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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靈魂的木偶

第三章 理解

有靈魂的木偶 恭長長 4176 2022-01-25 14:50:23

  小女孩回家后,一進(jìn)門,她的父母從樓梯上走下來,抱起她:“哎呀,咱們家小公主今天6歲啦,又長大了一歲,可不能再調(diào)皮搗蛋啦?!?p>  “今天,姐姐帶我去買禮物啦?!彼蕘_心的說道。

  “是嗎?買了什么呀,讓爸爸猜一下?!備贛H抱著她走到客廳,“是不是洋娃娃呀?”

  “不是不是,是個木偶人喔。”

  “為什么要買一個木偶人呢?我的小公主。”母親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就是第一眼就覺得很喜歡?!?p>  “哈哈哈,喜歡就好?!苯憬鬩滄哌M(jìn)了客廳。

  “那你猜猜大家給你準(zhǔn)備了什么禮物?”父親問到。

  “猜不到,感覺每年的禮物都是那樣的?!斃∨⑧街斕潰懊磕甓際峭尥蓿路健!?p>  木偶聽著她們沒完沒了的對話,以前聽著老板和顧客的對話會覺得無聊,每天都是一個樣,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是一家人的對話,溫馨而甜蜜,可惜他只是個木偶,在他們眼里就是個小朋友的玩具,他知道自己就算在這個家里,也是不被需要的。

  夜色降臨,小女孩的親戚都來給她慶祝生日,也許是他父親輩分大的緣故,還有一些小女孩不認(rèn)識的親戚,給她送的禮物都堆滿了一個柜子,木偶被放在了最里面。他感覺喘不過氣,不是因?yàn)楸灰歡褨|西圍住,而是他覺得,自己相比起旁邊的禮物,可能自己想錯了,自己可能除了今天被拿出來展示過后就會被收起來了,面對這么多禮物,小女孩又怎么可能只對自己喜歡,但是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嗎?

  趁大家都沒有注意自己,他開始放松,聽著他們的對話。

  一大家子人,雖然說是給小女孩慶祝生日,實(shí)際也是借此機(jī)會家人們聚在一起,話題不會一直圍繞著小女孩,大人們說著小女孩不懂的事情,有的嘮嘮家常,有的談著工作上的事情,有個阿姨坐的離她很近,她悄悄跟小女孩說:“阿姨給你的禮物是你很喜歡的巧克力喲,要不要去拆禮物呀?”

  “好呀?!鼻煽肆Τ曬ξ慫淖⒁飭?,木偶感覺有人在翻來翻去找東西,立馬恢復(fù)了之前的姿勢,“呼~找到啦?!眲嶼o又沒有了。

  飯后,大家該走的也都回家了,她父母開始打掃衛(wèi)生,在姐姐的幫助下,木偶和一堆禮物一起被搬到了二樓小女孩的房間,一進(jìn)房間,是一股淡淡的牛奶的香味,聞著很舒心,他又經(jīng)歷一番周折,最終被小女孩拿出來放在了她身高可以夠到的一個床頭柜上面,聽她姐姐說,那個地方以前放了一堆洋娃娃,都是她亂扔被姐姐收拾起來放在那里的,現(xiàn)在她把洋娃娃擺到了其他地方,給木偶人騰了一個空地,木偶環(huán)顧了四周,還真是個小公主,房間都是夢幻般的布置,粉色的紗窗簾,從床到桌子清一色都是粉粉嫩嫩的,看來這家人很疼她,布置房間也按照她的想法,小女孩坐在床邊,繼續(xù)拆著其他禮物,姐姐走進(jìn)了房間:“原來,我們小公主在拆禮物呀?!?p>  看著她笨拙的拿著剪刀剪開禮物的包裝袋,姐姐也坐在旁邊幫忙,不出一會散了一地的外包裝,木偶心里嘆氣到:包裝袋的命運(yùn)也不過如此。短暫的包裹禮物后,拆開也不過是一堆廢紙,用過之后便失了價值吧,和我命運(yùn)也有些許相似呢,被玩弄過后,放在角落堆灰。

  “姐姐,你會疊千紙鶴嗎?”

  “怎么突然這么問?”

