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綁架
我也不想再繼續(xù)(xù)討論這個沉重的話題讓朵朵難過,便開始問她一些生活上的瑣事,最好還是八卦。
說到這個,黎江朵一下就不困了。
“我跟你講,我們班有兩個男生,有一天在教學(xué)樓門前,光明正大地做一些少兒不宜……”
隨著一聲聲,
“我的天吶!”
“我的媽呀!”
“真的假的!”
“有視頻嗎?”
屋子里的氣氛越來越炙熱。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這個房間才安靜下來。
一夜好眠。
正午的太陽懸在頭頂,像枚透亮的金盤,把路兩旁的梧桐葉曬得發(fā)(fā)亮。
可陽光是燦爛的,我的心情卻有些沉重。
縱使有再多不舍,黎江朵他們終要踏上回程的路途。
還好,我們可以約定來日,這倒是讓我寬慰了不少。
抱著這樣的心情,我把黎江朵和喬澤瀚送上了車,一轉(zhuǎn)(zhuǎn)身,便發(fā)(fā)現(xiàn)(xiàn)許星朗看我的眼神不對勁。
或者說,從剛剛從酒店出來開始,他的眼神里就已經(jīng)(jīng)翻騰什么,只是我那時并沒什么心思顧及。
此刻終于能將心思分給他一點,但我的心里卻隱約有些發(fā)(fā)毛,忍不住離他遠(yuǎn)了一些問道:“你干嘛這么看著我?”
聞言,許星朗不可置信地呵了一聲,隨即咬著后槽牙說道,“忘了?”
“我忘什么了?”忘跟他講八卦了?
我絞盡腦汁地想,卻一無所獲,滿腦子都是黎江朵講給我的那些事。
可許星朗的眼神越來越危險,讓我意識到,這事不簡單。
直到他拉著我的手放在他的鎖骨上,又向喉結(jié)(jié)處伸展,我才恍然想起昨晚我都干了些什么。
我下意識地就想跑,被許星朗一把撈回來,按住我的后頸,銜住我的唇便開始了瘋狂吸吮。
他緊緊地抱著我,我漸漸喘不過氣,直到一聲手機鈴聲響起,才救了我小命。
我從那細(xì)密的吻中勉強得到了些空隙,偏開頭,氣喘吁吁道:“我手機響了。”
順便用求饒的眼神看著他。
許星朗沒答應(yīng)(yīng),卻也沒繼續(xù)(xù),只是側(cè)(cè)頭在我頸部輕輕咬了一下,威脅道:“還敢不敢像昨晚那樣逗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一晚上都沒睡著!”
“不敢了不敢了!”我忙開口求饒。
他這才分出點空間讓我接電話,但手依然攬在我的后腰。
我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他馬上就作勢要吻下來,嚇得我忙錯開了視線。
然而,當(dāng)我接起那個電話,我的臉色刷得就變了。
許星朗見狀,皺了皺眉,神色也緊張起來,第一時間放開了我。
掛掉電話,我拉起他就跑。
許星朗不明所以,卻依舊跟著我狂奔。
我一邊跑,一邊跟他說明情況,也在心里做好了準(zhǔn)備。
但即便是這樣,當(dāng)我們趕到醫(yī)(yī)院,看到面無血色的宋知宜時,我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是過了一晚而已,我們珠珠怎么會憔悴成這樣。
面色慘白,左腿被高高吊起,還打著石膏,左手被包成了饅頭。
宋知宜聞聲轉(zhuǎn)(zhuǎn)頭,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便扯著嘴角笑了笑,“來啦?”
“這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會這樣……”我湊到床邊,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
她寬慰似地?fù)u搖頭,“沒事,就是被一些人盯上了而已。”
我皺緊了眉頭,問著,“是誰?”
