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不料,這羅笑顏竟是個說話說一半的主,眼看著重點就要來了,那頗為好聽的嗓音卻消弭在了空氣中。
真是叫人欲罷不能。
曉羽故作生氣道:“小姐,你這人,怎么還是喜歡說話說一半啊。要是再這樣,奴婢可就不理解你了。”
目光對視過后。
鼻尖被人猝不及防的刮了一下。
“小姐?”
對上的卻是一臉嚴(yán)肅,羅笑顏一字一句道:“今后,沒有小姐,也沒有奴婢。只有笑顏和曉羽,我的意思,你可懂?”
“小——”
小姐這個稱呼,因著習(xí)慣,險些脫口而出,有那對應(yīng)而來的眼神注視,曉羽的記憶瞬間被開啟,趕忙咽了回去,說道:“笑,笑顏,你是認(rèn)真的嗎?”
叫了那么多年的小姐,突然改口,還真是有些不太習(xí)慣。
聽著新稱呼,羅笑顏很是滿意,神情中用于威脅的嚴(yán)肅消失了,隨之替換而來的是瑩瑩笑意,點頭道:“自然是真的。”
說話間,早已經(jīng)將曉羽由上到下的行頭給打量了一番,并快速的給出了自己的建議,道:“既不是奴婢了,那今后...這穿著也是該改改了,可不能失了身份。”
還邊拉著往回走。
曉羽尚在愣神間,就已經(jīng)被拉扯了回來,瞧見了將軍,瞧見了不再以黑衣裝扮的九皇子殿下。
錦衣華貴,無盡羨慕。
外加還有一恩人身份附身,對這位九皇子,曉羽心中好感十足。可就是不知道,為何這情意明顯,怎的就自家小姐看不出來。
羅笑顏雖再三強調(diào)過了如今的身份,但在曉羽的心中,羅笑顏永遠(yuǎn)都是位尊貴旁人所比不得的將軍府大小姐。
該享無上榮華。
至少,比那位有名無實的惠云郡主要更有資格一些。
曉羽更清楚,眼下新生活的身份,若是離了這位九皇子,今后地位檔次肯定是會下降了不止一點點。
所以,她還是很看好自家小姐與九皇子的。并且,還在盡可能的撮合著這兩人了,也不知是未經(jīng)情事的緣故,效果甚微。
撮合了近乎三個月,到了九皇子因京中變故不得不短暫離去的時候,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還是沒有進(jìn)一步的發(fā)展。
果真是有一種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的意思。
原是以為,在亦垣殿下離開后,自家小姐會意識到對方的好,從而想念起對方陪伴的日子。
卻是不料,一連三日過去了,自家小姐倒是比前些時日還要自在了許多。并,悠哉悠哉的在院子里開荒,種菜。
這哪里是個大小姐該干的事情。
曉羽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搶過刨土工具,不解道:“這怎么說未來您都是要大富大貴的人,怎么能做這些粗活呢?”
甚至可以理解為,曉羽已經(jīng)從心底將羅笑顏當(dāng)成了九皇妃了。未來,定然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可就算是曉羽這般說了,羅笑顏那邊仍是一點要為此動心的跡象都沒有。甚至,還有一種,是旁人在癡心妄想的樣子。
這種無聊話,羅笑顏聽的夠多了,已經(jīng)懶得解釋了,照舊無視,淡定伸手道:“還給我。”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
曉羽執(zhí)拗,將其護(hù)在身后,以身軀抵擋,底氣十足道:“笑顏,殿下雖說現(xiàn)在是走了,可總有回來的時候,總不能回回你都當(dāng)裝傻充愣吧。這要是時間長了,殿下的耐心沒了,今后你可就——”
連好日子都要沒了。
可算是苦口婆心的在勸說了。
羅笑顏仍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重復(fù)著自己所想要表達(dá)的意思,冷漠道:“我再說一遍,給我。”
眼角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
曉羽再度后退,兩人之間的距離拉的更大了些,道:“若是你今日將我說的這些都聽進(jìn)去了,那,明兒個,你想干什么都行。”
勸說不行,那便談條件吧。
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卻是沒有察覺到,她這樣子在羅笑顏眼中有多么的呆傻,因為旁邊的土墻邊就立著一排可以刨土的工具。
“...你還是多去看些書吧。”輕蔑一笑過后,羅笑顏走到土墻邊挑了一把趁手的,回歸了‘菜園’當(dāng)中。
忙碌工作。
一切都是那樣的祥和。
就是這傻傻抱著一根工具的曉羽,看上去這智力像是未開化的一般,巨型身軀成了個擺設(shè)。
‘哐當(dāng)’
工具掉落。
當(dāng)羅笑顏再度回頭的時候,那呆傻樣的人早離開了,連個尾巴都瞧不見。這時,羅笑顏手中的動作才停止了,望著‘菜園’苦笑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啊,權(quán)力有多可怕,我比你們誰都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