  “那我們把這些閃閃發(fā)光的紙疊成千紙鶴吧!”小女孩笑的很天真,這些在大人眼里和木偶眼里可能是廢紙的包裝袋,在她眼里卻是可以疊成千紙鶴保存起來的。木偶感受到了難以說出的感覺,不知道怎么表達(dá),可能小孩子的想法就是和大人不一樣吧,他像往常一樣默默注視著一切。

  等到她們疊完千紙鶴后,小女孩又回到了房間,木偶知道她要睡覺了,終于他也可以放松自己了,沒想到今天她居然沒有像其他來店里的小朋友一樣擺弄他。

  小小只的她,踩在板凳上關(guān)了燈,沒有吵鬧,熟練的打開小夜燈,下一步應(yīng)該躺在床上睡覺了吧,但是沒有,她坐在床邊,對著木偶說:“你知道嗎?你是我最喜歡的禮物,嘻嘻嘻,以后你就是我的好朋友啦,我要睡覺啦,晚安啦?!輩賄^小朋友對著娃娃說話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吧,木偶也不在意,他沒有辦法給出回應(yīng),因?yàn)樗桓覄櫻皇悄粗∨⑻蛇M(jìn)被窩睡覺。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小女孩并沒有把他像一個玩具一樣玩弄,而是一直跟他說悄悄話,盡管她知道這只是一個木偶,但是他沒有覺得厭煩,反而覺得慢慢開始接受眼前的一切,小女孩對待他并不像對待一個玩具,仿佛真的把他當(dāng)作好朋友一般,跟他說悄悄話,雖然平時她說的話有些木偶也難以理解,但是漸漸的,木偶發(fā)現(xiàn)這個小女孩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她看這個世界的眼光和自己不一樣,自己在小女孩眼里是有生命的,他開始也把小女孩當(dāng)作朋友,但是與此同時,他也開始害怕自己被冷落,被小女孩玩膩了扔在角落,特別是從那次這個小女孩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他那為了推酒瓶而松了的手開始:

  她也是有一次一個弟弟來家里玩,擺弄了一下她的木偶,她感到很生氣,平時都不允許家里人去動他,那一次,她把自己的木偶從那個弟弟手里搶了過來,這也許就是小孩子對自己東西莫名的一股占有欲罷,她雖然對弄哭了弟弟有一點(diǎn)自責(zé),但是也對弟弟不經(jīng)過自己同意就碰自己的東西感到生氣,好在姐姐出現(xiàn)了,抱走了哭著吵著要玩木偶玩具的弟弟,她那天才發(fā)現(xiàn),緊緊拽在手里的木偶,右手有點(diǎn)松動,她很著急,不知道怎么處理,她很著急,跑了出去,她以為是剛剛跟弟弟爭奪的時候自己不小心扯松的,他也感到慌張,小女孩會不會因?yàn)樽約嚎靿牧司筒灰約毫?,要把自己送回商店,他已?jīng)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這種慌張了。

  因?yàn)樗恍∨⒁恢狽諾攪說匕逕?,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看著眼前的床底,他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他動了,他向床底下爬去,奈何右手松動,加上剛剛小女孩捏的有點(diǎn)緊,他的右手有點(diǎn)不聽使喚,爬了沒兩步,他感到四周微微有一陣顫抖,“喵~”完了是弟弟家那只該死的貓,它也把他當(dāng)成了尋常玩具,只不過在那只肥貓眼里這個會動的玩具,大致是因?yàn)槌淞穗姡鲇諍悶?,那貓伸出爪子拍了拍木偶,但是木偶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趕緊躲起來,他越是往床底下爬,那貓就越扒拉他更起勁,知道他聽到熟悉的有點(diǎn)踮著腳走路的聲音,就在他以為自己的命運(yùn)又要改變的時候,聽到:“啊,你這貓!”小女孩的叫聲,她很生氣的想去抓那只肥貓,可那貓雖胖,卻也躲過去了,怯怯的跑下樓了,她看著被貓扒拉了一段距離的木偶,喘著氣,手里拿著跑下樓找姐姐要的創(chuàng)口貼,她每次受傷姐姐都給她貼這個創(chuàng)口貼,她以為這樣木偶的手就可以恢復(fù),好天真的想法,可就是這樣天真的想法,讓木偶覺得她也許跟別人不一樣,他開始對生活有了新的看法。

  雖然自己的右手被小女孩笨拙地用創(chuàng)口貼包住了,但他卻感覺到有點(diǎn)開心。

  在他眼里,這個小女孩相比起同齡人,懂事很多,他疑惑了,是她比較早熟嗎?早上自己起床,自己穿衣服,自己收拾書包去上學(xué),剛開始以為是她自己懂事,直到差不多在她們家呆了3個月,某一天,她的父母在討論搬家的問題的時候,說到擔(dān)心小女孩舍不得離開這個地方,畢竟是她以前長大的地方,當(dāng)時領(lǐng)養(yǎng)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4歲了,已經(jīng)有記憶了,就算再小的小孩也有記憶的呀,木偶疑惑那小女孩的姐姐呢,在接下來的對話中他知曉了她的姐姐是父母親生的,小女孩則是2年前他們領(lǐng)養(yǎng)的,因?yàn)樾∨⑹歉@褐形ㄒ徊懷巢霍[,而且很有禮貌的孩子,他們當(dāng)時也很心疼這個孩子,明明那么小,卻和其他孩子不一樣,格外懂事的讓人心疼,這2年也沒有給他們造成困惑,一直很聽話,據(jù)說是因?yàn)?歲前沒有被送到福利院前,吃過百家飯,木偶不明白吃百家飯意味著什么,只是大約明白了她為何如此懂事,大約也是怕被拋棄吧,搬家對她意味著要離開這個她吃百家飯?jiān)詬@捍^的地方。