宋知宜垂著眼皮想了想,吐出幾個字。
“宋明遠(yuǎn)的未婚妻……”
“她妹妹。”
“我去買點東西。”許星朗的及時退出,給足了我們講述這個故事的隱私和空間。
時間倒回到昨晚。
慶功宴后,宋知宜把那些同學(xué)都送回了學(xué)校,司機就打算把她往她所住的舒園送。
很常規(guī)(guī)的路線,沒什么新意。
但宋知宜還是望向了車窗外,只是那雙好看的眸子卻隱約失了神韻,因為她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腦子里閃過的一個又一個畫面。
看到身邊的朋友漸成佳話,說不羨慕是假的。
宋知宜也不傻,她知道,想要忘掉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去認(rèn)識新的人,可她失敗了。
她還是忘不了宋明遠(yuǎn)。
但宋明遠(yuǎn)馬上就要結(jié)(jié)婚了啊,新娘叫蔣箏,連名字都和他那么的相配。
眼看著婚期一天一天逼近,她的心里也一天比一天憋悶。
不知道去哪里發(fā)(fā)泄,便只能回家發(fā)(fā)呆。
她沒有開燈,按著習(xí)慣與記憶摸到了酒柜,剛要打開一瓶紅酒,想借著夜色好好大醉一場,一轉(zhuǎn)(zhuǎn)身,便被角落那個黑漆漆的身影嚇了一大跳。
但比她的戒備狀態(tài)(tài)還要率先襲來的,是宋明遠(yuǎn)身上那好聞的雪松香,還有一股濃烈的酒味。
霎時間,宋知宜的整個肩膀都放松了下來,但很快,一股無名火油然而生。
本就因他而煩悶,他還這樣悄無聲息地嚇人,宋知宜氣得擼起袖子就準(zhǔn)備給他腦袋開個瓢。
不過理智還是讓她選擇先去開了燈。
暖黃的燈光傾瀉而出,悉數(shù)(shù)灑落在宋明遠(yuǎn)身上。
宋知宜這才看清,他身邊那散落一地的酒瓶子。
她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怎么來了?”
問完又覺得太過冷漠,有些刻意,不合常理,便補充了一句,
“你這是喝了多少?”怪不得那么大的酒味。
宋明遠(yuǎn)沒搭話,只仰頭又灌了一口酒,漏掉的一滴褐色的酒順著他的喉結(jié)(jié)向下,滑入解開了兩顆扣子的純白領(lǐng)(lǐng)口,消失不見。
問而不答,宋知宜的火又冒了上來,“你…”
剛說一個字,宋明遠(yuǎn)那略顯沙啞的聲音便從那邊傳來,“知知…”
一個稱呼,就讓宋知宜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所有防備潰不成軍。
她一邊暗罵自己沒出息,一邊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語氣稍稍軟了一點,“干什么?”
宋明遠(yuǎn)沒說話,但身體上卻有了反應(yīng)(yīng)。
只見他垂在身側(cè)(cè)的手倏地攥緊,似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下一秒,他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向宋知宜走來。
走近了,宋知宜才看到他那通紅的眼眶。平添了幾分醉意的眼底,滿是她看不懂的情緒在翻涌。
一時之間,她看呆了,就那么放任著宋明遠(yuǎn)的一步一步逼近。
直到她回過神,后退一步。
然而,她退一步,宋明遠(yuǎn)就上前一步,直到把她抵在了酒柜,控制在了他的雙臂兩側(cè)(cè)。
宋知宜盯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夢里曾出現(xiàn)(xiàn)過的情景終于化為現(xiàn)(xiàn)實,她竟一時忘記了推開他,只咽了咽口水,不自在地錯開了眸,“你干嘛?”
