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春秋突然的一句話,嚇了眾人一跳。
“哈哈哈,靜遠,你是不是想這么說?”
“萬伯,你不要這樣,會嚇死人的!”
看到萬春秋又恢復笑容,大家才知道這老頭又開了個玩笑。雅士白苦著臉,一下子哭了出來。
“萬爺爺,我以為你不要我們了!”說完,雅士白一下子跑到萬春秋身邊,抱住他的胳膊不再放開。
“瞧你這點出息!”萬春秋伸手摸了摸雅士白的頭發,繼續說道,“好了好了,這還是那個要闖出一番天地的雅士白嗎?”
“萬伯,您剛才那么做是為了試探?”靜遠出來說道。
“你以為呢?”
“額……世子,您身體里的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如果方便的話能跟我們講一講嗎?”
經過萬春秋這一番折騰,靜遠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節。萬春秋能出手殺人,如果真有奇怪的事物侵占世子身體,肯定會做出反擊,或者趁機溜走。
“我身體里有一個機關,只要有能量驅動,就可以紀錄外界的信息。”
如果直接告訴他們身體里是一個系統,他們肯定聽不明白。但是機關是聽懂的,而且系統在原始狀態計算機時代,確實是由無數開關閉合來出計算結果的。這么一類比,確實很相似,只不過系統已經進化到一種玄學態了。
“機關?”眾人看向蘇孟,感覺他的腦袋怎么可以裝得下那么大一個事物。
“有什么大驚小怪的!當年初祖渡海用的船只就可大可小,非常方便。只不過這種術法只在筑基甚至更上的境界才能習得!”
萬春秋雖然也很好奇,但也是知道一些上古秘聞的。
“萬爺爺,剛才您的靈刀要是收不住……”
“收的住!到了辟谷期,你就知道靈力運行的原理,也就能理解我今天的所作所為了。我不管你的機關是什么,你只需記住,你是連山城世子,未來的連山城城主。”
“萬爺爺,您放心!我絕不辜負我的出身!”蘇孟看著老頭,大聲說道。
“好!記住你今天的話!靜遠,送世子回去吧!”說完,萬春秋轉身朝屋里走去。
……
“師父,萬爺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你這么怕他?”回去的路上,蘇孟打破寧靜,開口問道。
“不能說怕,只能說是敬重!聽說世子最近讀史,那就應該知道七城的聯姻制度吧!”
七城為了共同抵御哈勒騰國的侵襲,形成了復雜的政治制度和軍事制度,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婚姻制度。七城之主娶妻,必是其他六城城主之嫡女,而嫡女所出必是世子。最神奇的是,這個世界的人竟然能控制生男還是生女,端的是無比厲害!
“只是看了一點,具體怎么樣操作還不太明白。”
“嗯,那些以后來講。今天為師給你講講這聯姻里最重要的一環——扈父制度。”
“扈父?那是什么?”
“如果今有連山城嫡女嫁到外城,世子如何保證連山的意愿也一同帶過去?”
靜遠的問話突然讓蘇孟意識到,這個維系了上千年的聯盟,穩定的有些異常。是啊,兩城之間相隔數萬里,就算這個世界的人修為強大,可大部分是沒有橫貫萬里的普通人或者普通修士。那么怎么讓連山的意志延伸到數萬里之外呢?
“維系連山的意愿,得需要力量!”
蘇孟說完,靜遠眼前一亮,不自主地點了點頭。
“不錯,只有力量延伸之地,意愿才能彰顯。所以,就有了扈父制度!一城之主有扈從營,而扈父是扈從營里修為最高,實力最強的那個人。之所以叫扈父,是因為一旦嫁入他城,城主的意志由扈父執行。所以,公女當如父親對待!”
“那扈父的實力很強嗎?”
“公女出嫁,扈父隨行。出城之時,必為辟谷!”
“辟谷?我記得父親和師父還是凝元吧?辟谷境修士隨便擺弄一個陣法,就能把我困死,真是厲害!”想想剛才的經歷,蘇孟現在還有些后怕。
“世子誤會了!辟谷的強大在于術法,并不是每一個辟谷期強者都如萬伯那樣精通陣法。”
“哦,是這樣嗎?所以萬爺爺是扈父?”
“對,萬伯是老夫人的扈父。”
“啊?萬爺爺是奶奶的扈父?”
無怪乎蘇孟驚訝異常,他的祖母猶如一個正常老去的平常人,而萬春秋看著除了頭發白一些,就像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嗯,老夫人的情況比較特殊,以后你會明白的。”
“嗯,對了,母親的扈父是柳爺爺嗎?”
“是的,世子變得很敏銳,是因為腦中機關的緣故嗎?”
