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民宿,蕭滿從車上把徐行背到二樓臥室放下,跟旁邊的傅果和聞詩詩說:“你們幫她蓋下被子。”
“OKOK交給我倆了,你放心吧。”傅果悄聲給他說。
蕭滿走出去輕輕把門拉上。
傅果先把徐行放到旁邊的小沙發(fā)上,然后和聞詩詩給床套上自己帶的一次性床單被罩和枕套,再給徐行換了睡衣,蓋好被子,徐行一直睡的很熟,沒有一點要醒的意思。
倆人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到一樓。
一樓是客廳廚房和三個單間,二樓是帶衛(wèi)生間的大主臥和另一個單間還有另一個衛(wèi)生間,高潭余陳和蕭滿住在一樓,徐行和傅果住主臥,三個女生都住二樓。
“那咱們幾個干點啥?”
“劇本殺啊,余陳不是帶本了嗎?”
“我?guī)У膬蓚€本都是三男三女的。”
“那干啥?”
“看個電影不?”聞詩詩提議。
“拿手機看嗎?”傅果環(huán)顧了一下只有沙發(fā)和茶幾的小客廳。
“你們等一下。”聞詩詩上樓,很快拿了個投影儀下來。
“我?guī)队皟x了。”
“你倆還真配。”高潭笑著看著他倆說。
“誰跟他配,我這個叫精致。”聞大小姐翻了個白眼,開始弄投影儀。
找了個都感興趣的推理電影,幾人關(guān)上燈,坐成一排開始看。
徐行睡了三個小時,渴醒了,起來看到床頭柜上的包,拿出手機一看,晚上十點。
徐行酒已經(jīng)醒了大半,這會肚子咕咕叫,又渴又餓。
她推開門,看到幾人在樓下并排坐著看電影,第二季剛剛開始十分鐘,五個人都看入迷了,沒注意徐行,徐行輕輕下樓,剛到一樓,蕭滿轉(zhuǎn)頭。
“起來了?”蕭滿站起來往廚房走。
聞詩詩把電影暫停,“感覺怎么樣?”
“頭不暈了,沒事了。”徐行笑著說。
看到她臉上的紅也差不多消下去,大家都放心了。
蕭滿把海南粉和樂蟹和熱姜湯放到微波爐里加熱,拿著酸奶出來。
“先喝兩口酸奶,飯正熱著。”
“好。”徐行接過酸奶,插上吸管,“你們在看什么?”
余陳報了一個電影名字。
“我也看我也看。”徐行也對推理劇感興趣,第一部她之前已經(jīng)看過。
“來來來。”
徐行拿著酸奶到聞詩詩旁邊坐下。
蕭滿在最旁邊坐著,聽到微波爐“叮”的一聲,他起身去拿飯,其他人都看得入迷,沒注意到。
蕭滿把飯拿出來放在灶臺上晾著,剛打算坐回去看,兜里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拿出手機。
舒覓凈:【你14號得回來,有兩場聚會,我?guī)闳フJ認人。】
看到是蕭太太的消息,蕭滿在廚房待著跟她聊完再回去。
蕭:【媽,不去行嗎?】
他們這次的旅游高潭給做了十天的攻略,按計劃應(yīng)該是18號旅游結(jié)束。
舒覓凈:【不行。】
蕭:【我們已經(jīng)在海城了,打算18號回去。】蕭滿還想再掙扎一下。
舒覓凈:【主次和輕重你現(xiàn)在還分不清楚嗎?】
蕭:【兩場,分別是幾號?】
舒覓凈:【15號,23號。】
蕭:【幾點?】
舒覓凈:【15號那個下午四點開始,23號那個晚上七點開始。】
蕭:【好的,我到時候回去。】
蕭滿把手機放下,給徐行把飯拿出去。
“嘗嘗,不好吃重新點。”
徐行拿起筷子把粉和蟹都嘗了嘗,“好吃。”
“好吃就行,先把湯喝了吧,暖暖胃。”
“哦喲。”余陳要酸死了。
“貼心的嘞。”傅果笑著看他倆。
“我也貼心。”高潭摟了摟傅果的腰說。
“你湊什么熱鬧。”傅果拍開他。
“余陳咱倆走。”聞詩詩左邊是蕭滿徐行右邊是傅果高潭,實在沒耳聽。
“走走走。”
*
他們是九號出發(fā)的,14號到了第二個城市。
從海城去亞城的高鐵上,蕭滿給他們說:“我明早回一趟北淮,明晚就回來。”
亞城和北淮都是南方城市,離得不遠。
“為啥?”余陳疑惑。
“這么突然?”