“為什么不看我?”宋明遠(yuǎn)的聲音滿是誘哄的意味,溫?zé)岬暮粑鼡涿娑鴣恚矒湫蚜慫沃恕?p> 她一把推開了宋明遠(yuǎn),很輕易就讓他歪倒在了一旁的展臺上。
但宋明遠(yuǎn)卻未惱,只低低地笑了幾聲,緩緩站直,重新理了理被他扯亂的領(lǐng)(lǐng)口,一瞬間就從落魄少年變回了那個商界新貴。
“知知,我……”宋明遠(yuǎn)還想說些什么,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他的發(fā)(fā)言。
他皺著眉看了眼來電顯示,之后的第一動作卻不是接電話,而是抬頭看了宋知宜一眼。
但宋知宜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沒有看他,也就錯過了他眼里那極少見的慌亂情緒。
她只聽見宋明遠(yuǎn)嘆了口氣,轉(zhuǎn)(zhuǎn)身去露臺接起了電話。
他打電話的時候總是很好看的,修長的手機握著手機,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眉頭輕皺卻不緊鎖,薄唇輕啟,便掌控著上千人的命運。
宋知宜最喜歡看他這個運籌帷幄的樣子,但剛剛那個小插曲,讓她根本無暇顧及于此。
她很清楚,宋明遠(yuǎn)不對勁,那眼神,與以往看向她的截然不同。
她想了很多種可能,最后歸結(jié)(jié)于,他認(rèn)錯人了。
絕對是認(rèn)錯人了。
這時,宋明遠(yuǎn)從露臺走出,面露歉意,“公司出了點問題,我得回京都……”
正好……
“那你快走吧,別誤了行程。”宋知宜毫不猶豫道。
宋明遠(yuǎn)見狀,默默舔了舔自己的腮幫,眼里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戲謔,與此同時,嘴角也勾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之后,便“若無其事”地從宋知宜的衣角邊帶走了一陣風(fēng)。
一陣有些刻意,又貌似再正常不過的風(fēng)。
宋知宜逃避的視線終于回歸時,只來得及瞧見他的背影,但那明顯輕盈不少的腳步,卻讓宋知宜恍惚間有種錯覺,他好像很開心。
下一秒,宋明遠(yuǎn)在玄關(guān)(guān)處突然轉(zhuǎn)(zhuǎn)身,整個人的氣質(zhì)(zhì)都不再像剛剛那樣低迷,反而看起來開心了不少,完美印證了宋知宜的猜想,把她搞得一愣一愣的。
搞什么,要結(jié)(jié)婚了這么開心?
就這么開心?
但宋明遠(yuǎn)接下來說的那句話卻讓她迷惑不已,“知知,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想逃避什么,說話就帶刺,還不敢跟人對視,看來媽沒有騙我。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些事處理好,光明正大,清清白白地來見你。”
這話有問題…很有問題。
宋知宜敏銳地想到了點什么,但她馬上就自我否定了起來。
自作多情的事,她已經(jīng)(jīng)做的夠多了,不能再在這個坑里反復(fù)摔了。
大門一關(guān)(guān),汽車發(fā)(fā)動機一響,掀起了一陣喧囂。
很快,空氣徹底安靜,靜得宋知宜忍不住想找點什么東西轉(zhuǎn)(zhuǎn)移注意力。
于是,她自己騎著機車去了酒吧。
那家酒吧是受政府管轄的,不會瞎搞,所以她很放心。
但誰也沒想到,蔣家人會把手伸到她這里。
當(dāng)宋知宜從昏迷中幽幽轉(zhuǎn)(zhuǎn)醒時,她已經(jīng)(jīng)被五花大綁到了一間黑漆漆的屋子。
那里沒有一絲亮光,連空氣中都散發(fā)(fā)著一股鐵銹味。
她只用腳尖在腳下稍微一捻,便是黏滑的泥濘踩感。
手腕和腳腕都被綁得死死的,火辣辣的疼,不用看也知道磨破了皮,讓她難受極了。
宋知宜正思考著自己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一聲脆響在黑暗中突兀地響起。
她本能地朝聲音來源處去望去,便見那里裂開了一條光縫。
縫隙慢慢變大,演變成了一扇門。
門口,站著幾個手拎鐵棍的彪形大漢,但為首的卻是一個身量較小的長發(fā)(fā)女生。
女生踩著10厘米的細(xì)高跟一步一步走來,每一聲“噠”,“噠”,都好像踩在了宋知宜的心上。
宋知宜緊張極了,生怕對方連條件都不談就撕票。
雖然她不明白對方的來意,但多少也能猜到一點,總歸離不開錢,便先發(fā)(fā)制人地開口,
“如果你想要錢,我可以給你,只要你放了我,你想要多少我給多少。”
“呵…”一聲輕笑,來人走近了一步。
與此同時,屋子里的燈被打開了。
許久不見的強光,刺得宋知宜忍不住瞇了瞇眼,等她漸漸適應(yīng)(yīng)了這屋子的亮度時,為首女生的真面容也浮現(xiàn)(xiàn)出來。
沒有戴面紗,也沒有用變聲器,宋知宜仔細(xì)想了想,突然就明白了剛剛那聲音里那股熟悉感從何而來。
“你是蔣箏姐的妹妹…蔣鳶?”
