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奇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產生了一些其妙的變化。
海上的飛鳥、翻滾的浪濤、憤怒的巴恩。
他們的每一次行動都在牽動周圍的以太,所有小的波動自己都能感知到。
更重要的是他的聽覺以及視野得到了質的提升。
觸手呼嘯而來,洛奇微微偏頭躲過。
“等一下,有點亂。”
他揮動巨鐮,觸手被直接斬斷。
現在洛奇每時每刻所接受的信息過于駁雜繁多,還有點不習慣。
巨鐮旋轉飛舞,將巴恩的攻擊一一化解,或者說切碎。
現在連到需要雙手才能舞動,所以洛奇將槍交給了破律遺骨。
“現在三只手打你...你有幾根觸手?”
巴恩狼狽的招架著洛奇的攻擊,但只能延緩對方的腳步,同時還得聽對方說垃圾話。
“拜托你很弱誒?!?p> “加油!你就快打中我了!”
雖然很生氣但是巴恩真的沒什么辦法。
當他再一次張開那些能夠制造幻境的眼球時,洛奇只要揮一揮鐮刀就像撕紙一樣輕松破除。
原本觸手堅硬的厚皮現在更是毫無作用。
雷光超載與破律遺骨將洛奇變成了一把迅捷的鋒刃,毫不留情的撕裂了巴恩的防線。
黑光閃爍,又一只臂膀飛上天空。
至此,巴恩身上所有的觸手和胳膊都被斬斷!
“你在戲弄我嗎!”
巴恩用嘴咬起腿上的匕首,向洛奇發動了最后的攻擊。
“當然不是?!?p> 洛奇手中巨鐮開始旋轉:“折磨你只是想讓我自己心里好受一點?!?p> 為了那個叫帕莎的列車服務員。
刀鋒與肉體交錯,巴恩的身軀從中被斬斷。
他跌落在地上,雙目充滿怨恨。
“那些世界議會的外交人員在哪?”洛奇俯下身子發問。
“我很喜歡他們的慘叫?!?p> 刀光瞬間劃過巴恩的脖頸,終結了他的生命。
洛奇轉身離去,回到甲板下幫尤金。
他現在不需要再問巴恩什么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干碎杜克。
非勒區內部硝煙彌漫,到處都是坍塌的建筑與燃燒的烈焰。
還有不知從何處冒出的塵魔。
四處都充斥著哀嚎與死亡,一個女孩拉著她正在哭泣的妹妹不停地奔跑。
她的父母剛才就在他面前被一塊巨大的碎石壓入地下。
無數的塵魔正向她們涌來。
好好的城市,為什么會忽然變成這樣呢?
妹妹的哭聲逐漸嘶啞,女孩握著的手又緊了緊,希望能給妹妹多一份安全感。
可那只是安慰罷了。
兩人被塵魔逼到了一處死角,她們已經退無可退了。
女孩將妹妹抱緊,口中不停的喃喃著‘別怕’。
別害怕,我們馬上就要見到爸爸媽媽了。
忽然一陣槍聲響起。
成群的塵魔在子彈的洗禮下被瞬間撕碎,只留下了一地塵埃。
一隊快反小隊自塵埃中出現。
為首的隊長來到女孩面前。
“別害怕。”
眼淚忽然決堤而出,她抱住眼前的隊長放聲大哭。
“請...請救救我們...”
隊長點了點頭,一眾快反小隊將姐妹二人圍在中間,向安全地點前進。
“去兩個人到前面偵查,一旦遇到危險就立刻回來,一定要保證自己活著!”
他們是整個非勒區僅剩的作戰力量了。
這支小隊是臨時組建的,成員都是在戰斗中落下心理創傷的前隊員。
隊長自己也是。
他迄今都忘不了,自己在那個操控火蛇的非自然覺醒者面前有多么無力。
只能看著所有的隊友一個個死去,最后還將對自己的怨氣發泄在僅剩的同伴身上。
隊長架起槍警戒周圍。
他要拯救這場災難中的平民,也要拯救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要活下去。
因為他還欠那個叫尤金的年輕隊員一個道歉。
“還有能調動的人手嗎?”
埃爾維斯在指揮部中不斷的下達作戰指令,并抽空詢問自己的副官。
所有被派往東薩姆區的作戰部隊正在快馬加鞭的往回趕,在這期間得保證這里的局面不能失控。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被敵人擺了一道。
用整個東薩姆區作為誘餌,讓非勒區防守空虛。
與這種代價和局面對等的目的,他現在只能聯想到那個沉睡在聯邦的天災之子。
“派一隊人去看守對天災武裝!”
考慮到最糟糕的局面,他必須得保證聯邦的大殺器是安全的。
即便他不愿意在聯邦境內使用,因為武器的威力不亞于天災之子造成的破壞。
而且非勒區還有大批的平民!
“總指揮...”
就在埃爾維斯思考時,一旁的副官指著觀測地圖,語氣顫抖。
“你快看...”
地圖上整個非勒區一覽無余。
而在整個大區中心的位置,一陣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臟橙色光芒正在逐漸亮起。
地面開始劇烈顫動,巨大的裂縫一條接一條的出現。
緊接著無數粘稠的黑色淤泥從中噴涌而出,向著中心不斷匯聚。
在中心處,飄浮著一個與淤泥格格不入的純白圓環
——未熟之冠!
埃爾維斯的預感成為了現實!
