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苦修
谷崖上,千秩緊閉雙眼,絢爛的紫色火氣繚繞。
靜下心,只是透過身體去感受,起初那種灼熱,刺點(diǎn)(diǎn)的狂躁,逐漸感覺不到,變得溫暖和煦。
一股誘人的香味襲來,千秩拍拍雙腿起身,環(huán)(huán)手扭了扭腰,朝著山下歡蹦而去。
山下,艷麗的兩間紅色草屋,白發(fā)(fā)半臉面具的女人,燃燒著的火焰,還有插在地上的烤肉。
慢慢走近,“我回來了”,千秩隨手拿起一根焦酥的烤肉,在其身旁自然坐下,齜牙咧嘴啃食起來。
“咕嚕,前輩,你都那么厲害了,還這么努力修煉嘛”千秩吞了吞嘴里的肉,一邊說道。
“或許是身不由己吧”
黑白的面具看不到太多表情,只有平淡的聲音從粉白的唇中吐出:
“走吧”
二人熟練的來到連綿不絕的山巒邊緣。
巨高密集的叢林中,千秩在與這里的低階晶獸廝殺,矯健的身影來回穿梭,地上猩紅獸猴的尸體遍落,還有幾只隨手而殺的焰毛豬。
地上的魔獸,海中的婁獸和空中的飛禽被人們統(tǒng)(tǒng)稱為妖獸,劃分出無晶野獸和晶獸。
晶獸分為低階,高階和超階,低階對(duì)(duì)應(yīng)(yīng)修士的通脈境,天體鏡和永恒鏡。
千秩手中凝火,破開猩紅獸猴的肚子,取出三抹晶痕的獸晶。
晶獸的晶痕是晶獸內(nèi)(nèi)晶的修痕,可以判斷晶獸具體的修為,三抹晶痕的低階獸晶與人類通脈三重天修為相近。
麻利的收取著獸晶,千秩沒有注意到身后的黑白面具女子。
“這三天我把一些修煉的基礎(chǔ)(chǔ)交給你,你也基本學(xué)(xué)會(huì)(huì)了,接下來三個(gè)(gè)月你就自行修煉吧”冷不丁的聲音從千秩身后傳來。
千秩身體一震,回頭笑道:“前輩,已經(jīng)(jīng)到晚飯時(shí)(shí)間了嗎?時(shí)(shí)間真快啊”
帶回幾只飽滿的焰毛豬獸腿肉,二人享受了著美味的晚餐。
躺在草屋的石床上,千秩難以入眠,身邊有人照顧,有人言語,有人傾聽的生活讓人沉醉。
輾轉(zhuǎn)(zhuǎn)反側(cè)(cè),千秩起身繼續(xù)(xù)修煉起了新的修煉法決。
大概第二天卯時(shí)(shí),千秩自然醒來。
這里沒有太陽和月亮,就像沒有所謂的時(shí)(shí)間一樣,天空始終如一的灰白色。
除去睡覺的時(shí)(shí)間,其他時(shí)(shí)候都已經(jīng)(jīng)安排滿了,從早晨的法決修煉到下午與晶獸的戰(zhàn)(zhàn)斗修煉。
只是從兩個(gè)(gè)人的用餐變成了一個(gè)(gè)人的事。
修行一早上的千秩回到屋邊,烤起了昨天的獸腿。
晶獸的肉質(zhì)(zhì)很特別,肉內(nèi)(nèi)的晶能可以保持新鮮,只有晶能逸散了才會(huì)(huì)逐漸腐敗。
一個(gè)(gè)人的千秩無話,吃完后同樣來到之前的叢林。
在這里多是猩紅獸猴這樣的低階一痕到三痕的晶獸并且三四為群,而里面的晶獸更強(qiáng)(qiáng)也更獨(dú)(dú)。
“你現(xiàn)(xiàn)在太弱,在這里和這些猴子玩玩就可以了,里面的晶獸不以群居,都是你目前對(duì)(duì)付不了的”千秩心頭回想起女子的話。
千秩沒有冒然進(jìn)(jìn)入更深處,依然同幾頭猴子交戰(zhàn)(zhàn),只是尋找起來更加的麻煩。
猴群們也明白有人在屠戮它們。
