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程序突然給她發了條消息：

　　【真心話大冒險，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蘇陶反應過來，程序可能選了大冒險。

　　【問吧。】

　　【看見我，會心跳加速嗎？】

　　這條消息間隔很久才發過來，久到蘇陶以為他不問了。

　　她正在想程序會問什么呢，突然來了這么一句，她有些莫名慌亂，心跳得很快。

　　她想了很久，一個字一個字敲出來：

　　【會。】

　　【無時無刻嗎？】

　　蘇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程序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幾乎就在下一秒，他又發來：

　　【現在，抬頭，看我。】

　　蘇陶心念一動，鬼使神差地竟然真的抬起頭向程序望去。

　　一剎那，正對上程序炙熱的目光。

　　他笑得很好看，帶著點兒溫柔，像一壇醉人的老酒，讓人想一醉方休。

　　蘇陶感覺心底有什么東西正蠢蠢欲動。

　　她想：程序一直盯著我看嗎？盯了多久了？

　　她有些懊惱自己竟然沒發現。

　　兩人誰也沒移開眼睛，隔著不遠不近，恰到好處的距離對視著。

　　出奇的，竟然沒人打斷他們，每個人都沉浸在游戲中，沒人注意到這處的曖昧。

　　背景有些嘈雜，他們眼中卻只有彼此。

　　漸漸地，蘇陶聽不見別的什么聲音了，她只聽見自己心跳得劇烈。

　　“撲通——撲通——”

　　敲在她每一根神經上。

　　她忽然指尖一動，把助聽器摘了下來。

　　是她的錯覺嗎？很奇妙的感覺，心跳的聲音久久揮之不去。

　　她感覺到來自胸口，來自左心房的悸動。

　　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好了。

　　她確定了。

　　不是風動，不是幡動，是仁者心動。

　　她心動了。

　　程序眼神迷離，又帶著執拗。

　　這個問題仿佛是他小心翼翼的試探，現在，就看蘇陶了。

　　蘇陶看著程序醉人的臉龐，總覺得他那雙眼睛深邃得像要把人吸進去。

　　程序很少露出這種表情。

　　蘇陶知道，他醉了。

　　既然醉了……既然醉了，蘇陶想，那就，那就任性一回吧。

　　她萬分珍重地打出：

　　【無時無刻】

　　發送。

　　她看見程序笑了。

　　這是屬于蘇陶的“心動程序”。

　　程序跟著司機把人送回家，看著蘇陶進門他也沒走，戀戀不舍地站在樓下往上望。

　　哪間是蘇陶的房間呢？

　　他還帶著醉意。

　　蘇傅出差還沒回來，宋美還在醫院，家里只有傭人。

　　蘇陶突然有個想法。

　　她奮力跑到二樓書房里打開窗戶往樓下望。

　　果然！還沒走。

　　她眉眼彎彎，笑得很甜。

　　她說：“程哥，生日快樂！歲歲平安！”

　　程序答應著，心想：有你的生日，我都很快樂。

　　想著，他問出了口：“以后每個生日，你都陪我過嗎？”

　　他像個小孩子似的望向蘇陶，眼睛亮亮的。

　　蘇陶燦然一笑，卻沒回答他，她學著他平時的樣子，有些張揚地挑了挑眉。

　　她說：“程序，程哥！你要永遠記得這天。”

　　程序歪了歪頭，表示不解，“為什么？”

　　“因為！我喜歡你！蘇陶喜歡程序！”

　　程序愣了愣，隨即忍不住像個孩子似的笑了起來。

　　他激動得跳了起來，一個沒注意，頭撞到了后面墻上支出來的小路牌。

　　逗得兩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是啊，蘇陶喜歡程序。

　　蒹葭蒼蒼，霜草茫茫，如烈日驕陽，來勢激昂；化遠山白雪，攜手君郎。

　　程序酒醒了。

　　他抑制不住地有些驕傲地想：我早就知道了。

　　他抿了抿嘴，定定地看著蘇陶，小聲道：“我也喜歡。”

　　蘇陶沒聽清。

　　“什么？”

　　“我說，程序，也喜歡蘇陶！非常非常喜歡！”

　　吼完之后，他捂住心口，那里跳得飛快。

　　蘇陶，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