宋明遠(yuǎn)未來的…小姨子?
“記性不錯,我是蔣鳶。”
宋知宜松了半口氣,卻沒敢全松,依然滿眼警惕地問道:“你綁我干什么?”
總不能是小孩子惡作劇吧,那她可真的要鬧了。
“你說為什么,誰讓你惹我姐傷心了!”
她跟蔣箏從前并不認(rèn)識,如今唯一的聯(lián)(lián)系,只有宋明遠(yuǎn)。
宋知宜心里一驚,下意識地以為自己的心思被別人看透,但她仔細(xì)回想了一下,與蔣家人相處的過程中自己并沒有出過紕漏,那么就一定是有人造謠。所以她當(dāng)即解釋著,
“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只在你姐姐訂婚宴上見過一次,如果我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到位,我跟你們道歉,但你沒必要這么惡搞我吧,畢竟……”
說到這,宋知宜的心頭突然涌現(xiàn)(xiàn)了一股濃濃的傷感,甚至一度難過到說不出這句話,直到蔣鳶皺了皺眉,“畢竟什么?”
宋知宜才輕聲說出來,“畢竟我們馬上就是一家人了。”
話音剛落,宋知宜便感覺到腿上傳來一陣劇痛,定睛一看,才發(fā)(fā)現(xiàn)(xiàn)蔣鳶手里也拎著一根棍子,就是那根棍子被蔣鳶揮到了她的腿上,她本人還嚷嚷著,“誰和你是一家人!要不是因為你,我姐姐不會哭那么傷心!”
宋知宜疼得連表情都維持不住,身上每一個細(xì)胞都恨不得皺在了一起,她開始意識到,這人并不是單純的惡作劇。
但她還是聽的稀里糊涂,氣的她忍不住大罵道:“我到底怎么你們了!能不能說清楚,我都說了如果是我的錯我可以道歉,你干什么啊?說句明白話這么難嗎!”
“非要我說明白是吧,沒想到你這么不要臉啊,你也不嫌害臊!”
對于這種欲加之罪,宋知宜是一臉的莫名加無語,便沉聲道:“你說話要講證據(jù)(jù),誹謗是可以起訴的。”
“我誹謗?誒我是不是誹謗你心里沒數(shù)(shù)嗎,真沒想到,看上去家世清白的宋家竟然會有這等齷齪事,真不知道你爸媽是怎么教育出你這樣的賤蹄子的。”
“不許你說我爸媽!”宋知宜氣得想掙脫繩子給她一巴掌。
“喲喲喲,急了,你跟你大哥茍且的時候怎么沒想過你爸媽啊!”
宋知宜掙扎的動作一頓,“你說什么?”
“還裝傻!”蔣鳶又抽了她一鞭子。
宋知宜疼的直抽氣,但考慮到兩家的姻親關(guān)(guān)系,她不能讓外人這么誤會宋家,誤會她爸媽,于是她忍著疼解釋,
“我想你誤會了,我不知道是誰造的謠,但我發(fā)(fā)誓,我跟我大哥之間清清白白,從未越界,你不能這么侮辱我,侮辱宋家。”
她以為她解釋的夠清楚了,沒想到蔣鳶卻近乎病態(tài)(tài)地笑了笑,“你是不是以為沒有實質(zhì)(zhì)關(guān)(guān)系就算清白啊,精神出軌就不算出軌嗎?”
“什么精神出軌?”
蔣鳶忍無可忍,“就是你哥,一邊跟我姐訂婚,一邊喜歡你,非要我說這么清楚嗎?不是親生的就可以這么胡來嗎?不要臉!”
宋知宜的眉頭皺得緊緊的,一臉的不可置信,但很快,她便意識到這中間有誤會。
“這不可能。”如果宋明遠(yuǎn)喜歡她,她怎么可能一點都感覺不出來,她又怎么可能單相思這么多年。
他今天確實有點怪怪的,但那絕對不是因為她,他絕對不可能喜歡她。
絕對不會!
“不可能?那他把你照片放錢夾里是怎么回事?”
