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解救寒霖
<煉獄>
落羽盤腿坐在寒霖的身后,一手呈掌撐在寒霖的背上,他運(yùn)(yùn)用自己的法力助寒霖修煉,寒霖的肩胛骨被兩條鐵鏈穿過(guò),單靠自己無(wú)法修煉,雖然被除去了神元,但索性以往的修為還在,所以落羽會(huì)(huì)時(shí)(shí)常來(lái)這里助他修煉。
寒霖在這煉獄中受罰已有幾百年,本就瘦削的臉如今更是瘦得嚇人,面頰也微微凹陷,沒(méi)有了往日的神采。
寒霖發(fā)(fā)現(xiàn)(xiàn)落羽的法力與之前有一些不同,雖然落羽法力高強(qiáng)(qiáng),但在為他修煉的時(shí)(shí)候,寒霖還是察覺(jué)到了一些不同的法力:“落羽,為何我感受到了一些不同的力量?”
落羽的手不禁輕微地顫抖起來(lái),寒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知道自己說(shuō)中了。落羽有些心虛,語(yǔ)(yǔ)氣中帶有一些不自信:“為了幫你修煉,我近日可是花費(fèi)(fèi)了不少心思,所以法力大漲,力量肯定跟以前不一樣,你別多想了。”
寒霖知道落羽為了他花了多大的心思,但他不希望落羽為了他以身犯險(xiǎn)(xiǎn),但他也明白落羽不會(huì)(huì)告訴他實(shí)(shí)情,終究是止住了心中的疑惑,他愿意無(wú)條件相信落羽。
寒霖背部的骨頭比之前更加突出,落羽很是心疼:“寒霖,對(duì)(duì)不起.......”
他又在責(zé)(zé)怪自己不能盡快將寒霖救出來(lái),寒霖安慰道:“幾百年了,你怎么越來(lái)越娘了?”寒霖將落羽逗笑,于是落羽將本放在寒霖背上的手移到寒霖的腰間,用力一握,湊到寒霖的耳朵前,說(shuō)道:“我娘不娘,你試試不就知道了?”戲謔的口吻讓寒霖一時(shí)(shí)間不知如何應(yīng)(yīng)對(duì)(duì),耳朵后方傳來(lái)一絲絲平穩(wěn)(wěn)又溫暖的熱氣,竟讓他有一些心跳加速。
寒霖胸前空蕩蕩的,一根根骨頭清晰可見(jiàn),之前穿的衣服如今也是破破爛爛的,那個(gè)(gè)本該在九天之上逍遙愜意地神官,如今被鎖在這暗無(wú)天日的煉獄受盡折磨。
落羽的眼神黯淡下來(lái):“待時(shí)(shí)機(jī)(jī)成熟,我會(huì)(huì)將天帝引來(lái),你把握機(jī)(jī)會(huì)(huì)。”
“恩。”
<梧樘宮>
天帝坐在案幾旁,手中翻閱著寒霖以前看過(guò)的書籍文章,上面勾勾圈圈了許多,旁邊有不少的批注。最近他時(shí)(shí)常來(lái)梧樘宮,總是會(huì)(huì)暗自悵然,每每想起寒霖都會(huì)(huì)感到后怕。那個(gè)(gè)低調(diào)(diào)沉穩(wěn)(wěn)的神官,沒(méi)想到會(huì)(huì)給他來(lái)這么一記沉重的敲打,這讓他總是心神不寧。
有一兵將急匆匆地趕來(lái),剛到梧樘宮,就跪倒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道:“陛下,新上任的地府判官又死了。”
地府判官被寒霖殺死以后,天帝曾新封了兩任判官,但那兩人皆在赴任的半道上就死了,如今又死了一個(gè)(gè)。天帝聽到此話,一時(shí)(shí)發(fā)(fā)怒將案幾上的書本扔在地上:“廢物。”
