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府。
顧名思義,是一處水澤府地。
澤府內四處江河流通,從陵府進入澤府的河流,在河口城匯集成了一條西江,此處通向澤府下游城市。
一艘老舊的客船行駛在西江上,正從河口城向江門城前行,老船被江水推得搖搖晃晃,但暫時還沒有散架的跡象,船的乘客也還算安全。
突然,從老船的小窗口鉆出了一個腦袋,對著江面就是一頓嘔吐,給江中的魚蝦灑下了一堆食物。
“何先生,還有多久到江門城?”
“大概一個時辰吧!”
小小的插曲沒有對老船造成影響,它依然是晃晃悠悠的行駛著,不進不忙地被江水推向江門城
江門城中,丁一跟何先生來到了他的祖宅,一間看起來破舊不堪的房屋,木門也都腐爛掉落了,到處都是一片空蕩蕩,還密布著滿屋的蛛網,像這種地方連賊都不愿意光顧。
“就是這里!”,何先生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撩落結在四周的蛛網,帶著丁一走進屋內。
屋內的光線很暗,何先生來到一面磚墻前,伸手摸索了一番,然后他掏出一支匕首,翹下了一塊墻磚,又從磚洞中拿出了個油布包裹。
“走!”
他將包裹收入懷內,又把墻磚塞回了原處,朝丁一招呼一聲,帶著他離開了此地。
他們來到了一家客棧,房間內兩人坐在桌前,桌上放著何先生從祖屋拿出的油布包裹。
從懷內又拿出一本秘籍,何先生對丁一說道,“喏,這是周天功,這是升龍訣,都給你了!”
聽聞此言,丁一急忙起身,他先將包裹打開,見里面是一本發黃的書籍,封面上書《周天功》。
安耐不住他馬上打開翻閱,見目錄記載,周天功分三冊秘訣,分別是存氣訣、提氣訣、承氣訣,前后還各有一個特別章篇。
前面的特別章篇,叫呼吸效驗法,最后的特別章篇,名叫逆呼吸法。
得到夢寐以求的氣勁功法,丁一整個心神都沉入了進去,但他剛翻過目錄,卻見開頭寫著一段警語:
此路不通,不可走遠!
丁一心里想著報仇,也不管他通不通,并不理會這段警語,繼續翻開著下一頁,這頁是一個簡介:
氣勁者,潛能也。
習武者,發揮全身氣力。習氣勁者,發揮自身潛能。
人之動靜,皆賴于氣。氣動則勁生,氣止則勁竭,氣順則勁緩,氣逆則勁猛。
氣勁之法,逆轉呼吸,激潛能之揮發,使勁道之猛用。
看到此處,丁一心臟砰砰直跳,降服氣機,這難道就是伏氣法門嗎?
他不再多想,急不可耐地翻著秘籍,此頁只有一句話,叫呼吸效驗法:
深吸一口氣,緊緊憋住它,忍無可忍時,一拳打破他!
頓時,丁一呼吸一緊,深深地憋了口氣,直憋得滿臉通紅,瞪目欲裂,跟著他大喝一聲,一掌向桌面拍去。
啪…
一個破洞出現在木桌上,茶杯也被震得彈跳起來,丁一好像也用盡了全身力氣,趴在殘破的桌上不停喘息。
他感到肺部火辣辣的脹痛,不斷刺激著他敏感的神經,口中呼吸如同風箱般急促。
“水,水…”
何先生聽到他的叫喚,趕緊倒了杯茶水給他,并用手輕輕順撫他的背部,“怎么啦,是不是練不成?”
丁一急忙接過杯子,將茶水一口飲盡,稍微平復了下呼吸,朝桌上的破洞對何先生示意,“你看,能成!”
何先生不敢相信,“可是,你剛才那樣像是要死了…”
“無妨,剛才是效驗,我還沒真正練呢!”
丁一雖然喘著氣,但表現出一副不要緊的樣子,他歇了一會,便又安耐不住了,繼續翻閱下去。
此頁為存氣訣:
存氣者,外引呼吸,內存勁力。呼吸為引,氣海為藏。勁從腹生,力從身出。
訣言:氣沉于海,勁藏在腹。呼吸出入,皆在腹中。存意不存氣,用心不用力。
看到這,又回想著奶奶教過的一些醫理,丁一朝何先生問道,“氣海是氣海穴嗎?”
“我也不知,趙鏢頭試了幾年,說是臍下寸三處,周天功走任督二脈,估計是其中穴位處吧。”何先生思考了一下,說出自己的分析。
“呃,可氣海穴是在任脈,難道先修任脈嗎?”
“呼吸不是靠肺嗎?怎么會呼吸在腹呢?”,感覺到不對勁,丁一連忙追問,臉上充滿了疑惑。
何先生兩手一攤,“不知道,沒練過,我不懂!”
丁一皺了皺眉,又看向后面的內容,提氣訣和承氣訣也是云里霧里,讓他不甚明了。
接著,他又翻到最后的章篇,逆呼吸法!
但又是一行警語的出現,讓丁一,頓時驚疑萬分,又急忙收拾了心神,定眼看下去。
此法不詳,練者必死!
一呼一吸,力氣出入,呼則肺縮,吸則肺脹。
逆呼吸者,用腹非肺。呼則腹脹,吸則腹縮。一呼一吸,氣勁滋生。
這段話丁一看明白了,但想到那句警語,他不敢胡亂嘗試,便又拿起升龍訣翻看,卻發現和提氣訣無什區別,就又翻回了存氣訣的篇章,細心研究和練習起來。
時間在枯燥的研習中流逝得很快,但幾天過去了,丁一仍是毫無頭緒,呼吸只能引到肺中,完全沒辦法引到腹下,更別提引入氣海穴內,經過很多次的嘗試都是如此。
奶奶、牛五、葉兒…
丁一沒有就此放棄,三個身影不斷交織在他腦海中,使他對自己狠下了心,除了吃飯睡覺,連洗澡都在練功。
但他還是沒有辦法,始終都存不入氣,也滋生不出絲毫的氣勁,這讓他很煩躁,很沮喪。
“哎,別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初趙鏢頭用了三年才摸索出氣勁的苗頭,而且他還有練武的底子。”
“我們可以等,十年不行就二十年,總有一天能殺了薛月的。”
“報仇,其實也只是個念想,姑且一試罷了。逝者已去,活著的也得好好生活下去。”,何先生看到他這幅模樣,心中不忍,緩和一些語氣,眼中又帶了點滄桑到。
丁一沒有說話,他不想就此放棄,大丈夫有仇必報,他還要給葉兒贖身,他還得找奶奶,等個十年二十年,黃花菜都涼了。
他咬咬牙下定決心,不管了!
死就死吧,練禁篇!
時間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