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么喜歡BJ?
今天坐在地鐵上,坐在我對面的爺爺端端正正地坐著,安安靜靜的,甚至乖巧的有點像個孩子,雙腿并攏縮在座椅下面,懷里抱著自己的背包。他看上去很瘦弱,穿著藏藍色的西服和西褲,看得出來是一種多次水洗后的顏色。他手里拿著一個袋子,xx醫院放射科,那是一個裝著x光片的袋子。里面的x光片透過袋子,隱隱可以看出來是頭部的x光片。再仔細看一眼這個老人,可以發現他的耳朵上方掛著透明的管子,或許是某種醫療用途。
他雙手攥著一張紙,時不時低頭看一下紙,再抬頭看一眼地鐵上的站點名,應該是并不熟練坐地鐵,又不會使用或者沒有智能手機地圖軟件,只能采用最最樸素的手抄法。
他過著怎樣的生活呢?或許本是某個小地方的人,生了病花掉全部積蓄來BJ看病,努力學著坐地鐵,在人流的裹挾里拘謹又膽怯,又時不時被孤獨和病痛侵入四肢百骸。
下了地鐵走入一個巷子,巷子很窄,若要通過一輛汽車,就滿滿當當了。我慢慢走著,身邊駛過一輛又一輛的外賣電動車,他們穿著黃色或者藍色的外賣服,神色匆匆,騎的飛快,在初春的巷子里帶起一陣灰塵和葉片。走到一個稍寬的位置,發現左手邊的墻外,停著一輛三輪車,一位穿著軍大衣的老人站在旁邊。三輪車上掛滿了秋衣秋褲和皮帶鞋墊等,穿著軍大衣的老人或許是覺得有些熱了,解開扣子敞著懷。這樣的三輪車我并不陌生,在家里也時??梢砸姷健2淮蟮娜嗆?,承載起了一個老人,也或許是一個家庭的衣食住行。
到了醫院門口,原本安靜的巷子瞬間嘈雜起來。我看見一對夫妻,大約五十多歲,阿姨牽著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小女孩,叔叔推著的輪椅上,坐著一位杖朝之年的老人,頭發花白?;蛟S是子女工作忙,照顧上輩人和下輩人的重擔都落在了中年一輩的身上,這可能是大城市常見的現象吧。
進到醫院里面,等待掛號的間隙,我座位旁邊的老人正在輸液,不多會,護士過來拔針,老人身后的女人連忙伸手,緊張地扶住老人的手。老人沙啞年邁的聲音,帶著顫,口齒已經不太清楚了,濃濃的一口京腔,“謝謝啊?!繃硪粋?,是輸著液仍然在打電話講工作的年輕人,不過神采飛揚,像是隨時可以放聲高歌。
打完疫苗又走進剛才的小巷子,古樸的瓦房建筑,長滿了枯黃狗尾草的瓦房頂,院子里盤曲交錯的枯枝,墻角的廢舊物品,無一不昭示著生活。
我的一切所見所聞,以及一次又一次感知到的周遭,都讓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BJ,一座厚重的,包容的,由無數普通人的勤勤懇懇組成的城市。一切的歷史,一切的風格,一切的人,都是這座城市獨一無二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