碧元死了,包括身邊那幾位信得過(guò)的神官都離奇地死了,天帝只覺(jué)后背發(fā)(fā)涼,當(dāng)(dāng)即就想到了鯨氏復(fù)(fù)仇,當(dāng)(dāng)然,天帝也不是到今日才想到,從碧元死后,他就已經(jīng)(jīng)懷疑鯨氏有人幸存,所以派了不少的神官去打探,但每次都是毫無(wú)收獲。
“南溟有什么異常?”天帝將希望放在紫陽(yáng)(yáng)和落羽的身上,如果鯨氏已經(jīng)(jīng)不復(fù)(fù)存在,那么最大的嫌疑就只有南溟島上的兩人了。
那天兵害怕天帝動(dòng)(dòng)怒,將頭埋得快貼近地面了:“并無(wú)異常,屬下多次打探,那紫陽(yáng)(yáng)仙尊幾乎都在島上,他那徒弟不是待在島上就是去人間搗亂,屬下........屬下并未看出有何不妥。”只聽“啪”的一聲,天帝一掌拍在案幾上,那天兵跪在地上瑟瑟發(fā)(fā)抖。竟然查不出一絲線索,天帝只覺(jué)自己身處泥潭卻無(wú)法自拔,反而越陷越深,不禁感到一絲恐懼。
落羽一眼就注意到了紫陽(yáng)(yáng)放在亭子中央的繩子,那繩子表面看上去與普通繩子無(wú)異,實(shí)(shí)則是紫陽(yáng)(yáng)的寶物“縛神索”,就正如它的名字,此物可以將神仙綁縛,從而使其不能使用法力。落羽有點(diǎn)(diǎn)納悶兒,師傅很少將此物拿出來(lái),也從來(lái)沒(méi)有用過(guò),為何今天這么隨意地將它放在外面。
落羽看了一眼那繩子,又看了看四周,師傅不在,如此正好。落羽迅速地將那繩子撿起來(lái),把它收在了脖子上的“黎月”當(dāng)(dāng)中,一眨眼,就消失在了亭子里。
當(dāng)(dāng)日鯨氏覆滅,海上突然有一道閃電劈下來(lái),那閃電威力之大,竟導(dǎo)(dǎo)致海底地殼震動(dòng)(dòng),從而引發(fā)(fā)了海嘯,造成鯨氏全族人葬身于海底。
能導(dǎo)(dǎo)致海底地殼強(qiáng)(qiáng)烈運(yùn)(yùn)動(dòng)(dòng)的閃電自然不會(huì)(huì)是普通的閃電,落羽查探了一番,終是確認(rèn)(rèn)了那是雷公受天帝的旨意降下的。
落羽用縛神索將雷公控制,把他帶進(jìn)(jìn)了那道屏障里。那雷公入了屏障以后,見(jiàn)四面都是水,還有幾處微露出水面的山頭,反應(yīng)(yīng)過(guò)來(lái)這是什么地方,便知落羽來(lái)者不善。
落羽將他放在一個(gè)(gè)水面的高地上,一腳踢向他的膝蓋處,疼得他跪了下來(lái)。他知道自己此時(shí)(shí)被縛神索控制,使不出法力,恐怕自己兇多吉少,所以來(lái)不及喊疼,就立刻向落羽求饒:“我求你,放過(guò)我吧........我求........”還未說(shuō)完,落羽一手將他的頭按在水里,嚇得他用力掙扎,但沒(méi)有什么用,那些海水充斥在他的鼻子里,難受極了。
落羽見(jiàn)那雷公掙扎的幅度越來(lái)越小,將他提了起來(lái),仿佛重獲新生一般,雷公立即大口大口地呼吸,落羽看見(jiàn)那雷公的樣子,心里覺(jué)得挺舒服,趁他不注意又將他的頭按進(jìn)(jìn)了水里:“仙君可要好好地瞧瞧這水下的亡魂。”
再次將雷公提起來(lái)后,他已經(jīng)(jīng)因?yàn)閱芰藥卓謁樕珣K白,稍微緩和了一下以后立刻磕頭求饒:“這都是天帝吩咐我這么做的,不是我,不是我想如此。”
