春聽到了龍華公司來了興趣：“他們公司拿超能者做一些藥劑實驗，最近也確實有些過火了啊。”
王巖看著劉元春，老人和善的臉上在他此刻看來，烙刻著野獸的殺機。耐心，冷酷，致命。
“那么，王巖，你去吧，”劉元春笑看著王巖說。
陳柳枝又在糾結著小白的去向，她又想張口，王巖打斷了她。
“是我們，藍鯨小隊接下這個任務了，隊長，走吧。”王巖招呼著陳柳枝。
陳柳枝看看劉元春，對方沒有說話，以默許的眼光看著她。
“那么任務的具體內容是什么呢？”
劉元春沒有回答她，
王巖拽著陳柳枝向陽光中走去，他這一次要自己貫徹心中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