“嗯,家里有點事。”
“那一天能處理完嗎?”
“能。”
“明天幾點走?”
“訂的早上八點的高鐵票。”
“幾點回來?”
“晚上11點的票。”
“11點?那到了都12點多了。”
“嗯。”
“那你后天早上再到亞城唄。”徐行說。
“對啊,凌晨和早上不是一樣的嗎?”
“沒事,晚上到不耽誤第二天計劃。”
“你在家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玩有精神。”徐行勸他。
“好。”蕭滿高興地拿起手機改簽。
“還是徐行說話管用。”
“有人暗爽了。”
*
15號早上,北淮市璟瑞華庭。
蕭滿走進家門,坐在偏廳的保姆阿姨先看到,然后站起來,“小滿回來啦。”
“嗯,李阿姨早。”
“早,吃點什么嗎?”
“我吃過了,您不管我。”
“好。”說完李阿姨就往自己的房間走。
坐在客廳看電視的蕭太太走過來,“玩的開心嗎?”
“開心。”
蕭太太點點頭,“衣服我給你準(zhǔn)備好了,你今天下午跟著我走就行。”
“嗯。”
“那這幾天你就先在北淮,月底咱們?nèi)矍俸^D(zhuǎn)轉(zhuǎn),然后我和你爸跟你一起去英國。”
“我明早還得去亞城。”
蕭太太顯然有點不太滿意,沒說話。
“咱們?nèi)矍俸滋欤课?號開學(xué)。”蕭滿開口問道。
“一周,7號把你送回倫敦。”
“媽,那你和我爸去英國有什么事嗎?”
“你爸一朋友在利物浦,請他去玩好幾次了,估計是想合作。”
“奧。”
蕭太太走到茶幾邊拿出兩張照片,給蕭滿看,“這是雙柏然,他爸媽你知道,我今天下午會介紹你倆認識,多和他接觸接觸。”
又拿出另一張照片給蕭滿交代,“這是時冰夏,時叔叔他女兒,今年也去倫敦上學(xué),時叔叔想讓你們認識認識。”
“知道了。”蕭滿沒怎么看照片,嘴上答應(yīng)著。
下午。
蕭滿進來之后就一直跟著舒覓凈點頭微笑問好。
一圈下來該問的差不多都問完了,舒覓凈被一個合作伙伴拉著聊天,蕭滿從大廳出去。
他來到露臺,露臺上只有個男生,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聽到蕭滿走進來,他回頭,“你也是被迫來的?”
“嗯。”
男生轉(zhuǎn)回去繼續(xù)看向外面,話卻沒停,“你多大?”
“快19。”蕭滿走到他旁邊,也把胳膊搭在上面看外面,這個露臺風(fēng)景確實好,能看到莊園里的草坪和噴泉。
“美爺還是英哥?”他們這個小圈子里基本上都是去英美留學(xué)的。
“倫敦。”蕭滿覺得他還挺有意思。
“高中就出去了嗎?”
“嗯。”
“你叫什么?認識認識。”
“蕭滿。”
“?蕭滿?舒老師是你媽?”男生轉(zhuǎn)過來看他。
“嗯,你認識?”
“你好,雙柏然。我今天來就是來認識你的。”
嗯?蕭滿也轉(zhuǎn)過來仔細看了看他,回想那個瞥了一眼的照片,哦,是他。
“你好,我也是來和你接觸的。”蕭滿了然。
雙柏然笑,“挺有緣。”
倆人又聊了會,挺投緣,能聊得來。
聽到大廳里的音樂聲,倆人往進走。
一般放音樂時有人跳舞有人社交。
雙柏然往他媽剛在的地方走,給蕭滿擺了擺手,“等會兒認識。”
“好。”蕭滿去找舒覓凈。
舒覓凈正和另外一個人聊天,看蕭滿走過來給他介紹,“這是陳阿姨。”
蕭滿頷首,“阿姨好。”
“哎呦舒老師,你這兒子生的好,一表人才的。”
“哪里哪里。”舒覓凈笑著和她說客套話。
雙太太帶著雙柏然走過來,“舒老師。”
陳阿姨和雙太太打了個招呼,“那你們先聊。”
“嗯嗯,完了聯(lián)系。”
陳阿姨走后,雙柏然和舒覓凈問好,“舒老師好。”
“好好好,蕭滿,這是謝阿姨和柏然。”舒覓凈一手拉著蕭滿的胳膊給他介紹。
“謝阿姨好。”
“你好。”雙太太笑著點頭。
“你好。”雙柏然開口。
“你好。”蕭滿順著他說。
“柏然九月開學(xué)要去美國,他是第一次自己出去,還是去上學(xué),你叔叔阿姨都不放心,你和他聊聊你的小經(jīng)歷。”
“對對對,小滿啊,給他教教自己在外面應(yīng)該注意什么,傳授傳授你的經(jīng)驗。”
“阿姨,傳授不敢當(dāng),我和他講講我在外面的一些事情,希望對他有幫助。”
“哎呀,你可是跟你媽一樣了,謙虛的呦。”
“行,那你倆聊,我和你阿姨去那邊。”
“嗯對對,你們好好聊聊。”
“好。”
倆人等兩位女士走遠后,對視一眼,一起往露臺走。
“你上的哪個高中?”