雷公出了名的膽小,今日一見(jiàn)果真如此,為了將他騙出來(lái),落羽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不過(guò)還是師傅的這法寶好用,落羽將雷公騙出來(lái)時(shí)(shí),他還挺謹(jǐn)(jǐn)慎,若不是有這法寶,今日就不能帶他來(lái)此地了。
“我只是受制于人,我是無(wú)辜的,求你放過(guò)我吧。”雷公砰砰地在地上磕了幾個(gè)(gè)響頭,額頭上已有血漬。
落羽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忽而低頭,冷冷地盯著雷公:“無(wú)辜?當(dāng)(dāng)日降下天雷,你可曾想過(guò)他們也是無(wú)辜的?”雷公被落羽盯得心里一陣發(fā)(fā)毛,那雙帶著審視的眼睛,似乎已經(jīng)(jīng)把他生吞活剝了。但他還是不死心地辯解:“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辦事。”眼神卻上下飄忽,不敢直視落羽的眼睛。
落羽捏緊了拳頭,面上卻很平靜,看不出情緒的變化:“奉命辦事,你一道天雷,就要了他們?nèi)宓拿刪絲虆s說(shuō)自己無(wú)辜,不覺(jué)得可笑嗎?”不等他辯解,落羽卻在一旁笑了起來(lái),那笑聲讓人感到害怕:“那些族人對(duì)(duì)于仙君來(lái)說(shuō),不過(guò)是微不足道的螻蟻罷了,”落羽繼續(xù)(xù)盯著雷公,然后露出了一個(gè)(gè)更加詭異地笑容:“太巧了,仙君你在我眼中,也是螻蟻呢。”雷公頹然地坐了下來(lái),驚恐地看著落羽,他知道,自己今日活不了了。
落羽伸出右手,一團(tuán)(tuán)藍(lán)(lán)色的火焰在手中燃燒著:“我本想讓你也嘗嘗溺死的滋味兒,不過(guò),你不配與他們死在一起。”語(yǔ)(yǔ)畢,輕輕一拋,那團(tuán)(tuán)火焰就掉落在了雷公的身上,雷公疼得大叫,在地上打滾兒想撲滅那團(tuán)(tuán)火焰,那團(tuán)(tuán)火焰卻越燒越大,落羽在一旁滿意地看著眼前倒在地上的人,直到他化為灰燼。
出來(lái)時(shí)(shí),落羽依舊幻化成鯨氏族人的樣子,本該回南溟島,但掐指一算,喃喃道:“還真是巧啊。”轉(zhuǎn)(zhuǎn)身便朝地府的方向飛去。
天帝信不過(guò)手下那群沒(méi)用的兵將,親自去了一趟南溟,恰巧看見(jiàn)落羽和紫陽(yáng)(yáng)正在喝茶下棋,觀察了半個(gè)(gè)多小時(shí)(shí)并未有任何異常,不得不放棄,路過(guò)地府時(shí)(shí),想起寒霖,一時(shí)(shí)間心神不定,竟在地府上空立了良久。
快要到地府入口時(shí)(shí),一道穿著素衣的身影吸引了天帝:怎么會(huì)(huì)?心中疑慮大增,加快速度朝那身影飛了去。
落羽見(jiàn)天帝已經(jīng)(jīng)上鉤,又加快速度進(jìn)(jìn)入了地府,不料身后一道掌風(fēng)(fēng)披來(lái),落羽來(lái)不及躲閃,硬生生抗下了,那道掌風(fēng)(fēng)穿透他的肩膀,仿佛被利箭穿刺,明明是虛幻的法術(shù)(shù),卻如真的手掌一般,落羽只覺(jué)手臂仿佛被刀削下幾塊肉,不一會(huì)(huì)兒,殷紅的鮮血就染紅了整個(gè)(gè)肩頭。
