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島,是一座中立城市。
它位于羅城東南,毗鄰東海,等陳豐開車趕到時,已經(jīng)是黃昏六點。
夕陽西下。
大日煮海。
陳豐把車停好,踏上金色沙灘,著眼望去,浪花滾滾,深吸口氣,海風咸咸。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景色優(yōu)美且陶冶情操的度假勝地。
殺手從車上跳下,一路小跑來到陳豐身邊,親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兩人便一起向旁邊的海景酒店走去。
——梁海金就住在這里!
可還沒走進,兩人就聽到酒店門口處傳來了嘈亂的爭吵聲和叫罵聲。
什么情況?
陳豐與殺手對視一眼,攜手好奇地走上前去,只見有一行五人正怒氣沖沖地指著酒店門口的牌子,和另外八人“理論”。
定睛一看,那牌子上用粗糙的字體赫然寫著一行大字:
羅城人不得入內!
針對性這么強嗎?
陳豐不動聲色,但心里有些疑惑,按理說這種充滿攻擊性的標語,不應該出現(xiàn)在一座中立城市才對。
所以,那膽敢立下牌子的八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陳豐混在看熱鬧的人群中,開始觀察具體的情況,很快便看了個八九不離十。
原來,那五人是羅城一家公司的職員,來鱷島舉辦團建,并提前訂好了酒店,也就是這家海景酒店。
可正當羅城五人準備入住的時候,卻被那墨城八人攔在了門口,說什么他家老板有嚴重的潔癖,一看到羅城人就惡心,所以不讓五人辦理入住手續(xù)。
這誰受的了?
“還潔癖?你們墨城人從小擠在垃圾堆里長大,能有什么潔癖?是吃蒼蠅的時候見不得別人吃飯?還是用手扣的時候見不得別人用紙?”
“酒店保安呢?保安呢!?都這樣了,還沒人過來管管!?光收錢不干活是吧!”
“我去叫了,保安隊馬上就到!”
“………”
聽著羅城五人你一言我一語,墨城八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他們不由分說,竟直接掏出鐵棍,對著羅城五人狠狠地砸了起來,一邊砸著還一邊罵罵咧咧,氣焰十分囂張。
“我讓你滾!你不滾!你不滾!”
“羅城廢物!什么東西,也敢在我們老板眼皮底下跳蚤???”
“呵——呸!一群廢物,都太不禁打,趕緊滾回羅城,來這現(xiàn)什么眼?”
“廢物!”
“………”
眼看羅城人被欺凌,陳豐和殺手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因為他們此時的身份并非羅城游客,而是墨城人。
好在,酒店保安終于趕了過來,應該能制止墨城八人的暴行。
可酒店保安過來后,居然只是隨意瞥了幾眼,便裝作沒看見一般,急匆匆地跑到別處去了。
顯然,他們也在害怕那墨城八人!
如此,那墨城八人更加囂張了!他們拿著鐵棍將羅城五人打的皮開肉綻,打的血肉模糊,打到五人都徹底沒了動靜,他們卻還在用力地打,仿佛根本不怕鬧出人命!
圍觀者們也沒有一個敢上去勸阻,都默默地站到一旁,保證血液無法濺到身上。
直到刺耳的靖笛聲響起。
墨城八人頓時一愣,才終于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其中為首者帶著陰沉的目光掃視著人群,煞氣逼人地問道:
“是誰他媽打的電話?”
當然沒人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有個少年的目光躲躲閃閃,很不自然,而這種反常舉動頓時被他記在心里。
鱷島靖衛(wèi)過來后,問明情況,靖衛(wèi)隊隊長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我剛剛接到通知,我們無權插手墨城和羅城的一切沖突……實在抱歉。”
說罷,面對倒在地上的羅城五人那奄奄一息的目光,他愧疚地低下了頭,連忙帶著隊員們匆匆離去。
他們走后,場面頓時陷入死寂。
地上,羅城五人的鮮血在流淌。
沒過多久,那八個墨城人忽然一齊猖狂地大笑了起來,笑的是那么肆無忌憚!
笑著笑著,其中為首者雙眸一凝,徑直走到剛才那位少年面前,呲出森白牙齒,幽幽地問道:
“告訴叔叔,剛才那個電話,是不是你偷偷打出去的???”
面對他兇芒畢露的雙眼,少年的身體驚恐地顫抖了起來,少年的母親則急忙抱住了自己的兒子,苦苦哀求道:
“大……大哥……我們也是墨城人,我孩子還不懂事,您就……放過他吧……”
那墨城為首者聞言,臉色一變,居然有些驚喜地說道:
“墨……墨城人??!這電話打的好,真他媽好,打出了咱們墨城人的威風!小伙子有膽量……好,好?。」 ?p> 說罷,他還鼓勵地拍了拍少年的頭。
看著他贊賞的目光,少年的身體緩緩停止了顫抖,轉而變得有些迷茫,卻在聽到母親的笑聲后,跟著一起傻傻地笑了起來。
……
“豐,看夠的話,我們走吧?!?p> 殺手的聲音從陳豐耳邊響起。
陳豐點了點頭,挽著她的手,亮出早已備好的“墨城身份證”,走入海景酒店中。
來到三零二號房間,陳豐很快在陰暗的角落里搜出兩枚攝像頭,直到房內沒有其它竊聽設備之后,殺手才說道:
“那八個人都是梁海金的手下,看來他想故意鬧出點什么事來,逼我們注意他。”
這與陳豐的想法不謀而合,陳豐又順著這個說法適當補充道:
“所以,這座酒店肯定已經(jīng)被墨城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就等著我們羅城有人來鉆?!?p> 殺手聞言,嫣然笑道:
“咱倆這不就來了么?現(xiàn)在當務之急最要緊的,是先搞清楚梁海金到底住在哪個房間,搞清楚這座酒店里到底藏了多少人?!?p> “這些,我自己搞定!”
“而你要做的,是趕快讓信息部侵入到這家酒店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中,然后時時刻刻匯報給我重要的情況!”
陳豐表示了解,立刻行動起來,這次他的任務本來就是協(xié)助殺手完成刺殺,當然要全面聽從殺手的指揮。
而殺手說罷,便躺到床上睡覺,直到晚上八點灰霧開始彌漫,她才在黑暗中陡然睜開明亮的雙眼。
她要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