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無,朝圣的中心,層層大殿包裹著聳入云霄的高塔,那塔,名為破穹。
仿佛有記憶起它就屹立于那了,沒有人能說清它的來歷,何時出現(xiàn),為何人所修,他們只知道破穹塔是整個神無最可怖的禁地,任何人進入,都不曾出。
但,這塔,卻也是神界與凡界的唯一交匯。
這天朝圣的魂宗齊聚在神無宮的破穹塔前,四大長老各站青白朱玄四大天位掐訣落下了結(jié)界,午時這里將成為魂宗對決的修羅場。
可時刻還不過辰,天空的黑云卻烏壓壓的擰成了片,翻滾著仿佛隨時都能打下幾道落雷來。
籬兒抬頭望著陰郁的天空,愁眉不展的拉了拉身側(cè)人的袖角,“昭亭,空簍主修的可是霆系魂訣,這倒霉的鬼天氣,一會兒可怎么辦啊?”
昭亭無奈嘆了口氣,“要么,幫我準(zhǔn)備準(zhǔn)備后事吧,反正橫豎都是死。”
籬兒眉頭更深了幾分,要換做往日她定是要掐腰罵他軟骨頭沒出息,可一想到昨日昭亭同她說的,就怎么也氣不起來。
昭亭的階位想贏空簍簡直是難于登天,可輸了,卻要被罰入化魂爐剔魂削骨。
籬兒不明白大掌司為何要做此決定,這分明就是叫昭亭去送死,亦或許是對昭亭擅自解開藏書閣封印的懲罰。
可…想擅自調(diào)查魘的人是她,不聽勸偏要刨根問底的是她,對晉神大典繼續(xù)憤憤不平的是她,把昭亭無緣無故卷進來的人還是她。
但最后承擔(dān)后果的人……為什么就變成昭亭了呢。
如果不是她的任性,封淵也不會出事吧,如果不是她的任性,昭亭也不會陷于這兩難的境地吧。
“果然,我就是個掃把星。”籬兒自責(zé)的攥緊了拳。
“嗯?你怎么了?突然來這么一句。”昭亭不解的側(cè)過頭,低下眼問。
也不知怎的,籬兒的眼淚就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小姑娘倔強的抬手用力擦去,“都怪我,要不是我,昭亭你也不用去什么藏書閣,也不用去查什么魘獸不魘獸的,也不用打破封印,也不用被迫在這比試爭什么晉神……”
“安…安啦,”籬兒一哭昭亭也頓時亂了手腳,“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呢。”
籬兒啜泣著一遍一遍抬手擦去眼淚,沒再說什么。
看她如此自責(zé),昭亭也只好扳正了她的肩膀,“我啊,信命。”
籬兒抬起沾著水珠的大眼睛看向昭亭。
“這世上有些東西,很微妙的,看似毫無聯(lián)系,實則千絲萬縷。籬兒,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封淵也是我的師兄,我是甘愿去做這些的,無論結(jié)果如何,我們都要一試的,不是嗎。”
籬兒看著那雙真誠且堅定的眼一時竟說不出話,有感動,有溫暖,有安心。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不是,一個人……
“謝謝你,昭亭,真的謝謝。”籬兒終是提起了嘴角。
昭亭也淺淺的笑了一下,然后目光轉(zhuǎn)向了破穹塔的入口處。
咔啦…咔啦……
伴隨古老沉重的開門聲,一股濃黑色的煞氣破門而出,在場的所有魂宗皆是屏住了呼吸。
破穹塔是禁地,從來也不曾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樣子,然而此刻就算極力向深看去,也只是濃濃的一層黑煙,煞氣遮蔽了視線。
但也就是大家正愣的功夫,隱隱綽綽的律動聲一點點從塔的深處傳來。
唰——
唰——
像是某種巨型生物煽動著巨大的翅膀,越來越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