落羽忍著劇痛,依然高速地在地府里穿梭,天帝緊跟其后。
終于與天帝拉開了距離,落羽一個(gè)(gè)閃身,去了煉獄。落羽扶著手臂,寒霖見(jiàn)他受了傷,正要開口詢問(wèn),卻被落羽打斷:“他來(lái)了。”語(yǔ)(yǔ)畢,趕緊隱身,壓制住身體里的法力,躲在了煉獄下方的巖石下。
寒霖心領(lǐng)(lǐng)神會(huì)(huì),運(yùn)(yùn)用法力消掉了落羽滴落在地上的血跡,然后正襟危坐,等待著天帝的到來(lái)。
沒(méi)想到那人速度之快,天帝暗暗詫異,鬼使神差的去了煉獄。再次看到寒霖時(shí)(shí),他瘦骨嶙峋的樣子還是讓天帝有些許驚訝,不過(guò)在這里被折磨了這么久,他還能好好地活著,看來(lái)終究還是低估他了。
寒霖見(jiàn)天帝對(duì)(duì)他一番打量,也不著急,直到天帝的臉上有一些不易察覺(jué)的擔(dān)(dān)憂時(shí)(shí),寒霖才不緊不慢道:“參見(jiàn)天帝陛下,陛下大駕光臨,恕臣有失遠(yuǎn)(yuǎn)迎。”簡(jiǎn)(jiǎn)單的話語(yǔ)(yǔ)里滿是嘲諷地意味,寒霖的臉上依舊沒(méi)有任何表情,可不知為何,天帝總在那張臉上看到一些諷刺的笑意,還真是刺眼。
天帝拂袖將眼神轉(zhuǎn)(zhuǎn)向一邊:“哼,寒霖,你如今已是犯了天條的罪臣,怕是沒(méi)有資格見(jiàn)到孤。”天帝突然意識(shí)(shí)到自己似乎落入了圈套,但又很疑惑,寒霖被鎖在這煉獄中,如何能脫身將他引來(lái)。
寒霖調(diào)(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臣自知有罪,不過(guò)臣在這煉獄之中,已經(jīng)(jīng)接受了幾百年的懲罰,不知陛下消氣了沒(méi)有?”寒霖虔誠(chéng)(chéng)地看向天帝,似乎在說(shuō)他已經(jīng)(jīng)知錯(cuò)(cuò),此刻祈求天帝的原諒。
天帝被寒霖的這一行為弄得有些不知所云,不曾料到曾經(jīng)(jīng)那個(gè)(gè)寧折不屈的寒霖,如今為了活命自愿低聲下氣地認(rèn)(rèn)錯(cuò)(cuò)。不過(guò)在這這煉獄中確實(shí)(shí)要承受非人的折磨,若是天帝自己來(lái)又能承受幾百年?寒霖不過(guò)是一介神官,縱使他再厲害,恐怕也受不了這日復(fù)(fù)一日地折磨。想到此,天帝有一些動(dòng)(dòng)搖。
寒霖仔細(xì)(xì)觀察著天帝的一舉一動(dòng)(dòng),見(jiàn)他微蹙著眉頭,不一會(huì)(huì)兒又舒展開來(lái),于是乘勝追擊:“我已被祛除神元,自身的修為也被這煉獄消耗得差不多了,陛下在擔(dān)(dān)心什么呢?”這倒是提醒了天帝,從他踏進(jìn)(jìn)煉獄的這一刻,幾乎沒(méi)有感受到其他強(qiáng)(qiáng)大的法力存在,在細(xì)(xì)細(xì)(xì)地感受,寒霖的法力不過(guò)比那些鬼差高了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不足為懼。
“這地府怕是空置了幾百年,無(wú)人看管吧。”寒霖漫不經(jīng)(jīng)心地道。