  過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搬家的消息終于定下來了,大家都在張羅搬走什么留下什么,小女孩的姐姐發(fā)現(xiàn)了木偶手上的創(chuàng)口貼,她問妹妹道,妹妹只是說他右手受傷了,姐姐就想著幫妹妹拿回店里去修理一下,妹妹同意了。

  隔天,姐姐帶盒木偶回到了那個店里,這次木偶被拿出來放到柜臺上,他并不慌張,他知道自己回來只是為了修理手的螺絲,因?yàn)榍疤焱砩閑∨⒏v悄悄話的時候提到了,木偶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呆的櫥窗上竟然放著一個跟自己長得差不多的木偶人,明明匠人已經(jīng)不做了呀,稍微仔細(xì)一看,他發(fā)現(xiàn)那個木偶人不是匠人做的,聽老板的話說,這家店合作了一個新的匠人,原來放枯木做成的木偶的地方擺上了,他做的木偶,是用新生的樹枝做成的,雖說是用新木制作的,但它的顏色比枯木多了一抹深棕,來源是一種叫橡木的材料,只要不細(xì)看是看不出有任何差別的。

  “老板,這個木偶右手螺絲有點(diǎn)松動了,您看可以修理嗎?我們以后要來店里可能需要很久的時間,所以麻煩您了,妹妹很喜歡你們家的這個木偶?!?p>  “這個木偶,它螺絲是鑲嵌在木頭里面的,由于它的材質(zhì)問題,換起來很麻煩的,而且很有可能會壞掉,如果強(qiáng)行拆除的話,我們店新的匠人可能是修不好的?!崩習逵^察了一下木偶說道。

  此時姐姐也注意到了,櫥柜的角落那個差不多一模一樣的木偶。

  “老板,我可以換一個木偶嗎,既然它修不好,如果要加錢也沒有關(guān)系?!苯憬愕腦挵涯九儉@到了,他怎么也沒想過,妹妹不會不要自己,但姐姐卻想換一個好的,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老板接了過去,“加錢倒不至于,只不過那個新的木偶它制作的很簡單,也沒有用什么特殊的材料,沒有關(guān)系嗎?”老板也沒想到姐姐想換一個,這個枯木做的木偶之前匠人做的時候說,因?yàn)榕履絹^裂開來,是不能換螺絲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螺絲這么松了,這倒是質(zhì)量問題了。

  “那麻煩老板幫我包起來吧?!苯憬鬩詾槊妹孟矚g的只是這種木偶,確不知道妹妹其實(shí)喜歡的就是那個唯一的用枯木做成的,被別人退回來一次的那個木偶。

  木偶抬著他被創(chuàng)口貼包裹住的右手,又被放到了那個櫥窗的角落,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究還是回來了,他心中暗自嘆氣,小女孩這么小,應(yīng)該也分辨不出它們的不同吧,他開始回憶這段時間在小女孩家里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剛開始覺得小女孩應(yīng)該和別的孩子一樣,但他錯了,他用自己看世界的眼光去看待這個小女孩了,她不一樣,她比自己更適合治愈這個名字,他覺得是自己不夠了解她,所以才會有偏見和誤會,誤會她和別的小孩子一樣,對她像對其他所有人一樣有的偏見,只是因?yàn)橛行┦慮樗恢?,他現(xiàn)在明白了,為什么小女孩會買自己,不僅僅是第一眼看中的喜歡,還有相似的命運(yùn)吧,在她眼里,自己并不是普通的,也不是格格不入的,反而他自以為自己格格不入沒有其他木偶耀眼,在小女孩的眼里卻成了特殊的存在,但是他現(xiàn)在明白已經(jīng)晚了,可能這就是命運(yùn)吧,他被姐姐交換了出去,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幸福的生活好像做了一場夢,短暫又那么真實(shí),讓他短暫的體會到了被重視珍惜愛惜的感覺,哪怕她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恭長長

木偶開始思考,自己是否對小女孩不夠理解,開始慢慢改變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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