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賭服輸，唐果和墨白依照約定吃了一頓海鮮大餐，本以為自己這一次真的要錢(qián)包大失血，沒(méi)想到最后買(mǎi)單的時(shí)(shí)候墨白還是很有紳士風(fēng)(fēng)度的主動(dòng)(dòng)付了錢(qián)。
按照墨白的話說(shuō)，他好歹也是一個(gè)(gè)玉樹(shù)臨風(fēng)(fēng)的大男人，如果真的讓唐果掏腰包，還不成了吃軟飯的啦。
唐果自然是樂(lè)得省錢(qián)，不過(guò)她也記著從小唐媽媽就一直在耳邊叮囑的話，年輕姑娘不能貪嘴，否則吃人家的嘴短，將來(lái)容易給自己埋下隱患。所以基于這樣的原則，她堅(jiān)(jiān)持要同墨白AA制，分一半的錢(qián)。
墨白毅然拒絕了她的要求。
“咱是中國(guó)(guó)人，別弄老外那一套，這樣吧，你那一半錢(qián)先留著，回頭我?guī)湍憒蚵?tīng)好了任務(wù)(wù)二，你再拿那筆錢(qián)請(qǐng)(qǐng)我搓一頓，我知道一家新開(kāi)的烤肉，到時(shí)(shí)候你請(qǐng)(qǐng)客你付錢(qián)，不就好了么！”他對(duì)(duì)唐果說(shuō)。
唐果想了想，兩個(gè)(gè)人為了錢(qián)的事情推來(lái)推去的怪不好看，并且墨白的這個(gè)(gè)提議也不錯(cuò)(cuò)，也就答應(yīng)(yīng)下來(lái)。
第二天一早，唐果就跑去J學(xué)(xué)院找秦蒼，希望他能夠百忙之中抽空陪自己去找于光，秦蒼的反應(yīng)(yīng)果然同墨白推斷的一樣，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絕了。
“拜托啦，秦蒼！我知道你很忙，可是你也見(jiàn)識(shí)(shí)過(guò)于光那個(gè)(gè)人啦，我一個(gè)(gè)人真的應(yīng)(yīng)付不來(lái)嘛！”唐果愁眉苦臉的對(duì)(duì)著秦蒼拱拱手：“拜托拜托拜托你啦！”
“抱歉，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泵鎸?duì)唐果的懇求，秦蒼不為所動(dòng)(dòng)，甚至連眼皮都沒(méi)有抬一下，依然專注于手邊的大部頭。
“你怎么這么不夠義氣嘛！”唐果氣悶：“說(shuō)好了要幫我的，現(xiàn)(xiàn)在又臨陣脫逃！”
“我就是因?yàn)閹湍?，所以才不陪你一起去?！鼻厴n慢悠悠的抬起頭。
“這是幫我？！”唐果有點(diǎn)(diǎn)惱火：“那能拜托你害我一次么？”
秦蒼合上手邊的書(shū)頁(yè)(yè)，把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你來(lái)告訴我，這次去找于光，目的是什么？”
“當(dāng)(dāng)然是為了從她那里打探出來(lái)關(guān)(guān)于周繼恒的情況嘍！”
“你憑什么認(rèn)(rèn)為于光會(huì)(huì)肯對(duì)(duì)你說(shuō)一些周繼恒不為人知的事情呢？”
“因?yàn)?，我們已?jīng)掌握了她和周繼恒之間的關(guān)(guān)系了呀！她之前為了周繼恒不惜在鑒定結(jié)(jié)果上面作假……”
“你覺(jué)得這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么？”
“當(dāng)(dāng)然不是啦！”
“你所謂掌握于光和周繼恒之間的關(guān)(guān)系，有照片或者錄像當(dāng)(dāng)做證據(jù)(jù)么？”
“當(dāng)(dāng)然沒(méi)有啦！”唐果沒(méi)好氣的白他一眼：“我又不是那種專門(mén)捉奸的私家偵探！”
“所以，我不能和你一起去?！?p> “這哪兒跟哪兒啊！”唐果被秦蒼繞暈了。
“還不明白么？”秦蒼深呼吸，眉頭微微皺起來(lái)：“你沒(méi)有直接的證據(jù)(jù)可以擺在于光面前來(lái)證明她和周繼恒之間的關(guān)(guān)系，只能靠已經(jīng)(jīng)掌握的信息來(lái)攻破她的心理防線，但是這種私情畢竟是見(jiàn)不得光的事情，人即便不摻雜任何情感，在異性面前也要比在同性面前更顧忌面子，你自己去，或許還能夠打探出需要的信息，如果我和你一起去，那么于光很有可能因?yàn)橄胍S護(hù)(hù)自尊和面子，一口咬定你說(shuō)的那些都是子虛烏有，到時(shí)(shí)候你該怎么辦？明明掌握了主動(dòng)(dòng)，最后卻因?yàn)榭紤]不慎，把自己的立場(chǎng)(chǎng)變得被動(dòng)(dòng)了，這是你想要的結(jié)(jié)果么？”
“不是……可是我自己去會(huì)(huì)于光的話，會(huì)(huì)發(fā)(fā)怵……”
“抱歉，我的任務(wù)(wù)是幫你破案，而不是當(dāng)(dāng)你的私人保鏢，更何況，于光不是吃人的怪獸，作為一個(gè)(gè)警察，你應(yīng)(yīng)該比現(xiàn)(xiàn)在更有膽識(shí)(shí)才行?！鼻厴n的話說(shuō)的很理智，也很尖銳。