自上一任判官死后,天帝曾新任了幾次判官,那些有能力的神官不愿困在這暗無(wú)天日的地府,紛紛找借口推辭,而那些自己看中信得過(guò)的又都死在了半道上,自此,地府無(wú)人管理,所以時(shí)(shí)不時(shí)(shí)有一些鬼差和亡魂亂入人間,更有一些亡魂無(wú)人指引,走錯(cuò)(cuò)了路,去了彼岸河,這凡人的命數(shù)(shù)混亂,擾得天帝頭疼了許久。
天帝明了,寒霖是想做這地府的判官,寒霖知他定會(huì)(huì)懷疑自己,于是解釋說(shuō):“天帝陛下應(yīng)(yīng)該清楚被這煉獄里的刑罰在身上刮一遭,長(zhǎng)(zhǎng)此以往,魂魄虛弱,便入不了陽(yáng)(yáng)間,只能困在這地府。”這煉獄中的酷刑,不僅會(huì)(huì)對(duì)(duì)肉體造成傷害,還會(huì)(huì)吞噬受罰的人的魂魄,導(dǎo)(dǎo)致魂魄越來(lái)越虛弱,而受罰的人也會(huì)(huì)因此變得和死去的人的鬼魂差不多,不敢進(jìn)(jìn)入陽(yáng)(yáng)間。
寒霖如今就是這樣一副鬼樣子,只能待在地府,對(duì)(duì)于天帝來(lái)說(shuō),毫無(wú)威脅可言。
天帝思量片刻,認(rèn)(rèn)為此舉也不是不行。地府無(wú)人管控,只會(huì)(huì)越來(lái)越亂,而寒霖法力微弱,勉強(qiáng)(qiáng)能夠控制這些鬼差,魂魄受損,軀體虛弱,出不了這地府,于他而言根本就沒(méi)有威脅。
天帝認(rèn)(rèn)真地審視著寒霖,思索了許久,最終答應(yīng)(yīng)下來(lái):“孤便讓你做這地府的判官,將功抵過(guò),你若是有半點(diǎn)(diǎn)忤逆,可不會(huì)(huì)再像如今這般好受了。”
寒霖松了一口氣,抬手作揖:“謝陛下垂愛(ài)。”
天帝走后,落羽從巖石下走出來(lái),不再壓制自己的法力,剛一松開控制自身法力的力量,體內(nèi)(nèi)便有諸多力量橫沖直撞,落羽一時(shí)(shí)招架不住,捂著胸口吐了一口血,寒霖一急,扯動(dòng)(dòng)著兩條鐵鏈想站起來(lái),那鐵鏈撕扯著他的骨頭,一股鉆心的疼終是讓他沒(méi)能站起來(lái)。落羽擦去嘴角的血漬,嬉皮笑臉地說(shuō)道:“我沒(méi)事,恭喜你啊,判官大人。”
寒霖不語(yǔ)(yǔ),冷冷地看著落羽。落羽依然明媚的笑著,他終于成功了。天帝謹(jǐn)(jǐn)慎,疑心重,若不是落羽手刃他身邊的親信,殺了他派往地府的判官,又怎會(huì)(huì)引起天帝的注意,看著自己身邊信得過(guò)的人一個(gè)(gè)一個(gè)(gè)死去,縱然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帝,也會(huì)(huì)有一絲擔(dān)(dān)憂和恐懼吧!當(dāng)(dāng)恐懼到了一定程度,他必定會(huì)(huì)親自查探,以防萬(wàn)一。
紫陽(yáng)(yáng)仙尊看著與自己下棋的落羽,不滿地抱怨:“阿落,你到底會(huì)(huì)不會(huì)(huì)下棋?”落羽將阿落幻化成了他自己的樣子,以此來(lái)為自己打掩護(hù)(hù)。阿落皺著眉頭,思考了好一陣兒,他連人形都不會(huì)(huì)幻化,更別說(shuō)下棋了:“哎呀,師傅,師兄說(shuō)了觀棋不語(yǔ)(yǔ),下棋亦是如此。”然后繼續(xù)(xù)低頭看著棋盤,他本來(lái)對(duì)(duì)下棋就不感興趣,只是為了幫師兄打掩護(hù)(hù),才在這里與師傅一起做戲,看著這棋盤真是讓人頭痛。紫陽(yáng)(yáng)無(wú)奈嘆了一口氣,只能陪著阿落一起裝樣子。
