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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魚是深海的舊疤

第十二章 我們回不到那天( 三 )

亡魚是深海的舊疤 藍冰水痕 3231 2015-02-26 23:02:23

    接下來的幾天周天霄帶我去了好多地方,玩得我感覺自己都要變傻了似的。

  一個曼妙的夜晚,在一條不知名的大街上,我和他肩并肩的走著。

  唔,你知道這里是哪里嗎?老板?我看著這陌生的地方,不知道指向哪里說。

  街上的燈光很絢爛,真的很容易讓人迷失了方向。

  不知道。他冷冷的答了一句,讓我感覺他這個人很不著調。

  什么?你不知道啊,那你帶我來這里干嘛?我停止了腳步,扯著他的衣袖說。

  這才叫旅行嘛,走到哪里算哪里嘍,再說,要丟就一起丟。他沒有回頭看我,繼續向前走去,絲毫不像他往日的作風。

  我只好硬著頭皮跟上去。

  這條街的周邊是海,所以很容易就可以吹到海風,讓人感覺像是籠罩在溫柔時光里的寵兒,可是這里的人似乎都不在享受這溫柔的海風,而是站在接到中央的大燈上舉著手機拍著照片。

  我盯著閃光燈的變化,開始想到那些年,周尹航也是喜歡讓我站在學校操場中央的矮矮的樓梯上,因為那里的樓梯纏繞了一圈可愛的小彩燈,照出來的人會很漂亮。

  而我就喜歡在那個樓梯上面蹦蹦跳跳,有一次還不小心崴了腳,最好只好哭著喊著讓周尹航把我背回宿舍。

  有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那時候的自己太兇了,太吵了,很不討喜啊,才會讓周尹航心甘情愿地從了張然然啊。

  那么,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會不會愿意變得溫柔一點呢?

  但是,我錯了,因為時光不可以倒流,它只會按照它的意愿走下去,然后讓你變成另一個人,再也不像當初的自己。

  喂,過來啊,我給你拍個照片怎么樣?突然,周天霄的聲音在我的耳邊想起。

  尹航,我可不可以不去啊。我突然之間就說出了這樣一句話,當我發覺自己叫錯了名字后才重重的把頭埋在了圍巾里。

  米若思,你還是忘不了他對不對?他的聲音開始變得冷冽,我不敢抬頭看他,更不敢說出他很討厭的對不起這三個字。

  周圍的人群熙攘,我卻很想快速的逃開。

  米若思,你回答我!他突然之間就抱起了我,然后把他的唇覆蓋在我的唇上,狠狠地,那么想把我融為他自己的一部分。

  夠了。也許是他抱的還不夠緊,我竟然掙開了他的懷抱,然后狠狠地將手掌落在了他右邊的臉頰上,他定定地站在那里,擦了一下側臉。

  他不再說一句話,只是眼神在燈光下是那么的憂傷。

  我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傻了,唇上好像還殘留著他的吻痕,透著絲絲疼痛。

  疼嗎?我抬起手輕輕地貼上了他的臉頰,上面好像也殘留著我手掌的印記。

  若思,你喜歡我嗎?他抓起了我的手,問我。

  我,我也不知道。看著他的眼神,我仿佛是什么都不用去想一樣,但是莫名的,他的眼神總會讓我的心里閃過一絲疼痛,微微地,卻也強烈。

  算了,我不想當他的影子。周天霄放下了我的手,然后快步離開了。

  我傻傻的站在那里,沒有跟上去,燈光刺眼,似乎將我周圍的一切都已照的空白。

  這是在哪里啊?當周天霄在我的視線里已經完全消失的時候,我望著熙攘的人群,不敢挪動一下腳步。

  海風將我的身體吹透,我打了一個寒顫,卻依然向海邊走去。

  扶著欄桿向遠處眺望,睜大了瞳孔看向深深的海底,可是,什么都看不明白,就像我周圍的一切。

  頭開始變得沉重起來,好想哭一哭,眼淚卻遲遲不肯流下來。

  似乎是眼淚已經看慣了我的這副模樣,它已經不再愿意光顧我的臉頰了。

  米若思,你就是個傻瓜!當我快要倒下去的時候,身體被身后的一個人挽住。

  我回過頭,就對上了周天霄那個深深的眼眸。

  你不是說,你不愿意做他的影子嗎?你不是已經走了不管我了嗎?我抱怨著,似乎想把一切罪責都向他的身上拋去。

  那你能自己回去嗎?他只是一個簡單地反問就把我的話噎了回去。然后我便感覺自己已經躲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他的下額貼在了我的額頭上。