“威斯敏斯特。”
“體驗感怎么樣?”
“我沒咋體驗,就上了一學(xué)期。”
“啊?轉(zhuǎn)學(xué)了嗎后來?”
“不是,跳級了。”
“那你現(xiàn)在是?”
“本碩連讀第三年。”
“我去,大佬啊。”
“談不上。”
“我說呢怎么一直沒見過舒老師兒子,原來一直在倫敦發(fā)光發(fā)熱呢。”雙柏然用開玩笑的輕松語氣說。
“發(fā)什么光啊,空虛度日呢。”
“空虛?你沒在倫敦找個歐洲美女嗎?”雙柏然一臉八卦地問他。
“想啥呢,學(xué)習(xí)都很忙,沒什么閑時間。”
“啊?不是輕松教育嗎?”
“看你怎么想嘍,要是只想拿學(xué)歷那確實比較輕松。”
“o,誒對,你之后應(yīng)該會經(jīng)常和舒老師還有蕭叔叔一起參加這種活動聚會啥的,我媽讓我給你介紹一下咱們走的比較近的這幾家。”
一個大圈子里都會有一些小圈子,雙柏然父母和蕭滿父母關(guān)系非常不錯,也是多年合作伙伴,倆家是一個小圈子里的。
“時叔叔女兒時冰夏,活潑開朗人不錯,比較灑脫吧,她今年也去倫敦。”
“程叔叔大女兒程歡歡,人長得漂亮,而且知書達理,大氣端莊,就是大家閨秀,她去加利福尼亞州。他還有個小兒子,叫程喜,十五歲。”
“任伯伯兒子任子謙,一大學(xué)霸,而且人如其名,謙謙君子,今年也去紐約,目前我和他關(guān)系不錯。”
“秦伯伯人挺不錯,但他兒子吧,有點傲慢,叫秦啟升。”
“然后最后一個,陳伯伯,他兒子叫陳修遠,有自己的朋友,跟我們常見面,但不太接觸。”
“好的,我了解了,謝謝你。”
“沒啥,你了解一下之后也方便。”
*
蕭滿訂的第二天最早的票,早上六點他出門時家里還沒人醒來,他在一家三口的群里發(fā)了個信息。
到亞城時是早上八點,蕭滿一出地鐵站,看到月入十個達不溜的五人在站口等他。
“小滿。”余陳朝他招招手。
“困不困?”徐行問他。
“不困,今早不是去吃特色早餐嗎,走。”
一起旅游這些天,蕭滿很上道地出門幫徐行拿包拿傘,徐行招蚊子,蕭滿衣兜里每天都有驅(qū)蚊膏。
幾人上山看日出那天,并排坐著吹著山風(fēng),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蕭滿轉(zhuǎn)頭看徐行掛著笑的側(cè)臉,徐行不是大笑,是發(fā)自內(nèi)心輕松的笑,蕭滿好像又看到了8歲那個無憂無慮自信松弛的小徐行。
太陽出來時,徐行也偷偷看了眼蕭滿,陽光打在少年側(cè)臉上,想讓時間停下來,想他在身邊。
*
18號下午,嘉水市機場里是六人的說笑聲,正是活力四射的18歲,都沒有游玩后的筋疲力盡,開心又不舍地回味著這次特別的旅途。
一起吃了晚飯,都該回家報道了。
第二天早上,群里沒消息,大家都在睡懶覺,高潭起得早,知道蕭滿自己在嘉水,到蕭滿家找他。
蕭滿在嘉水的家是小型別墅,一家一棟,三層。
高潭走到蕭滿家大門口,聽到悠揚婉轉(zhuǎn)的小提琴聲放下敲門的手。
他繞到后門,后門比較矮,還有個大落地窗,如果窗簾拉開能從外面看到里面,高潭站在后門口往里一看,果然,徐行正背對著他拉小提琴,蕭滿坐在旁邊聽。
高潭聽了有十分鐘,聽了三遍《富士山下》。
這倆是真有閑情雅致,抒情的方式和一般人確實不一樣,他拿出手機拍了段視頻發(fā)給蕭滿,然后往回走。
*
23號中午十二點出高考成績,高潭和聞詩詩不到十二點就查出來了,余陳整點查出來的,徐行和傅果稍晚一點。
高潭,669。
聞詩詩,657。
徐行,653。
傅果,630。
余陳,580。
高潭,徐行,聞詩詩都屬于穩(wěn)定發(fā)揮,傅果超常發(fā)揮,余陳模考成績一般在640,發(fā)揮失常。
