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小周回來跟我們匯報當前的調查情況,一看他興高采烈的過來,我就知道有好消息了。
“怎么樣,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訴我們?”
“平哥,你怎么知道。”
“大老遠就看你蹦蹦跳跳的,喜事都寫在臉上了,哈哈”我們幾個都笑的前仰后合,“快點說吧,別賣關子了。”
“要說有好事,確實有,但也有不好的事。”
“挨個說!”蕭遠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是!”小周突然嚴肅了起來,“平哥上次說的調查嫖客的那條線斷了,那個神秘男人用來跟嫖客聯系的電話卡是黑卡,沒法查到機主。”
“嗯!”我點點頭,其實心里早有預料。
“第二個是,我們在昌隆街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幾處家里有地窖或者地下室的人家,就是有的那些,我們也仔細搜查過,沒什么可疑的。”
“什么?沒有?”蕭遠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沒有?”
這一點我也確實沒有料到,“都搜遍了?”
“嗯,挨家挨戶的搜,都沒有!”
“這就奇了怪了,照理肯定在那附近。”我一時也沒有頭緒,接著問:“那畫像呢?有沒有什么線索?”
“這說的好事就是這個。”
“有人認出來了?”
“不光是有人認出來了,還有人見他經常出入管理局。”
“管理局?你的意思是公職人員?”我突然想起,最近公職人員在大量裁員,薪資又在扣減,這很有可能是他一下子變得拮據起來的原因,另外,還有幾個被她軟禁起來的女人要養著,難免手頭緊。
“看樣子是的,所以現在該怎么辦?”小周問我,這種事我一個不是公職人員的人也沒法回答,只能轉頭看向蕭遠。
邱豪卻沒多想,直接說:“這有什么怎么辦的,直接去管理局查不就得了。”
我們卻都沒有說話,邱豪看我們不說話,也就沒繼續說,大家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蕭遠站了出來,他掐斷了手里的煙頭,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腳:“查!”
蕭遠將這件案子整理了一份資料,到了領導那邊去請示工作,在得到肯定的回復以后,帶上了小周一班人去了管理局,我們因為身份的關系,這次就不便同他們一起前往,只能在家靜靜的等消息。
很快,蕭遠給我打來了電話,‘找到人了!’我和邱豪趕緊趕到局里,再見面時,已然有一個面容偏黑的人,正坐在審訊室里接受審訊。隔著窗戶,我仔細看了看他的長相,的確和拼圖上的人很像,他和我的目光對視時,又連忙躲開了,繼續看著眼前的警察回話。
“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你什么事?”
“我不知道啊,為什么要抓我過來?”
“你涉嫌誘騙,強奸,囚禁婦女。”
“警官,你開玩笑吧?我一個公職人員,會做這些?”
“公職人員怎么了?公職人員也是人,也會犯罪,你看看這個。”警察將先前的摩托車照片遞給他,問道:“認識嗎?”
“沒見過。”
“沒見過?我們詢問過你們單位的同事,至少有不下于5個人能證明,你騎過這輛摩托車。”
“騎過又怎么樣?又不是我的。”
“我們查過這輛車的所有權人,就是你,張浩!就這點小東西,你還要給我們抵賴?”
“你們到底想問什么?”
“好,既然這么直接,那我們也直接跟你說,你誘騙,囚禁了四個女人,現在這四個女人在哪?”
“警官,這可不能瞎冤枉我,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什么女人。”
“我們有證人證明,失蹤的這幾個女人最后都是被你帶走的。”
“我是有找小姐的習慣,但她們失蹤了,跟我有什么關系,要是按你們這樣的邏輯,只要是跟失蹤的人接觸過,那都是拐賣犯了?你們如果有證據就抓我,沒有證據的話,扣留我48小時后,就放我走,還有,我要起訴你們,對我的名譽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張浩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沒有確鑿的證據,現在只能證明幾名失蹤的女人最后接觸的都是他,但不能證明失蹤案就一定跟他有關。
“有沒有去他家查過?”我問蕭遠。
“去了,從他被帶來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同步去他家查了。”
“沒證據?”