雖然天帝答應(yīng)(yīng)放過(guò)寒霖,讓他做這地府的判官,但為了試探寒霖是否心有不甘,故意將此事擱置,每日派神官前往觀察寒霖的變化。
好不容易依靠自己的修為,踏入神界的寒霖,又怎會(huì)(huì)不知隱忍兩字,當(dāng)(dāng)初他能一步一步走上神官的位置,如今也能受得住冷落,已經(jīng)(jīng)受盡折磨幾百年,再多幾百年又能如何。
整整兩百年,天帝終于放下?lián)鷳n,昭告神界新任判官為寒霖,眾仙家聽到此消息,有疑惑,有驚詫,但眾人皆不敢在天帝面前發(fā)(fā)表自己的見(jiàn)解,只能說(shuō)天帝陛下宅心仁厚,這趨炎附勢(shì)(shì)的本領(lǐng)(lǐng)長(zhǎng)(zhǎng)得倒挺快。
寒霖喜愛(ài)紫色,不論是當(dāng)(dāng)日還是今日,他都穿著那身淡紫色袍服,一頭青絲被玉冠高高束起,神采飛揚(yáng)(yáng),眾仙家不得暗自感嘆:君子一如往昔。只有寒霖自己知道,他受了多少的苦,那袍服雖是按照以前的尺寸裁剪的,但此時(shí)(shí)卻有一些松垮,沒(méi)有當(dāng)(dāng)日合身了。
<南溟島>
落羽褪去衣衫,將整個(gè)(gè)身體泡入池子里,為了避嫌,這兩百年他沒(méi)有去找過(guò)寒霖,他知道,天帝一定會(huì)(huì)答應(yīng)(yīng)放過(guò)寒霖,為了不功虧一簣,只能忍住去找寒霖的沖動(dòng)(dòng),包括今日寒霖的受封儀式,他也沒(méi)有去。
“噠噠噠”,一道沉穩(wěn)(wěn)有力的腳步聲響起,離水池越來(lái)越近,光聽這腳步聲就知道是寒霖來(lái)了。
落羽從水池中探出頭來(lái),確認(rèn)(rèn)是寒霖以后,站了起來(lái),整個(gè)(gè)上半身赤裸著就這樣暴露在寒霖的眼前,落羽一臉壞笑:“寒霖大人,好久不見(jiàn)。”
寒霖不經(jīng)(jīng)意間瞟了一眼落羽,那完美的身材被陽(yáng)(yáng)光包裹著,隱約可見(jiàn)走向流暢的身體曲線,竟覺(jué)得有幾分暈人,這今日的陽(yáng)(yáng)光有點(diǎn)(diǎn)晃眼:“若不是你故意躲著我,又怎會(huì)(huì)好久不見(jiàn)?”寒霖故意責(zé)(zé)怪落羽疏遠(yuǎn)(yuǎn)他,臉上還帶有一點(diǎn)(diǎn)怒氣。
落羽聞言,大笑起來(lái):“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切,沒(méi)良心。”
落羽沒(méi)心沒(méi)肺的笑著,寒霖看著他出了神,好久都沒(méi)有看到過(guò)落羽如此了,想起之前發(fā)(fā)生的一切,恍若隔世。
手臂上傳來(lái)的痛楚,將寒霖拉回了現(xiàn)(xiàn)實(shí)(shí),今日出來(lái)太久,又暴露在陽(yáng)(yáng)光下,他的手臂已經(jīng)(jīng)開始出現(xiàn)(xiàn)被火燒傷的痕跡,寒霖不想讓落羽發(fā)(fā)現(xiàn)(xiàn),將那手臂隱在身后,但額頭上因?yàn)檳翹弁粗饾u冒出了汗珠。
落羽走到池子邊緣,雙手撐在凹凸不平的巖石上,眼中閃過(guò)狡黠的光:“寒霖,你過(guò)來(lái)。”
寒霖看著不懷好意的落羽,不想上當(dāng)(dāng):“何事?”