而在淤泥匯聚的不遠處,杜克站在街道上,與逃竄的平民們擦肩而過。
他讓上千名非自然覺醒者同時覺醒,一瞬間造成的以太風暴對隱藏在聯邦的未熟之冠造成了極大的刺激,繼而蘇醒。
沒有世界議會的人、也沒有聯邦的軍隊,這能夠保證污穢能夠平穩的度過蘇醒后的脆弱期。
“它可真美啊?!?p> 看著眼前逐漸成型的淤泥,杜克口中的話如喃喃夢囈。
而且有了上一次的天災輻射,聯邦與塵世的屏障變得極為脆弱,現在他要進行他計劃的下一步了。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哀嚎著抓住了杜克的褲腳。
男人的身上已經被淤泥污染,整個身軀都在不斷融化。
“救救我...”
杜克又展露出了那副虛假的笑容。
“這就是救贖?!?p> 他轉身離去,留下那個男人被污穢吞噬殆盡。
“成為天災之子的養料吧?!?p> 這樣的畫面同時在非勒區的各處上演。
高樓、汽車、人、動物,凡事被淤泥接觸到的東西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被其同化。
那個給洛奇送信的卡門少年此時正站在一處樓頂,目睹著這煉獄般的景象。
“咱的人什么時候到啊老師。”
少年打電話的語氣有些無奈。
“您別說在路上了,不管誰來那不都是一個折躍就到了,哪用得著這么長時間?!?p> 電話那頭的聲音忽然暴躁起來,嚇得少年一個激靈,手機都差點扔出去。
隨后他把手機抓在手里,也不掛電話。
怎么說兩句還急眼了呢?
這時,天空中忽然透出一縷陽光。
一顆自天際而來的流星將烏云密布的天空撕開一道口子,徑直撞在了剛剛成型的天災之子身上。
光芒褪去,污穢發出一陣恐怖的嘶鳴,一個高胖的男人正踩在它身上將長槍拔出。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議會高桌的支援都到了!”
“您就拖吧!等到這邊都打完了咱的人還在趕來的路上呢!”
少年認得那個從天而降的高胖男人。
那是隸屬世界議會高桌的最強者之一。
構架深度五——夏石語!
污穢瞬間散開變形,黑色的巨浪從四面八方襲來,夏石語長槍猛戳地面。
底下的水源破土而出、滴落的眼淚疾馳飛去、周邊的河流應邀而來。
無根之水·萬里山河!
磅礴的水流匯聚在一起,將污穢瞬間包裹!
但很快,一縷縷黑色開始由內而外的蔓延。
“龜龜,怎么這么麻煩?”
夏石語驚嘆一身,迅速乘水流后撤。
他一揮手,水球驟然炸裂,在空中化作無數水矛扎向污穢。
但很快那些水矛也成為了污穢的一部分。
“這可咋辦哩,軟硬不吃?!?p> 他將周邊的水流再次匯聚,凝結成巨人,每一次攻擊后便迅速退開,以此減少損傷。
但這只是拖延時間罷了。
就在他頭疼時,一陣發動機的嗡鳴聲迅速接近。
越野車停在了他身后,埃爾維斯穿著一身干練的作戰服從車上下來。
“議會高桌的?”
夏石語點點頭,但是結巴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他怕生人。
埃爾維斯接著問道:“伊桑呢?”
“伊桑大叔現在坐辦公室?!?p> 夏石語的說話速度極快,埃爾維斯差點沒聽清。
這孩子的嘴怎么跟借來的一樣?
腹誹后的埃爾維斯還覺得有點可惜。
他還以為這次能和伊桑久違的并肩作戰一次。
兩人曾經是無話不談兄弟,也是并肩作戰的戰友,就連構架也一模一樣。
只不過后來兩人因為各自的理想而選擇了不同的歸屬。
“要擊敗這鬼東西必須打碎王冠?!?p> 埃爾維斯看著巨大的污穢開始熱身。
“王冠在哪?”
夏石語的話差點把埃爾維斯噎死。
這傻孩子,它的王冠肯定在它自己身體里。
辦法說著簡單,實施起來卻很麻煩。
王冠會在污穢的身體里不斷地流轉,根本沒有固定位置。
“要找,把它炸開找。”
粗暴的戰術再次引來了夏石語的疑問。
“咱沒有東西能炸開???”
他回頭看了看埃爾維斯來時的車,里面最堅硬的東西是一個保暖壺。
而且一般的武器根本沒辦法對污穢造成有效傷害,炮彈在爆炸之前就會被淤泥同化。
“你看好機會把王冠打掉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來?!?p> 埃爾維斯走上前打了個響指,身后的越野車開始向他奔來。
在撞上他的瞬間,越野車迅速變形,金屬碰撞聲夾雜著以太的蜂鳴聲。
夏石語眼見著無數機械越變越多,埃爾維斯的身形也被包裹其中。
一個巨大的鋼鐵巨人飛快的成型,富有光澤的深綠裝甲上還貼有許多款式各異的貼紙。
四門粗壯的炮管在肩頭和手臂下方成型,尖銳的機械瞳孔中散發著猩紅的光芒。
自在駕馭·機甲模式!
埃爾維斯就是這里最強大的炮火!
遠處的少年也看到了這一幕,他興奮地在樓頂跳腳。
哪個男孩能拒絕機甲呢?
在曾經與塵世發生的多場戰役中,鑄造之金構架的定理者總是能在戰場上發揮出巨大的作用。
無論是火力、機動性還是運輸能力都是正面戰場最需要的東西。
而這種構架一旦達到深度五就會迎來真正意義上的質變。
有的自在駕馭會變成戰艦、有的會變成堡壘,也有人會選擇進化成機甲。
眼前這一臺便是曾經在戰場上立下無數戰功的機甲之一。
少年亢奮的揮拳,口中高呼著。
“狂熱泰坦!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