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章離開公司后，開始做白手套。什么叫白手套，就是中間人，有人想做項目，沒項目，他就幫人找關系；有人有關系，沒有變現(xiàn)途徑，他就在中間幫人找下面變現(xiàn)。
這天晚上回來，小章又看爸爸在拜佛。去廚房拿水果吃的小章，嘴里嘟囔了一句：拜什么拜，又不是真的信。章太太使個眼色，小聲責怪到兒子，說，小點聲，你爸爸聽到了，又要罵你了。小章說，媽，你說是不是嘛，佛講什么，修佛講心靜，動不動罵人、打人，能叫心靜。章太太說，他愛你，才要管你。小章說，只講賺錢，只講少花錢，這是佛要求的嗎？章太太說，你爸爸做了多少年生意，你才做多少年生意，你要相信你爸爸。小章說，看看，對人區(qū)別性這么大，又是犯戒了。看著正在洗蘋果的兒子，這時章太太才想起來聞兒子吃飯了沒有，湊近，聞到一身的酒味，很快章太太就意識到，兒子肯定又是空腹喝酒了，章太太上前就是拍了下兒子。章太太說，不是告訴你了嘛，空腹喝酒傷身。小章說，媽，我不是在干事業(yè)呢嘛，今天這波人也是，去了就灌，現(xiàn)在酒勁過了，倒是覺得餓了。章太太說，要不我現(xiàn)在給你做碗粉。小章說，算了算了，待會爸爸看到了，又要說三道四，我煩。章太太說，都說家和萬事興，你怎么就知道，和你爸爸對著干。小章說，我本不想，可是我理智不允許啊。說著，揚長而去。
歐陽大學學的是電子信息工程，學習成績年年優(yōu)秀，省的市的學校的獎學金不知道拿了多少。由于是農村來的，雖然實習生入職的時候，他的溝通基礎很差，但是好在他悟性高，肯努力，不到三個月，說起專業(yè)就機會做到了“侃侃而談”。記得第一次面試歐陽的時候，他站在人力資源身后，像走錯了門的不速之客，眼神躲躲藏藏的，好像剛被發(fā)現(xiàn)做錯了事一樣。
歐陽雖然學習能力強，進步也快，江山發(fā)現(xiàn)在有些場面，歐陽還是顯得放不開。比如第一次江山帶他去見客戶，客戶問他問題，只見他慌亂的胡亂點頭，哪怕擠出的那個笑，都感覺到極不自然，在客戶那，哪怕就短短幾分鐘，出來時，江山見他的襯衣都汗?jié)窳恕Ｔ俦热绻緟⒓拥囊淮未蟮恼搲虚g涉及到讓基層員工采訪。歐陽本來在臺下都練習的非常熟悉了，可謂是倒背如流，他自己也覺得自信心十足，但到了真正采訪環(huán)節(jié)，透過鏡頭都可以看出來，他還是招架不住臺下那么多這種看人“眼神”，甚至他羞得滿臉通紅，不自覺的視覺往下走，不斷用手攥緊皮帶。
看到這幅場景，江山聯(lián)想到瀟瀟，記得有次公司年會，公司鼓勵讓帶家屬。回到家，原本江山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瀟瀟非要參加。如果這時候江山還刻意拒絕，就顯得別有用心了，于是就帶瀟瀟去了。結果當晚要讓員工家屬講話，講話內容嘛，無非就是表達對公司的感謝，作為家屬盡量支持家人的工作。剛巧其中一個抽到了瀟瀟，出乎江山意料之外的，瀟瀟在臺上應對自如，可以說是所有家庭成員發(fā)現(xiàn)表現(xiàn)最好的一位。事后，大家都笑話是不是提前演練過，說江山找到了一位管家婆，能說會道，以后有搓衣板跪了。只有江山知道，這就是瀟瀟的“硬”實力，甚至江山都沒有打算帶瀟瀟過來的。
再看看今天歐陽的表現(xiàn)，這可能就是從小在農村長大的，一個是在上海這樣的大都市長大的孩子的區(qū)別。記得江山讀大學的時候，想明白一個問題，為什么BJ、上海這樣的城市，考大學錄取率高，那是有其背后邏輯的，人為什么要讀書，就是為了見世面，而BJ、上海這樣的城市的孩子，從小就見了很多世面，人家綜合素質自然要高，錄取率相對高些也正常。就像看國際新聞，大家經常看到歐美發(fā)達國家普通老百姓接受采訪時的表現(xiàn)，都是鎮(zhèn)定自若，說起話來邏輯清晰，哪怕是香港老百姓也差不多，真的個個都像電影演員，那氣質都是自然而然的，高雅無處不在；而在國內呢，雖然審查那么嚴格，但是街頭采訪環(huán)境，依然還是鬧了不少笑話，比如主持人問一個老大爺，你幸福嗎？對方說，我姓王。所謂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很多細節(jié)，臨時的，就看你背后的綜合素質了。特別是鏡頭下，最難檢查一個人綜合素養(yǎng)，很多農村出來的孩子，缺項還是很多。
看到歐陽的現(xiàn)在，江山又想到自己職場這一路，江山的職業(yè)生涯可謂出道即巔峰，因為出了一二三智能集團，江山遇到的公司的管理，都差一二三集團很多。那時候自己剛畢業(yè)，前期由于對工作不熟悉，什么都在學習中，什么都是未知的，所以有時候會感覺到工作很累，而且膽子很小，甚至偶爾會有一點膽怯，因為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什么麻煩事，慢慢地，工作兩三年之后，工作有了心得，特別是做事方面，有了一套自己的工作辦法。當他接下來換兩份新工作的時候后，發(fā)現(xiàn)、就工作本身來說，簡直就是降維打擊，因為就工作本身內容來說，要求越來越低，工作起來也越來越輕松，要說成長，接下來更多的是為人處世方面的成長和補充了。再到現(xiàn)在的公司，現(xiàn)在的崗位，自己完全把自己當做一個公司的老板，考慮問題更全面、更客觀、更透徹了，這也變相要求自己成長的更快，不然面對很多問題，都會覺得吃力，所做的選擇不夠智慧。
這天人力資源游總，帶來一個安裝工，劉冰。江山一看簡歷是貴州的。江山說，貴州的啊。游總說，當時我也覺得不妥，他說他在肥城三年了，暫時沒有會老家的打算。江山說，游總是這樣的，這些人沒有定居在肥城，沒有在肥城買房子，或者沒有安家在肥城，有時候走不走，不是他自己能定的。游總說，你考慮的我也能理解，但是現(xiàn)在不是招人難嘛，不行就先用著唄。游總這樣說，江山就不好再拒絕，畢竟江山擔心的，也不是一定會發(fā)生，只是有這樣的概率。
劉冰工作是蠻負責，不巧的是，他剛轉正第二個月，就提出了離職。說他家里人給他買輛車，他要去跑黑車。家里給買了輛車，說讓去開黑車，正是忙的時候，王情左勸又勸，貴州的猴場會議，看來以后還是不能找外地人。游總說，以后這些外地人，講的再好，都不能要了。江山說，也不一定，也要看具體情況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