“沒有,他家有個兩層的小樓房,家里就他老婆一個人在家,我們去一樓看過,沒有地下室,屋里也沒有捆綁過人的痕跡。”
“會不會就不在他家?”邱豪問道。
“不會的,這個案子一定是這兔崽子干的,他的家就在昌隆街那邊,不是他還有誰,我們還查到在他老婆名下還一套房子,在花園小區,4樓,也是位于昌隆街那邊,但是我們查了4樓,也沒有任何線索。”
看著蕭遠愁眉不展的,我也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小周從屋內出來后,看著我們,搖了搖頭,除了有證據,能指證他的事情外,別的他都不承認。
既然已經打草驚蛇了,那就必須得盡快找到小屋。就像張浩說的,如果到時間,我們還拿不出證據,到時就得放他,如果真放了他的話,那我們再想抓到他,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另外,張浩的反偵察能力這么強,如果我們放他出去,他一定知道我們會派人跟蹤他,那他一定不會去囚禁幾個女人的小屋,那個封閉的環境里,又沒糧食,又沒水,空氣又不好,幾個女人怕是都會有生命危險。
我們一邊走著,一邊想著接下來該怎么辦,突然前面的一間辦公室里倒出來一杯水,可巧不巧的,正好全潑在了蕭遠的衣服上,仔細一看,上面還有泡久了的茶葉。
“瞎了眼了,茶葉水就到處亂潑。”蕭遠大聲罵道。
屋內的人一聽到這話,趕緊跑出來賠禮道歉,又是給蕭遠擦衣服,又是賠笑說好話:“蕭隊,您別生氣,這事賴我,我沒注意到您從外面過,這一下子就潑到您身上了,賴我賴我!”
“警局里沒有垃圾桶嗎?就這么隨便亂潑?”
“瞧您說的,我們這也是弄習慣了,就靠著前面這片泥地,隨手就把茶葉水倒了,下次再也不會了,您消消氣。”
“消什么氣,別一天到晚跟我嬉皮笑臉的,你們平時就是懶散慣了,警隊里的風氣都被你們帶壞了”
“是是是!”那人也是一直哈著腰賠笑,好賴話說了一堆,蕭遠還是在那不依不饒,我知道他并不是因為這杯水生的氣,而是因為案子卡在這,生悶氣,正好沒處發泄,找個人發泄發泄罷了。我回頭看時,見那地面好多的茶葉水,也知道他們平時都弄慣了,見著他也說的差不多了,別太得理不饒人,畢竟以后還要在一個單位工作,趕緊陪著說說好話,拉著他走了。
“對了,茶葉,水,泥。”我突然想到一些東西。
“什么?”幾個人一齊扭頭看著我,
“平哥,你說什么茶葉,水,泥的啊?”
“我們弄錯了,你們還記得嗎,先前那個女人說,她們睡覺的小屋子都是泥墻,直播的房間是白墻。”
“平頭哥,那是什么意思?”
“我們剛開始都以為是地窖,因為那女人說先爬了一段路,又站起來爬了梯子才上去的,有一個上下層的關系,所以我們第一反應就是地窖。”
“那不是地窖或者地下室嗎?不可能啊,如果是在正常的房屋內的話,不會有泥墻的啊?”小周被我搞糊涂了。
“對,肯定不是正常的房屋,也不是地窖,而是地下空間!”
“地下空間?什么意思,跟地窖或者地下室有什么區別?”
“最大的區別就是地窖或者地下室,是會在蓋房子的時候一起規劃的,而且建好后,里面多多少少都會修葺修葺,而那個女人說,她們的住處是一個歪歪扭扭的小屋,另外,她還爬行過一段路,要是這個屋子是一開始就存在,當作使用功能的屋子,為什么過道要做的怎么矮,需要爬著進出?”