“是的,這個機關只要有靈力,就可以發動起來。無論是刻畫人物還是實記所發生的事情,都是可以的。”
蘇孟簡單介紹了一下系統的功用,至于分析研判之類更高深的功能,還是暫時不說為妙。
“難怪藥老說你對機關很熟識,原來如此!這也是你再次找神醫醫治的原因?”
既然被萬春秋徹底撕開遮掩,靜遠也不再委婉,直截了當的問道。
“嗯,這個機關需要的靈力很多,我不得不找神醫。之前我害怕別人知道這件事,所以……”
“世子無需害怕,這府、這城以及這里面的人,都會保護你的。城主和我更不會害你,只是有些擔心你的狀況。”
“嗯!”蘇孟重重點了點頭,心里的大石頭徹底卸了下來。
“你倆快一點,磨磨蹭蹭的!”蘇孟回頭招呼道。
兩小只見蘇孟和靜遠有事要談,故意墜得很遠,給兩人足夠的空間。雅士白見少爺招手,知道要事已經說完,趕緊拉著雅詩麗向蘇孟兩人跑去。
“靜遠大人,您能不能跟常大人講講,今天因為擔心少爺的安危,大操我都沒做完就跑了。回去肯定又是一頓揍!”
“好,今天你的表現非常不錯,……”
……
“萬伯,是我,靜遠!”
送三小只回去后,靜遠又繞了回來。他總覺得萬春秋突然離開的背后有自己需要的東西。
“是你小子,不是讓你送他們回去嗎?”萬春秋打開窗戶,看著院里的靜遠問道。
“已經送到了,小子特地回來拜會萬伯!”
“拜會?春官大人日理萬機,哪有功夫陪我這糟老頭子。說吧,什么事?”
萬春秋看著他長大,靜遠什么性子他是一清二楚。大老遠故意繞個彎回來,就為了拜訪自己?換誰都不信。
“萬伯慧眼如炬,小子確實有事相商。”靜遠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世子第二次遇襲的時候,萬老也去現場了吧?”
“嗯,去過了。”
“那您應該知道世子遇襲是因為巫術吧?”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你小子到底想問什么?從小就不說直話,凈整些彎彎繞。”
“嘿嘿,小子想問今天您出去尋找的,可是那巫靈的線索?”
“哦?”萬春秋抬頭看了看靜遠,“你小子不賴,長進了!”
“那您有什么收獲嗎?”
“收獲暫時沒有,不過,那人的氣息我已經記住了。只要那人在五里范圍內出現,肯定讓他無所遁形!”
“五里?萬伯,你這住處偏居一隅,離最近的藥園也得有六七里。那人若是不想死的話,也不會往您這跑啊!”
“嘿!你小子,你這是拐了彎罵我憊懶啊!”萬春秋一聽這話,騰的一下就跳了起來!
“沒有沒有,小子哪敢!”
靜遠擺了擺手,否認道。以萬春秋宅男的性格,這兇手蠢笨到家了才會闖進這片范圍里。但又不好開口勸說,顯得自己有頤指氣使的嫌疑。
“不就是個小巫靈嗎?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連個重傷的世子都搞不定,還能掀起多大的波浪?你們也是,被世子遇襲的事搞的緊張兮兮的。怎么,連山千年的積淀就毀在今朝了?”
“哎呀,萬伯慎言,萬伯慎言!這巫靈不找就是了,小子只是一心為世子著想,把這些個隱患替他拔掉!”
這個萬春秋可真是什么都敢說,他本就是原上城的扈父,對于連山當然就少了許多敬畏之心。再加上現在修為深厚,還真沒幾人敢揪他的毛病。但靜遠身為百官之首,是不能不作為的。這一下弄的他是怎么做都不對!
“你這也是關心則亂,怎么越大越膽小了?他有他的路,你能扶他幾時?籠中鳥本來已經是嬌貴不堪了,你再把風給他擋住?”
“萬伯教訓的是,小子確實有些亂分寸了。這巫靈之事就讓世子處理吧,也算是對他的一種磨練。此事我會向城主請示!多謝萬伯指點!”
經過萬春秋這番折騰,靜遠終于想明白了其中緣由。所謂關心則亂,自己作為師父,看著世子長大,早把他當做自己最親近之人了。襲殺在前,巫蠱在后,一步步把自己引入一個狹小的方向。
仔細一回想,現下自己每日一小半的精力都牽扯在這里。反而是備荒備糧的大事卻放在一邊置之不理,險些中了敵人的圈套!
“萬伯,小子還有一問!”
“嘖,廢話怎么那么多?快說!”
“您覺得世子還是世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