唐果被他的話說(shuō)得無(wú)言以對(duì)(duì)，即便感到臉上有點(diǎn)(diǎn)發(fā)(fā)燒，心里頭也有些冒火，卻又感到無(wú)從反駁。
“你先自己去試一試吧，如果不成，再來(lái)找我！”秦蒼看唐果一臉郁郁的坐在那里不吭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話說(shuō)的太重，雖然不大情愿，還是開(kāi)口給彼此找了一個(gè)(gè)迂回的余地。
能說(shuō)出這樣的話，對(duì)(duì)于秦蒼而言，幾乎已經(jīng)(jīng)可以算作史無(wú)前例了。在秦蒼的觀念里，唐果既然立志要做一名女刑警，就要努力讓自己在各方面都達(dá)(dá)標(biāo)(biāo)，但另一方面來(lái)講，她畢竟也只是一個(gè)(gè)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走入社會(huì)(huì)沒(méi)多久，缺乏歷練，旁人的確無(wú)法過(guò)多苛責(zé)(zé)。
與唐果一同辦案的這些日子，雖然只是細(xì)(xì)微的，秦蒼依然察覺(jué)到了唐果的成長(zhǎng)(zhǎng)和進(jìn)(jìn)步，他是個(gè)(gè)老師，習(xí)(xí)慣于用老師的方式去看待也判斷他人，唐果或許不是一個(gè)(gè)天才，但是她不傻，還頗有些機(jī)(jī)靈勁兒，有膽小的時(shí)(shí)候，卻也不失骨子里頭那種韌勁兒，加上對(duì)(duì)理想的執(zhí)(zhí)著，這樣的印象讓秦蒼對(duì)(duì)唐果多多少少有些改變印象，不再當(dāng)(dāng)她是最初以為的那種嬌氣任性、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兒。
“那這一次，你說(shuō)話算話吧？”唐果也知道，以秦蒼的別扭個(gè)(gè)性，能夠說(shuō)出這種讓步的話，已經(jīng)(jīng)不容易了，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確認(rèn)(rèn)一下：“如果我真的被于光很兇的罵回來(lái)，你不會(huì)(huì)又找出其他‘幫我’的理由，不肯出面吧？”
“不會(huì)(huì)。”秦蒼回答。
唐果靜默了一會(huì)(huì)兒，長(zhǎng)(zhǎng)長(zhǎng)(zhǎng)的嘆了一口氣。
“唉！那好吧！既然你說(shuō)的有道理，那我也只好聽(tīng)你的了！”她垂頭喪氣的站起身來(lái)：“希望我下次來(lái)找你的時(shí)(shí)候，不是因?yàn)槭艽靵?lái)求援的吧！”
唐果起身走了幾步，想起了什么，又停下腳步轉(zhuǎn)(zhuǎn)過(guò)身對(duì)(duì)秦蒼說(shuō)：“還有，那個(gè)(gè)墨白，你到底打不打算接收他呀？”
“這和你的案子有關(guān)(guān)系么？”秦蒼沒(méi)有回答她的問(wèn)題。
“沒(méi)有關(guān)(guān)系，可是我想問(wèn)問(wèn)?！?p> “與你無(wú)關(guān)(guān)?！?p> “你說(shuō)的沒(méi)錯(cuò)(cuò)，是與我無(wú)關(guān)(guān)，”唐果對(duì)(duì)秦蒼冷淡的態(tài)(tài)度感到有些反感：“我承認(rèn)(rèn)，你在學(xué)(xué)識(shí)(shí)、才智上都比我高出不知道多少，但是起碼有一個(gè)(gè)道理我是明白的——人和人是不一樣的?！?p> “你想說(shuō)什么？”秦蒼擰眉。
“我想說(shuō)，你之前教過(guò)的學(xué)(xué)生淪為變態(tài)(tài)殺人狂，這不是你的錯(cuò)(cuò)，但同樣也不是別人的錯(cuò)(cuò)。每個(gè)(gè)人都是不同的個(gè)(gè)體，墨白就是墨白，他不管時(shí)(shí)好時(shí)(shí)壞，至少不是其他人的克隆體。你如果愿意接收他，就痛痛快快的答應(yīng)(yīng)下來(lái)，要是不愿意，也別吊著人家的胃口，早點(diǎn)(diǎn)拒絕，也好讓人家早點(diǎn)(diǎn)接受事實(shí)(shí)，再找出路，你說(shuō)是不？”
唐果知道自己剛才多管閑事的一番話不會(huì)(huì)是秦蒼愛(ài)聽(tīng)的，所以一口氣說(shuō)完之后也不等他有所回應(yīng)(yīng)，扭頭就走，生怕走慢了一步會(huì)(huì)被他叫住。
這男人心情不爽時(shí)(shí)的攻擊性有多強(qiáng)(qiáng)，她可是有所了解的。
秦蒼看著唐果匆忙“逃跑”的背影，眼中閃過(guò)一絲異樣的光，唇角微微挑動(dòng)(dòng)一下。
一分鐘之后，他便再次全神貫注沉浸在專業(yè)(yè)書(shū)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