落羽不耐煩地用手撐著頭:“前幾日我得了個(gè)(gè)寶貝,你來(lái)幫我看看這是何物?”然后一臉單純的樣子看著寒霖,寒霖被他盯得不自在,但還是不自覺(jué)的走近了,將頭伸了過(guò)去。落羽一手?jǐn)堖^(guò)寒霖的脖子,將他拖了下來(lái),寒霖一頭扎進(jìn)(jìn)了落羽的胸膛,立刻紅了臉,掙扎著想要逃離。
落羽一手將他那只被灼傷的手臂扯出來(lái)按進(jìn)(jìn)了水里,清涼的水減輕了寒霖手上的灼痛感。落羽將寒霖抵在水池岸邊,寬大的身影為他擋去了不少的陽(yáng)(yáng)光,隨后另一只手將岸邊的折扇攤開,舉在寒霖的右上方,寒霖整個(gè)(gè)人被包裹在了那片陰影下,身上的痛感減去了不少。
“怎么樣?還疼不?”落羽的眼中滿是心疼,急切地問(wèn)道。
寒霖極力安撫著自己正狂跳不止的心臟,眼睛不知該看哪兒:“不........不疼了。”一向沉穩(wěn)(wěn)冷靜的寒霖,此刻在落羽的懷里慌張得像一只受驚了的兔子,那窘迫的樣子,讓落羽覺(jué)得頗為好笑。于是便更想逗逗他了:“寒霖大人今日來(lái)找我,是不是太想我了?怎敢勞煩大人親自跑一趟。”那輕佻的語(yǔ)(yǔ)氣,聽得寒霖呼吸都有點(diǎn)(diǎn)不順暢了,落羽不依不饒地說(shuō)著:“只要大人一句話,小人一刻也怠慢不得啊。”
寒霖穩(wěn)(wěn)了穩(wěn)(wěn)身形,深呼吸一口氣,面帶慍怒:“你這胡言亂語(yǔ)(yǔ)的本事挺不錯(cuò)(cuò)。”
落羽莞爾一笑,故意砸了砸嘴:“多謝夸獎(jiǎng)(jiǎng)。”
這臉皮還真是挺厚,寒霖自知說(shuō)不過(guò)落羽,便想推開落羽,逃離這登徒子的魔爪,還未來(lái)得及掙脫,一個(gè)(gè)巨大的水花炸開,落羽將寒霖護(hù)(hù)在自己懷里,不知出了何事。
“師兄你們?cè)諭鎯菏裁囪劍俊痹瓉?lái)是阿落,他遠(yuǎn)(yuǎn)遠(yuǎn)(yuǎn)的瞧見(jiàn)自家?guī)熜趾鴕晃粊?lái)歷不明的仙君挨得挺近,以為他們?cè)諭鎯菏裁從螒潁謔羌涌燜俁戎苯榆S進(jìn)(jìn)了水池里,巨大的身形幾乎占滿了整個(gè)(gè)水池,阿落一臉期待地問(wèn)著:“我也要一起玩兒,師兄你們?cè)諭鎯菏裁矗俊?p> 寒霖將頭埋得更低了,真是幾千年了,還從未覺(jué)得如此丟人。落羽看著阿落,一臉黑線,一時(shí)(shí)間不知該如何回話。
阿落見(jiàn)他們兩人有一些尷尬地樣子,不知所云,但心里盤算著:肯定有好玩兒的事,我今天不走了,一定要讓師兄帶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