說到這,宋知宜松了一口氣,總算找到問題根源了,她恨不得借張嘴解釋,
“這事確實怪我,我高中有一段時間很任性,非逼著家里人把我的照片放進(jìn)各自的錢夾里,為期一年,可能是他忘記取出來了,我二哥錢夾里沒準(zhǔn)也有我照片,我爸媽錢夾里也有,這根本說明不了什么。”
“或者說,如果蔣箏姐介意我們兄妹關(guān)(guān)系太近,我可以少跟他們聯(lián)(lián)系,只要蔣箏姐說,我不聯(lián)(lián)系他都可以,你至于把我綁到這還打我嗎!”
“錢夾里放妹妹照片確實很正常,可他對著你的照片起了生理反應(yīng)(yīng),甚至嘴里還念著你的名字,你還覺得這正常嗎!”
“什么?”宋知宜完全愣住了。
“你們怎么對得起我姐姐!你知不知道我姐姐知道這個事情有多傷心!”
宋知宜腦子里一團亂,滿腦子都是蔣鳶剛剛說的那句話,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一直念叨著,“不可能,怎么會…”
或許是宋知宜的眼神真的很無措,且僅有無措沒有害羞,蔣鳶收起了她猙獰的表情,面容冷靜了些,淡淡道:“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
“可我不能放了你,放了你,宋明遠(yuǎn)還會對你有感情,他永遠(yuǎn)不會愛上我姐姐,我姐姐那么好的人,他憑什么不愛。”
“原本我也想過,好男人那么多,換掉姓宋的還有一大把,為什么非要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可是我姐不同意啊,她非要一意孤行,非要喜歡宋明遠(yuǎn)這個心猿意馬的負(fù)心漢!”
“我沒辦法,我只能幫她。”
“所以源頭在你,只要你死了,宋明遠(yuǎn)遲早會愛上我姐姐的。”蔣鳶的表情逐漸扭曲,眼里有過一絲不忍卻又被狠狠摁下。
而聽到中國人常常會避讖的那個字,宋知宜一下子清醒了。
“不…不可以,你這樣是犯法的…”
“你放心,我會以你的名義留下許多信息,就說你看你哥結(jié)(jié)婚你難過,所以去國外散心了,國外那么亂,到時候就說你被流氓弄死了,不會有人發(fā)(fā)現(xiàn)(xiàn)的,宋明遠(yuǎn)更不會發(fā)(fā)現(xiàn)(xiàn)。”蔣鳶的表情近乎瘋癲,但語氣卻帶了一絲誘哄。
“你別怪我,要怪就怪宋明遠(yuǎn),誰讓他心理不正常愛上自己妹妹,你死了以后,別來找我……”
說完,蔣鳶一揮手,那幾個彪形大漢便拎上鐵棍向宋知宜揮來。
情急之下,宋知宜只能用手拼命護(hù)住頭。
一直到她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蔣鳶才讓他們拿過一個超大號的麻袋,把宋知宜套了進(jìn)去。
“扔海里,手腳麻利點,別留痕跡。”
宋知宜虛弱地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她的四肢都遭受了不輕的打擊,稍稍動一下手指都是鉆心的疼,唯一能調(diào)(diào)動的,只有那兩片薄薄的唇,喃喃了兩句,“不要…”。
可是好疼…疼得她好想閉上眼睛睡一覺……
不…她不能放棄…
蔣鳶最后留下的那聲指令如同地獄魔咒一般縈繞在宋知宜的耳邊,強烈的求生意志讓她不知從哪生出一股力氣,拼命地掙扎著。
可麻袋被勒得死死的,粗糙的袋面磨得宋知宜傷口生疼,痛苦加倍,哪怕她拼盡最后一口氣,也拼不過六個身強力壯且沒受傷的彪形大漢。
就在她絕望的時候,一聲巨響傳來,緊接著,蔣鳶的尖叫聲連連響起。
宋知宜聽到到麻袋外面的人發(fā)(fā)出了痛哼,感覺到拖拽著麻袋四角的力道突然消失。
下一秒,光亮與新鮮的空氣重新鋪散進(jìn)來,宋知宜剛卯足了勁準(zhǔn)備最后一沖,便看到了宋明遠(yuǎn)紅到發(fā)(fā)腫的眼眶。