“你的意思是這個小屋是后挖的?”
“對!你們還記得嗎,我們在摩托車的組件縫隙里找到些潮濕的泥土,我猜應該就是他挖了土之后,用摩托車運走,不小心散落下來的,那些泥土還有存樣,可以跟現場的土質做對比,就憑這一點,可以證明他挖地道。”
“可我們還是找不到那個囚禁幾個受害人的小屋啊。”小周問我
“不,可以找到,那女人說她爬行了一段時間以后,才站起來,爬了樓梯上到了她們用于直播的房間,而直播的房間又很小,沒有窗戶。”
“快說快說!”蕭遠著急的催我。
“也就是說這個直播的小房間一定是一樓的,而后通過一樓下挖到地下的一個獨立的空間。你們想想,什么樣的屋子特別小,又在一樓,又沒有窗戶?”
“很少會有沒有窗戶的房間,除非像暗衛,但是也沒聽她講房間里有馬桶,蹲便器什么的啊,況且在里面直播,里面還要通電,通網絡,一般衛生間里不會弄這些東西啊。”小周還是沒想通。
“還有一個房間,就是電動車庫!”
“車庫!對了,就是電動車庫!張浩老婆名下有一套小區的房子,小區的業主基本家家都會有個小的車庫,我們一直以為是地窖或者地下室,所以一直在找那種獨棟的房子,而看到她家小區的房子在4樓,也忽略了查看車庫的情況。”小周一下子反應過來。
“現在知道還不晚,趕緊帶隊,我們去看看他家的車庫。”
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來到了花園小區,由張浩的老婆帶著,來到了她家的小車庫,張浩老婆一邊抱怨,一邊警告我們,這是她最后一次配合我們工作,如果沒有證據證明她老公跟這件案子有關,她一定會投訴我們。我們的心一下子都提到了嗓子眼,倒不是擔心她投訴,而是擔心我們的推理出現偏差,再來重新整理,安排工作,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當張浩老婆緩緩打開門時,我們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到眼前的一幕呈現在我們面前時,我們所有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
就在車庫最里面的拐角處,有一個完全敞開的洞口,有兩根透明的管子從上端通往洞內,看樣子是為了保證地下的空氣流動,經過測量,通往地下的洞口直徑約50厘米,而后是一個下挖的豎井,大約3.4米,這和先前那個逃出來的女人描述的一樣,下到地面后,還有一個直徑只有50厘米,長4.7米的橫井,這也就是他們爬行出來時的‘暗道’,而在這七拐八繞的道路上,還裝著5道鐵門,就這,讓誰也是沒辦法逃出來的。
當我們打開最后一道門時,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三個渾身赤裸的女人正蜷縮在床邊,恐懼的看著我們,我們立馬認出了其中一個女人,就是我們找了很久的馮婷婷,隨后趕緊安排人員將她們救出,再仔細打量這個住處時,才發現它是一個不足20平方,高約2.43米的小屋,小屋內有煤氣罐,液化氣灶,熱水壺,電腦(電腦并未聯網)等,基本的生活物質都齊全,儼然這里已經成了張浩的“淫亂后宮”。
我們找到張浩的老婆談話,她看著幾個被從洞中陸陸續續帶出來的女人,此時顯然已經嚇傻了。
“不關我事,警官,我不知道他在這里挖了個洞,更不知道他還把人抓了關里面。”張浩老婆緊緊抓著小周的手,不停的替自己辯解。
“你們兩口子,每天睡在一起,又是你自己的房子,他干這么大事,你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們都是住在老房子里的,這個房子一直沒人住,他只跟我說過來給房子做做裝修,到時租出去,我也就從來沒管過這里。”
“你覺得你說的話,能站得住腳嗎?”
“天地良心啊,警官,自從買了這個房子以后,我只是在拿房的時候來過一次,后來我就沒來過這里,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打點的,不信你可以問問這邊的住戶,四周的人我都不認識的。”
“你放心,關于這點,我們會去核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