灰白色的天空依然不變,但是千秩的修煉突飛猛進(jìn)(jìn),不論是修為還是戰(zhàn)(zhàn)斗技巧。
又是一天醒來,千秩習(xí)(xí)慣又無聊地在地上添上一筆,這是第六個(gè)(gè)正字了。
從每次醒來的生物鐘記錄著時(shí)(shí)間成為了千秩的習(xí)(xí)慣。
沒有天空的變化,沒有人與千秩交流,有的只是枯燥無味的修煉,和越來越難找的猴子。
千秩每到睡前都會(huì)(huì)有那么一絲的惶恐不安。
“我不會(huì)(huì)被遺忘在這了吧”千秩心里念叨著,幾次深呼吸后,漸漸進(jìn)(jìn)入睡眠。
再次醒來,寫上新的正字。
又是乏味的修煉開始,與之不同的是,或許是晌午時(shí)(shí)刻到了,一陣陣芳香的氣味不待嗅而自入鼻中。
“這是?嗯哼,幻覺,不對(duì)(duì)”
意到不對(duì)(duì)后,千秩有些激動(dòng)(dòng)立即站起,向著山下飛奔而去。
同樣的紅色草屋,同樣的明亮篝火,同樣的烤肉,以及白發(fā)(fā)面具女人。
緩步到女子跟前,千秩盯了許久,才放心坐下。
“前輩,你是真把我丟這三個(gè)(gè)月啊”千秩微皺眉頭,有些不滿。
“這與說好的一樣啊,你只是奴仆,再說修煉本就是如此”
黑白面具女子好像沒有什么感覺,語氣依舊平淡。
千秩臉色無奈,沉沉的說:“我只是…一個(gè)(gè)人被丟到世界的一角,我怕錯(cuò)(cuò)過離開禁地的機(jī)(jī)會(huì)(huì)”
女子安靜了一會(huì)(huì),玉手放下手中烤肉,緩緩說道:“那我半個(gè)(gè)月來一次”
千秩不禁有些無語,暗道,真是個(gè)(gè)修煉狂。
“這不是半不半個(gè)(gè)月的問題,我就是想問問我能不能離開這里”千秩用期望的目光看著她黑白面具中露出的眼睛。
“你想去哪?”
“就是來之前的地方,這里的空間明顯和外面不一樣”
“奴仆不是應(yīng)(yīng)該寸步不移的為主人鞍前馬后嗎,你要?dú)Ъs?”女子眼瞼低壓,略有生氣。
生氣的眼眸看得千秩發(fā)(fā)慌,生怕女子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略作思索,大丈夫能伸能屈,先穩(wěn)(wěn)住她,千秩暗道。
“姐姐前輩,我這不是怕您離開的時(shí)(shí)候忘記捎上我了嘛”千秩微笑,用柔和的語氣說道,烤肉在手上不停的轉(zhuǎn)(zhuǎn)著。
“姐姐嘛”黑白面具女子聽到,心里有些欣喜,嘴唇不受控制的上彎,一瞬間又恢復(fù)(fù)原狀。
平淡的指正出:“嗯,叫姐姐大人”
千秩扭頭瞳孔睜大,內(nèi)(nèi)心誹謗“這不是重點(diǎn)(diǎn)吧,大姐”
“姐姐大人,那我們可以離開”千秩臉上微笑,有些希翼的目光,眼角的皺紋卻隱去。
黑白面具女子沒有回答,瞳孔中透露著些許為難。
千秩拿起腳邊早就熟透的獸肉,悠道:“不行的話就算了吧”
“不是不想離開,而是暫時(shí)(shí)不能離開”
“此前來到這里花了很多的晶能,又出手了一次,現(xiàn)(xiàn)在我身上的晶能不夠離開”
黑白面具女子身體有些僵直,從她的語氣中千秩感覺到一絲愧疚。
千秩怎么覺得像自己逼迫良家婦女般。
“沒有關(guān)(guān)系,我就是問問,我可以等姐姐…大人準(zhǔn)(zhǔn)備好了,我們?cè)僮摺鼻е葘擂渦Φ饋?p> “真的?”
