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當時那句“不回”的邀請,讓董沁紅了臉頰,快了心跳。偏陸言還淺笑在唇,暖暖在懷耐心等著她的回話。偏生在這月光恰好,晚風恰好,語言姿勢都到了極好的時候,董沁要想起那半次戀愛的對象。總是越不過兩人尷尬的曾經身份。就算兩人先認識先做的同學。也跨不過董沁曾經和陸言的好朋友有過那么一段。青春懵懂的時段。
所以這邀約,董沁只能狠狠瞪陸言一眼。邀而不得的陸言嘆口氣,緩緩將等在耳畔的唇蹭過董沁的,帶點情緒的碰了一下,也許說撞了一下更恰當。
這一好,董沁干脆轉身走掉。
這一次打發碎花妹妹的后續,以一個不像樣的親吻觸碰結束,當然這不至于成為兩人五年未見的理由。
時光飛速,轉眼到了畢業前夕,董沁想為了畢業好找工作,準備獨自考一個跨專業的技術證。偏生這個證最權威的培訓班又不在自己學校開課。只能周末跑到了陸言的學校去上課。學校很大,也不至于碰見。培訓課一上一整天,上午課結束后,吃完午飯只能到處溜達,熟人也沒有,董沁也不是熱情的性格。偶爾培訓班的同學約一起玩牌,她也只是在旁邊看看,有時跟著下下注,押上幾根冰棍。
許是暑熱太灼人,熱氣上腦。董沁在一次課后給陸言發了個消息:你在學校嗎?
陸言:在外面呢?你來了?啥時候走。
陸言:別走,我晚一點回來聯系你。
董沁呵呵一笑,收了手機。正巧培訓班快結束,課后大家約了一頓飯,倒也不難等。晚飯之后,校園里的人多了起來。一段開滿紫薇的路上引得董沁來回走動。夜風吹動樹枝,搖曳有趣。陸言的影子就這樣在樹影搖晃里遠遠近近來了身邊。
陸言穿過樹影,就看見了眼前的人兒。平心而論,董沁長得好,卻不會打扮,可愛的圓臉剪了個到肩膀的短發,一身簡單的運動裝,純純的卻有失活潑。不太像一個快畢業走入社會的人。其實也是陸言不知道,董沁不過是懶得打扮而已。曾經陪舍友逛夜店時,也是曲線凹凸,蹦跳結合呢。
所以,在陸言眼里,董沁似乎一直都是坐在自己旁邊,上課還會偷偷吃零食,和自己那哥們談了個不知所以的“早戀”的呆萌女子。
今天的陸言,金色的發色還未退完,肩上還有晶亮的粉末。不知在哪里浪蕩回來,董沁有些嫌棄地轉開頭說:“沒耽誤你吧,特意趕回來,好了這一面見好了,我撤了。”
陸言笑著攔住人:“別想多,今天在外面接了個廣告,剛打工回來呢,你陪我喝口水。”
嗯,這人好好說話還是能交流嘛。不過董沁卻說:“好好說話,誰要喝口水。”
小丫頭,深深沉沉也會說些趣話了。陸言挑挑眉說:“那得看是誰的。”順勢靠上董沁的肩膀:“走吧,前面小賣部買水,我給你介紹介紹我們學校。”
陸言的學校比董沁學校大很多,兩人不知不覺在校園里走了很久,路邊有勤學的同學在玩英語角,也有勤工儉學的同學擺的地攤。陸言是個很好的聊伴,學校的生活聊得樂,校外的打工生活也被說得很有趣,戲稱自己嘗試過所有的發色,每一個都那么帥。氣氛冷淡時,董沁也是個很好的活躍氣氛者,但是陸言在,她就好好聽吧。
月色漸晚,陸言領董沁去趕公交車,卻不知是有人故意還是真就走錯了門,堪堪就錯過了最后一班。董沁有些懊惱,竟然返程的車收車那么早。陸言茫茫然開口:“走吧,今晚我給你找住處,明天我也休息,正好學校旁邊有個百花谷可以逛一逛。”
聽起來也不錯,董沁沒想太多,就由著陸言拉著自己去找住處。周末時間,校園周圍的酒店都很早就滿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外加晚上散了一晚上的步。陸言送董沁到了房間,就坐在床上喝起了水。
尷尬的房間有些安靜,董沁也不好開口問他什么時候回宿舍去。只好隨手打開了電視,讓放假里有點聲音,然后進了洗手間洗洗臉。
洗完臉,眼前朦朦朧朧,走出洗手間,看到陸言喝水的動作正好停在吞咽處。而自己隨手打開的電視,不知怎么就串了臺,播放起了鴛鴦戲水的雙人畫面。
陸言趕緊站起身,咽下嘴里的水:“不是我調的,我沒動遙控器。”董沁翻個白眼:“那還不趕緊換臺。”說著坐在床沿抱著手,一幅我看看你怎么自圓其說的表情。
陸言說:“遙控在哪我都沒看見,怎么換?”說著也坐了下來。兩個人就這么假裝認真地看電視,誰也不去找遙控。戲水的畫面,愈加特寫,語言也調笑不止。
身旁的人突然就轉了頭,房間的溫度就這么升了高。陸言的吻,熱烈又纏綿。那樣的啃噬,游走又灼熱。在耳畔在唇邊,在臉頰在頸項。流連得像帶起了一串漣漪。
后來的電視又播放了什么,已經入不了耳,只聽得一疊聲的“我想,我想”……喟嘆連連的夜晚,有些短又有些長。
夜黑終被黎明驅散。倦眠之后的清晨,有些纏綿,但兩人相對的瞬間就著實尷尬。最讓董沁如鯁在喉是陸言竟然嘆了口氣說了半句話:“我們竟然,哎……”
k,渣男。董沁留下狠狠的一句話,“只有你,沒有我們”。是太了解,她知道陸言沒說完的話里一定有那半次戀愛的前男友。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要提起。越想越氣:“所以,我們是p友了,兄弟。”
董沁扔下這句話,起身離開,旖旎的夜是美好的,清晨的尬是難堪的。
這一別,就是五年未見。
經年未見后的巧遇,他還有臉說起“我想……”
想挨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