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東荒森林中,一隊十余人的馬隊拉著輜重緩緩前行。孫聞武一馬當先,背上背著把紅纓槍。突的,他連打了個噴嚏,將身上袍子又緊了緊,抱怨:“阿姐,馬上快獸潮了,咱們這時入森林若是遇到異族,不是白送?!?p> 孫嫦曦騎馬走在最前,正看著手中的地圖,透著幾分靜謐的氣息。她臉頰如玉,面目清麗,讓人難以想象這是一個邊塞長大的女孩。倒是眉目之間,透著三兩分英氣,少了許多淑女的溫婉。她聽見阿弟的話,放下手中的地圖,說:“我想完成常先生的考核。這個時候異族都在準備獸潮,反而安全些?!?p> “那老家伙興許就是興致來了,隨口一提,阿姐你何必當真?”
孫嫦曦搖了搖頭,說:“常先生若真是真是當年東南侯的第一軍師常青,他的考驗絕對別有……”
“等等,你說那老家伙是誰?!”孫聞武勒馬止步,問。
“阿爸沒和你說嗎?那位常先生是從東南來的,多半是當年平定?;嫉臇|南侯帳下第一軍師常青。”
“我去!”孫聞武嚇了一跳。鎮南侯,當年號稱東南第一侯,那可是位能鎮壓東海海淵妖族二百年不敢上岸的狠茬子。其手下的那位軍師常青,自然也是東南第一軍師,人言其韜略如海,詭譎如淵,智謀一時無雙??烧痼@之余,他又是一臉怨念的看著阿姐,說:“阿爸為何不跟我說這些,分明我才是這家的男人啊,你早晚得嫁……”
“嗯?”孫嫦曦斜了一眼弟弟。
“乖乖,那老家伙竟有如此來歷,回頭買些好酒向他討要幾幅字畫先?!睂O聞武立刻將話題岔開,說:“常青先生的字畫在東都可是一尺千金,可不能放過這個發財的機會?!?p> ……
此時,在冰雪覆蓋中的小樹洞中。徐長逸閉目禪坐,空先生坐在他身后,一掌抵在他背上,為他開源,即開辟炁海。
少頃,感覺到空先生的手掌拿開,徐長逸問:“先生,好了嗎?”
空先生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說:“好了,你細細感覺腑下丹田處?!?p> “嗯。”徐長逸臉色肅穆,然而幾秒鐘后,卻是笑的和傻子一般。他分明感知到自己肚子靠下的地方多了一股難以言明的東西,大約有蠶豆般大小。
哈,我也有炁了,想我徐某人從現在開始也是修行中人了!
看著他開心的樣子,空先生欣慰之余,莫名覺得心口發悶,想要出去透透氣。開源,而且像他這等人物替人開源,不說炁海有碧海萬頃之氣象,有個池子總是不過分的。然而,徐長逸那蠶豆般的炁海,讓空先生備受打擊。
莫不是自己沉睡太久,手藝生疏了?!
“罷了,勤能補拙,他或天生便是要逆天改命吧?!笨障壬谛闹凶晕覍捨俊?p> “你已成功開辟炁、炁海,接下來我教你行運之法。人體浩如寰宇,經絡便是維持這片寰宇的枝干。人體經絡有十二正經八奇經,要想讓炁在這些經絡中流轉如意需得下苦功夫練習。以往門中弟子尋常也要三到五年的時間才能練到小成。不過,如今門內只有你我二人,有我相助……”
“等等?!”徐長逸似乎抓住了什么重點,問:“門內只有我們是什么意思?”同時,他用手指指著空先生和自己。
我了去個,你怕不是個皮包門派吧!
“字面上的意思。我暫代理門主。他日你通入門考核,便是門下大弟子。”空先生道?!澳悴槐負模T派傳承與基業聚在?!?p> “行吧,走一步是一步吧?!毙扉L逸有氣無力的說,不然還能怎么辦呢?
空先生寬慰的拍了拍他肩膀,說:“以往門派弟子眾多,得親傳者寥寥無幾。今日只有你我二人,也是你的福運。”
“靜心凝神,我先助你走通周身經脈?!?p> “好?!毙扉L逸應了一聲,勉強打起精神來。待空先生將手掌抵在自己的后背上,徐長逸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股難以描述的浩大的炁涌入身體,順著經脈快速輪轉起來。
要說自己方才只是位要學騎自行車的小白,現在就是在坐賽車!
老司機慢點??!
……
多日之后,風雪漸停,陽光透過層云照亮大地,將那冰雪之門照耀的流光奕奕,想來春日應當是不遠了。
長處一口濁氣,徐長逸從修行中醒來,說:“空先生,已經運完十個周天了?!?p> 空先生放下書,說:“過來,今天我繼續與你說些修行的知識?!?p> “哎?!毙扉L逸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坐下。
“今日與你說修行劃分,修行分為本道和外道,本道便是體修,外道便是術修。你現在修行的,在本道的范疇。相較于外道修行,本道的追求十分純粹,古以至快、至剛、至猛、至強來闡釋本道修行的終極?!?p> “縱天地覆滅,我亦不朽?”徐長逸想起自己在小說中看到的話,看來自己以后是為萬法不侵、天地難葬的真男人啊。
“那是小說,世間無不朽之人。”空先生繼續方才的話:“再說外道。天地無窮,所以外道也是無窮的。學習外道,需得博覽博學,善思善用。通常以五行為始,悟得陰陽者可為師,及至通造化,明陣理,便是大成?!?p> “這樣啊?!毙扉L逸點點頭,實則心里一片懵。他裝模作樣的思量了會兒,問:“先生,您說我現在學的是本道,那我能同時學外道嗎?”
雖然體修很猛,但他徐某人還是想成為一位高貴的法爺。再說,有戰士這個職業嗎?戰士從來只是法爺的一項近戰技能啊。
空先生想了想,說:“你現在方才接觸修行,還是專一一些比較好?!?p> 徐長逸點了點頭,覺得也是,卻沒有注意到空先生目光中隱藏的同情。那是學霸對學渣,不,應該說是大齡學渣的同情。
法爺雖好,但不適合學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