那眼里的情緒,像頭野獸,好像如果不極力克制,就會沖出來把所有東西夷為平地。
“知知…”
熟悉的稱呼,將宋知宜從驚恐呆滯的狀態(tài)(tài)中喚回。
她所有的防線瞬間崩塌,可她痛得連手都抬不起來,只能被宋明遠(yuǎn)抱在懷里不住地哭著叫著,“宋明遠(yuǎn)……”
“你終于來了…”
剛哭兩聲,她便看到了被保鏢按在一旁的蔣鳶一臉不可置信地念叨著,“不對,你現(xiàn)(xiàn)在應(yīng)(yīng)該在回京都的飛機上,怎么會在這,不對……”
甚至仔細(xì)一聽,還能聽出蔣鳶強撐狀態(tài)(tài)下的驚恐。
宋明遠(yuǎn)懸浮在宋知宜背后的雙拳捏了又捏,骨節(jié)(jié)都被捏得咔咔作響,聲音如同墜入地獄的閻羅一樣充滿殺氣,“原來是你搞的鬼…”
幸好他發(fā)(fā)現(xiàn)(xiàn)不對,又心慌得厲害,才沒有坐上那趟飛機,而是轉(zhuǎn)(zhuǎn)頭回去找知知,這才發(fā)(fā)現(xiàn)(xiàn)她出了事。
不然…他不敢想。
那邊的蔣鳶還在嚷著,“為什么?你為什么要救她!為什么!我姐姐哪里比不上她了!”
宋明遠(yuǎn)頭都沒抬,只一心看著宋知宜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看著她像只受驚的小鹿縮在他懷里,他心疼地渾身都在顫抖。
那額頭上暴起的青筋,還有死死地?fù)岡謔中睦锏鬧訃祝瑹o一不在彰顯著,他寧愿痛的是他自己,他多想抱抱她。
可他不敢亂動,生怕一個不注意就加重宋知宜的傷勢,只敢虛扶著她,哽咽地念叨著,“不怕了,知知,不怕了……”
這是宋知宜第一次看到這個樣子的他。
在她記憶里的宋明遠(yuǎn),體質(zhì)(zhì)特殊,只能用某種特殊麻藥,但那次因傷勢緊急,麻藥調(diào)(diào)度又太慢,所以他不用麻藥生縫了十幾針都沒有吭一聲,當(dāng)時二哥還說,要不是宋明遠(yuǎn)臉上的汗珠比豆子還大,他都懷疑醫(yī)(yī)生縫的其實是豬皮。
真沒想到,這樣一個流血不流淚的人,如今卻用著哭腔,一遍又一遍地跟她說著,“對不起”。
而就是這一句“對不起”,像是某種開關(guān)(guān)一樣,讓宋知宜有些失神的眼重新聚焦起來。
是啊……
于是,她忍著劇痛,緩緩坐了起來,用盡全力,抬手給了宋明遠(yuǎn)一巴掌。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打他。
是氣他這么多年不給她回應(yīng)(yīng),
還是氣他明明喜歡她卻去跟別人訂婚,
亦或是跟別人訂了婚還想著她,讓她無妄吃了這么多苦,明明她什么都沒有做過。
或許都沒有,又或許都有。
總之,他對不起她,也對不起蔣箏,她并不想見到他。
幸而此時,穿著白服的醫(yī)(yī)護(hù)人員抬來了擔(dān)架,宋明遠(yuǎn)頂著那個不算明顯的巴掌印,一言不發(fā)(fā)地跟在旁邊。
路過某人時,蔣鳶還不死心地叫了一句,“姐夫…”
換來的卻是,宋明遠(yuǎn)似要殺人一般的一句,“滾開!”說著,他還踢了蔣鳶一腳。
蔣鳶想要反擊,卻被后趕來的警察制服。
出了那道門,宋知宜才發(fā)(fā)現(xiàn)(xiàn),自己所處的地方,是一個碼頭的集裝箱。
碼頭旁邊,通的就是水臨江。
只要扔她下去,不出片刻,她就能被波浪卷走,從此再無蹤跡,
想到這,宋知宜越發(fā)(fā)地后怕,也就越發(fā)(fā)地惱宋明遠(yuǎn),甚至連住院都不肯回京都住,也不肯讓他來探望自己。
可她又想找人說說話。
于是,她給呂寧安撥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