幾人在群里互報了成績,余陳遲遲沒回,蕭滿和高潭給他打電話一直沒接,中午五個人跟家長吃了頓慶功飯就不約而同的在余陳家小區(qū)門口碰面。
“高潭你先上去探一下,我們幾個在下面等。”
“好。”
樓上,余陳打開門,高潭猜到他沒考好,但是看到面無表情的余陳,他還是心里咯噔了一下。
“恭喜你們,我580。”余陳扯出一抹苦笑。
恭喜他們是真心的,但這會實在是接受不了自己的成績。
高潭上去拍了拍余陳的背。
“那你打算......”
“沒想好。”
“行,想好告訴我和小滿一聲。”
“好,我想自己待著。”
“行,”高潭轉(zhuǎn)身往門口走,走到門口,他停住,“陳陳,能決定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知道。”
高潭下了樓和他們會合。
“怎么樣?”
“580。”
“怎么可能?”傅果和徐行異口同聲。
蕭滿和聞詩詩也很震驚。
“最近都別聯(lián)系他。”
“嗯。”
“知道。”
高考成績查完了,蕭滿也該回北淮了。
舒老師不知道催了他多少次,他們26號的飛機去愛琴海。
出成績那天晚上,蕭滿落地北淮后給徐行發(fā)了一串電話號碼。
蕭:【志愿上的事情你這兩天可以打這個電話咨詢下,接了電話報你名字就行。】
城北徐公:【怎么稱呼?】
蕭:【向老師。】
城北徐公:【向啟明?】
蕭:【嗯。】
還真是啊。
城北徐公:【表情包】震驚。
城北徐公:【不是你,真的是無所不能啊???】
向啟明以前是高校教授,退休后發(fā)布過兩篇關(guān)于高考志愿填報,專業(yè)方向,就業(yè)前景的文章,評價非常高,很多專業(yè)人士贊同轉(zhuǎn)發(fā)。每年想要找他咨詢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但能聯(lián)系到的很少。
蕭滿下午往機場走的路上就給蕭硯君打電話。
“爸,爺爺不是和向教授很熟嗎?您幫我聯(lián)系一下他唄。”
“你幫誰問的?高潭嗎?”
“不是高潭。”
“余陳?你媽不是說余陳沒考好都決定報警校了嗎?”
“不是他倆,爸,我把成績單發(fā)您了,您幫我聯(lián)系一下向教授嘛。”
看時間差不多該登機了,蕭滿一想,給蕭硯君說,“是女生,就業(yè)方向設(shè)計方面,成績我發(fā)您了,我上飛機了爸,等會見。”
蕭硯君聽著掛掉的電話,打開與兒子的聊天界面,點開圖片。
考生姓名:徐行。
總分:653。
蕭硯君看向身邊的舒覓凈,“你認識嗎?”
舒覓凈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徐行,“我想下。”
“你先給爸打個電話吧,沒見你兒子因為誰找咱們幫過忙。”
“對啊,我兒子跟我開口了,我肯定問。”
蕭爺爺和向教授是棋友,這點小忙向教授欣然答應(yīng)。
蕭爺爺聯(lián)系好之后給蕭硯君打電話:“我和你向叔說了,你讓那孩子這兩天直接打電話。”
“好的爸。”
“我想起來了,滿滿在嘉水上學(xué)時候的同學(xué),前幾天一起出去玩那幾個人里好像就有這女孩。”
“嘉水的?”
“嗯。”
“怪不得這臭小子一有空就往嘉水跑”,蕭硯君一臉了然,“怎么樣一女孩?”
“他初中的時候我好像見過,挺乖一女孩。”
蕭硯君點點頭,“他這個年齡防不勝防,也用不著防,但是我覺得他在這個事情上有點天真,咱得注意盯著點。”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