“當(dāng)(dāng)然是真的”千秩拍著胸脯保證道。
千秩有些奇怪,黑白面具女子的語氣有些俏皮。
看著千秩疑惑的眼神,黑白面具女子認(rèn)(rèn)真且平淡的說出:
“本來想一年后再帶你去那里的,等下就去吧”
千秩從失神中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內(nèi)(nèi)心暗忖道:“錯(cuò)(cuò)覺,大姐怎么會(huì)(huì)俏皮可愛,人生錯(cuò)(cuò)覺,嗯,沒錯(cuò)(cuò)”
“等等,去哪?”回過神來的千秩,支吾道。
沒有回應(yīng)(yīng)千秩,黑白面具女子自顧自的吃起了。
千秩也拿起一塊烤肉,吃了起來,雖然沒有二十一世紀(jì)(jì)那么多的調(diào)(diào)料,不過焰毛豬這種晶能獸的肉質(zhì)(zhì)真的很美味。
入口有些嫩滑,酥軟,色澤焦黃,確實(shí)(shí)是不可多得的異界美食。
飽餐后的千秩沒有去叢林,而是被黑白面具的女子帶到了一處山洞內(nèi)(nèi)。
火山一樣的外形,巖石堆積的狹窄入口,只能一人通行。
入口紅色的巖塊凹凸不平,很是鮮艷,逐漸的進(jìn)(jìn)入里面,一條黑暗幾百米的曲折通道,摸索前進(jìn)(jìn)。
不久,千秩消掉手中用于照明的火焰,穿過一層感如薄薄的熱墻。
四周的巖壁,大大小小的洞口冒著炙熱的深紅巖漿,流入圓環(huán)(huán)的巖池,中間的巖泉與空氣震動(dòng)(dòng)。
黑白面具女子回頭瞥視融入其中的千秩,感覺千秩并無大礙,擔(dān)(dān)憂道:“接下來,我們深入巖漿底部,你如果有不適不要逞強(qiáng)(qiáng)”
隨后,拉住千秩的手,幻化出一片白色護(hù)(hù)罩,二人墜入巖泉之中。
極致的高溫包裹其中,千秩也嘴唇干裂,體內(nèi)(nèi)的水分逐漸流逝,肢體有些沉重發(fā)(fā)軟任由黑白面具女子牽扯。
洞察到千秩難受的狀況,黑白面具女子眼中慌亂,速度不由加快,此刻也不能返回,只能盡快到達(dá)(dá)底部。
千秩皮膚通紅,額頭熱汗不斷,臉色蒼白,黑白面具女子內(nèi)(nèi)心閃過一絲心疼,愧疚后悔雜亂。
許久,二人終于落入一中空區(qū)(qū)域,漂浮其中,這里只有紅艷的花朵,根莖錯(cuò)(cuò)亂的伸入四周的橙黃漿壁之中,亮熱的景象,溫度卻平和。
感受到千秩垂落的生命氣息,黑白面具女子眼神擔(dān)(dān)憂,內(nèi)(nèi)心有些心酸害怕,手指抵在千秩心口,白色火焰和紅色火焰浸沒。
良久,千秩面色逐漸紅潤(rùn),緊閉的雙眸微微顫動(dòng)(dòng),悠悠醒來。
入眼,是一位白發(fā)(fā),面若鵝卵的美麗女子,她不想再隱瞞什么了。
千秩內(nèi)(nèi)心顫動(dòng)(dòng),言語哽咽說不出來,淚水漸迷。
沒有言語,千秩抱住面前的女人,此刻只想深刻感受對(duì)(duì)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