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打起精神,狀若平靜地對監視者說道:
“謝謝你的關心。”
隨后,‘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安保腫脹的眼睛和沒有擦干凈的淚痕暴露了他的情緒。
監視者思考數秒,再次敲響了門。
安保半開了門,好似不耐煩地對他說道:
“有什么事嗎?”
監視者裝作關心,一只腳伸入門內,把門卡住,讓安保關不上門。
一束陽光透過半開的門,射入屋內,屋內泛起薄薄的霧氣。
內心冷笑,監視者開口:
“西尼先生身體怎么樣?我認識幾個很厲害的醫生,可以為你介紹。”
兩位監視者剛剛到達時就拜訪過西尼,這句話不算突兀。
提到西尼,安保的悲傷的情緒抑制不住,他扶著門的手青筋暴起,身體瘋狂顫抖。
他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
好像有一口痰卡在咽喉,咽喉周圍的肌肉也無比松弛。
監視者更進一步,露出驚訝的表情。
“發生什么事了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他的舉止和熱心的鄰居無異,安保的心理防線被突破,他把門敞開,不停抽泣。
監視者意識到了什么。
他微微動容:“西尼先生還在嗎?”
安保手撐在墻壁上,淚水從雙眼流出。
監視者輕拍他的后背,低聲安慰。
雖然他是監視者,但事實上他們都隸屬于同一家公司,他此行的目標也不是西尼和安保,而是可能存在的非法職業結晶回收者。
監視者從口袋抽出紙巾,遞給安保。
他安慰道:
“你信仰歸一教嗎?歸一教徒認為人生正是生與死的輪回,每一個人圍繞著職業結晶而活,雖然西尼先生離世了,但他留下了自己的傳承,不是嗎?”
安保點頭。
監視者順理成章地把話引導到了職業結晶。
他順勢說道:
“西尼先生的職業結晶代表他的一生成就,我們先報告職業管理協會吧,我去打電話。”
西尼的職業結晶現在在灰發男人的手中,安保意識不能讓這位熱心鄰居報告管理協會。
他急中生智,對監視者說道:“我已經報告過了,他們很快就會來。”
監視者信以為真,他點點頭。
安保帶著他來到會客廳,此時,灰發男人正提著槍,坐在他們的隔壁。
......
屋外,一陣汽車引擎聲響起,另一位監視者二號也回來了。
太陽剛剛升起,附近大部分的住戶還沒有從睡夢中起來,汽車的引擎聲顯得格外刺耳。
安保正和屋內的監視者一號聊天,忽略了屋外的聲音。
隔壁的灰發男人則飛速跑到一扇窗戶邊,看到了監視者二號從車上下來。
他瞬間明白了,現在和安保在一起的人別有用心,根本不是鄰居。
在他思考的幾秒,監視者二號也看到了躲在窗戶邊的他,兩人對視一眼,監視者二號朝他露出冷笑。
灰發男人轉身走出房間,他的皮靴踩在木制地板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監視者一號聽到房間外有聲響,便問安保:
“你有客人?”
他意識到自己的監視可能有成果了。
但是,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如果他沒有問這個問題,安保和他的同伙也許會一直躲著他,他的安全不會受到威脅。
而現在,他可能會因為口無遮攔付出代價。
安保的情緒還在激蕩中,他裝作不知道:
“什么?除了我和老板,這里沒有別人。”
監視者一號趕緊順著他的說法,點頭回答:“可能是我聽錯了。”
在屋外,灰發男人隔著門聽到了監視者一號的回答,他摸摸收回了槍。
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離開房間。
身為士兵職業者的監視者一號的聽力很好,敏銳地捕捉到了腳步聲離去。
在心中松了口氣,便提出離開。
“我先走了,如果需要幫助的話,可以到隔壁來,節哀。”
......
監視者二號走入隔別墅,沒有發現一號的身影。
他疑惑地自言自語道:
“他去哪里了?”
......
十幾分鐘后,監視者一號回到別墅。
簡單地向二號說了一下情況:
“西尼先生回歸自然了,但可能有一個或者多個人在哪里,我猜這就是目標。”
二號鎖緊眉頭:
“我看到二樓右側的窗前有人,是灰發,身高中等,可能是士兵職業者。”
一號決定按照預案,向上級匯報。
他們沒有什么電臺等遠程快速通訊設備,所以,一號只能開著配車,前往最近的一處電報局,向黎明島匯報。
此時,別墅內只有二號一人。
......
一號離開后十幾分鐘,灰發男人和安保也離開別墅。
他們朝路對面的車走去。
二號見狀,從柜子里拿出手槍,插進褲腰帶,朝外沖去。
一號把唯一的車開走了,他需要攔住這兩個人。
轟轟轟。
安保和灰發男人坐在車上,汽車引擎發出強大的轟鳴聲。
看起來是一輛二手老轎車,啟動極慢。
這給了二號阻攔的機會。
他快速朝車奔去。
灰發男人看到了朝他們沖來的二號,急匆匆地對司機位上的安保喊道:
“可以了嗎?人來了。”
安保回答:
“還需要幾分鐘,我看看...”
通過后視鏡,他辨認出朝他們沖來的是另一位鄰居。
等等......
車上的兩人都是士兵職業者,他們察覺到了二號腰邊的手槍。
灰發男人當機立斷,拿出手槍,瞄準二號。
二號的注意力極度緊繃,他全身上下十分協調,在看到后座的灰發男人掏槍后,他馬上減慢跑步速度,掏出手槍。
砰!
右翻滾!
二號躲過了第一發子彈,隨后,他左手撐地,右手持槍,向灰發男人開火。
砰!砰!
車后玻璃被打碎,灰發男人的左右臉因為碎玻璃,出現了幾條傷痕。
子彈擊中前座后背,深深嵌入座位。
二號的翻滾讓灰發男人丟失了視野,他喊道:
“下車,找掩體!”
他一馬當先,開車門,以車門為掩體,和監視者二號對峙。
安保此時的思路變得清晰起來,他意識到自己不能下車,而應該盡快讓車動起來。
在城市發生槍戰,當地維護所的警員很快就會到來。
到那個時候,他們就沒法脫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