  怎么這么燙?他突然間把我從他的懷抱里擁了出來,然后把大大的手貼向了我的額頭。

  可能是,有點感冒吧。我說。

  走。他把他的外套脫了下來把我裹在里面,然后拉著我的手就走。

  去哪啊?我看著他的焦急的背影,問他。

  醫院。他說。

  去醫院干嘛,我喝點藥就好了。此時的我真的是很想那張大大的又柔軟又溫暖的床。

  打針好的快。他像做廣告似的說。

  可是,你不是不認識路嗎?我突然間變得聰明了一些。

  笨蛋,我以前經常在這出差。他的嘴角輕輕上揚了一下。

  原來,我還是被騙了,我不服。我嘟著嘴,很生氣卻又不得不乖乖的跟著。

  說實話,夜間的醫院人少的有些嚇人。

  當我的手被扎上了吊瓶以后,我就抬起頭看他。

  他正坐在窗邊,面向我這邊,拿著一張商業報紙看得很仔細呢。

  周,周天霄,你可不可以坐到我這邊來啊?我環視著這間空蕩蕩的病房,有些害怕的說。

  為什么,某人不是不喜歡我嗎,我干嘛還要離某人那么近呢。他翻了一下報紙,賭氣似的說著。

  小心眼。我白了他一眼,然后繼續呆呆的坐著。

  啊嚏!屋子里響起了我大大的噴嚏聲。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把一包紙巾扔了過來。

  其實我不需要紙巾的,我只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讓他離我近一點,有點安全感。唉,可是計劃失敗咯。算了算了,不如睡覺,反正睡著了也會有人把我抱回去的。

  我開始倒在病床上,安心的睡了起來。

  大約是睡了好久,當我感覺手上的針被拔出去了,我才稍稍的醒了一點。

  然后,一雙大手便托起了我的身體,我悄悄地睜開了一只眼睛,看到他看著我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

  他輕輕的將我抱在懷里,小心翼翼地,而我,卻一直不敢睡著,因為,這樣的感覺很溫暖,似乎我也不想失去。

  他抱著我下了樓梯,在醫院門口停了一下,應該是手臂有些酸了,因為我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下降。

  之后,他打了一輛出租車,我們回到了那間小屋里。

  他把我輕輕的放到了床上,然后蓋好被子。

  后來他很無奈地說了一句話,我想,你應該還需要一些時間,但是不管怎樣,若思,只要有我在,我是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然后就走去了沙發那邊。

  我好像就聽到了這里,因為睡意真的是漫無邊際的鋪天蓋地的向我襲了來,我實在敵不過,就倒頭投降了。

  我們要回去了嗎?真的嗎?第二天的早上我坐在床上看著他收拾著行李。

  你來的時候也是這么著急,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傻了還是什么。他搖著頭數落著我,嘴角卻是淺笑著的。

  哈哈,開心開心哦!等他收拾好了行李提著大包小包關上門的時候,我笑著說。

  你難道一點都不喜歡在這里嗎?他突然把頭扭過來,眼睛一本正經的盯著我。

  喜歡啊,只是,以后還會再來的吧。我看了一眼門牌號,然后默念了一遍。

  是吧,在蜜月的時候。他的臉湊到了我的眼前。

  喂,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啊。看著他又不正經的樣子我就很生氣。

  我提著行李大步走開了,然后他也很識趣的跟了上來。

  奇怪的是,后來的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因為,這次的回去,就意味著我們要去參加婚禮了。

  昨天半夜三點,周天霄接了一個電話,我當時正睡得香甜,卻被他嘰哩哇啦的鈴聲吵醒了。

  我不知道是誰給他打的電話,我只是模模糊糊的聽到了他說什么不要傷害她,我們會回去參加的。

  所以今天我們就坐在了回家的飛機上咯。

  我不在乎他口中要保護的她是誰,我在乎的是我該怎樣去面對周尹航的婚禮,因為我曾信誓旦旦地說過就算哪天周尹航結婚了,我也要第一個給他送去祝福,現在,我才發現那時的自己該有多么的厚臉皮。

  喂,你不會真要坐公車回家吧?我從前面走著,一直走到了市里的一個公交站點前停下。

  嗯。我提起了行李,邁上了公交車,當我找到一個座位坐下,想透過窗子和他說再見時,他卻消失了。

  我一回頭,發現他坐在了我的身邊。

  我要回家,你干嘛跟著我?我問他。

  行李,你搞定的了嗎?他看著我,頭發向上揚起。

  唉,不得不承認,我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個廢物,不過這樣也好,因為廢物應該不會像方格說的那樣,我會給他帶來什么麻煩吧或是惹上什么麻煩吧。

  然后,我們就這樣沉默著,車窗外郁郁蔥蔥的樹慢慢的移出我的視線,可是,這個城市,我已經很熟悉了,或許,這是因為離開了好久的緣故吧,至少我是這么覺得。

  那么我們呢,我們的時光呢,會不會也因為當初整天黏在一起,后來只是由于分開了好久的緣故,依然那么熟悉而又親密呢?

  我的嘴角上揚了起來,卻是不由心的,不想上揚的,我們,應該不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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