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謝謝你。你的鼻子很靈,你應該是聞到這步袋子上有屬于我的氣息了吧。雖然不知道為何你要讓我知道我遺失的東西被于風鳴撿到,但能重新找回對于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我確實很開心。”
葡萄被夸獎了也應和的搖晃了幾下自己身后蓬松的尾巴。
石青晏將地上的東西拿起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然后打開里面的東西看了起來,她畫的素描,才開始有了一點進步的墨蘭圖,她的作畫工具,一瞬間過往的回憶也浮現在她腦中,物事而非,可當初她喜歡畫畫的心情仍舊真實。
“這是……”
“你的眼睛是星星,溫柔是誰的名字,誰是風中的詩。”
素描紙上那個未完的肖像,只勾了兩三筆便被擱置,甚至瞧不出具體輪廓長相的不是于風鳴是誰。霎時間與于風鳴有關的一切都變得無比清晰起來,還未相識前彼此只是陌生人的他們,那個喜歡他音樂的她,心血來潮想要為他畫一幅素描但不知該如何下筆,末了不甘心寫了一段他歌里的歌詞后便只好悻悻收起畫冊的她。擁有了穿梭時空的契機被一股力量送到小于風鳴身邊,只能以一個魂魄的形態(tài)跟著他的日子。他們一起走過一段時光,到她離開,再到最后的重逢,彼時她忘記他們曾經相識,甚至將他錯認為王白芝,但他一直記得她。他待她再好不過,年歲不大但已是一個足夠讓人信任的大人。甚至某一刻她也曾因于風鳴的溫柔而觸動,她喜歡他嗎,石青晏無法欺騙自己即便不懂得愛是什么的時候她無可避免地為于風鳴內心的真摯,溫柔動過心。但也只僅此而已。
她已經先愛上了王白芝,盡快他們生著一模一樣的面容,可她清楚的分得清他們是不同的。王白芝讓她知道了愛一個人的感覺,即使他不曾開口言愛,可王白芝讓她忘了他時眼底的難過和失落,那種沉痛和不舍那樣真實。她發(fā)現是她自己離不開他,當時常常相見只道尋常可一旦失去便知心里有多痛。和于風鳴之間說什么都太遲了。
拿出畫筆,石青晏開始在素描紙上畫了下來,現在她已經可以熟練輕松地將她心里的于風鳴畫下來了。于風鳴尚不知道他拾到白色布袋子就是她的,確實她也沒有說過自己會畫畫這件事,畫冊上不曾署名,他們每回相聚也短暫,可世間有那么多人,只有他撿到了她的東西,所以這也是一種難得的緣分。
修飾一番過后終于將畫作完,石青晏沉吟了一會兒在落款處寫幾段對于風鳴的祝福,而后寫上了她的全名。
將東西收好然后找了一個地方放置,石青晏不確定于風鳴何時才能看到里面的東西,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對于風鳴的祝福有一天終會成為現實。如果他發(fā)現不了,那就讓一切成為秘密吧。
“葡萄,我真的要走了。很欣慰你有好好長大,很開心還能再次見到你。”
最后撫摸了幾下葡萄的腦袋,石青晏帶著一絲不舍,意念一轉已從原地不見了蹤影。
書房內靜悄悄的,只有一條難過的狗狗在原地跳來跳去。
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如潮水一般,石青晏站在一棟商場大樓前望著大屏幕上那個熟悉的比之以往多了些冷俊多了幾分堅毅,更加美麗耀眼的面孔。幾年不見精致漂亮的人已經褪去了當初的稚嫩更加穩(wěn)重了。不變的是對方依然美得與眾不同,是人們眼中的焦點所在。不只她會忍不住佇足,這繁華的城市里還有許多人會因于風鳴而停留,側目。
無疑于風鳴天生就該是璀璨耀眼的明星,他屬于舞臺,屬于音樂,在鏡頭前展現自己各種不同的狀態(tài)和風格。星星不該失去他的光芒,美麗也不適合沉寂,如果有一天于風鳴成為一個世俗的平凡人,那和珠玉蒙塵,扼殺一個藝術家的誕生同樣殘忍。
“就在你堅持的領域繼續(xù)發(fā)光,繼續(xù)你選擇的道路吧。于風鳴,很高興認識你,也榮幸見證過你的成長。能陪你走一段路,能擁有和你共同的記憶,我真的很開心。”
石青晏離開了那個熱鬧的地方,轉眼出現在和于風鳴曾到過的江邊。江邊有風,盤旋在鼻間的不只自由,還有江水的味道。曾經她在這里找到了獨自承受暗自難過的于風鳴,如果于風鳴以后再有不開心的時候,沒有人陪他該有多孤單。她想要為于風鳴做點什么,但發(fā)現能做的太少,一個人需要的是陪伴,事實上她給不了。那就請江水,請這四面八方吹來的風,在于風鳴不開心的時候陪陪他吧。
石青晏雙手合十對著江水和遠方許了個愿,而后才離開。
“大黃,你感應到了嗎,這附近有一股充滿怨恨的惡念,這是充滿惡意的靈魂無法驅散的怨力,而且明顯比我之前感應到的要強大數倍。”
“回滎州之前先將其解決了再說,免得它禍害人間。”
石青晏循著那怨靈的氣息來到現場,抬頭瞥見眼前被一層濃郁的黑霧籠罩著的竟是她曾和于風鳴來過的海上繁花時,便不禁微皺了下眉。
如今的海上繁花早已不復當初的熱鬧,從里到外透著一股死亡的味道,似一座只有空殼的廢墟。石青晏知道一切都是因為怨靈作祟之故。顯然怨靈已經害死過人命,但又徘徊在此一直不愿離去,雖不清楚具體發(fā)生了什么,石青晏還是為逝去的生命而覺得惋惜。
“出來。”
石青晏冷然出聲,雙眸微沉。
霎時間一股陰冷之氣卷起四面八方的疾風,如一支離弦之箭沖向立在門口的石青晏。
此時的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卻沒有任何人看到這邊發(fā)生的變化。誰也看不見一團漆黑的魅影自海上繁花大廳方向穿過那透明的玻璃門,猙獰怒吼著襲向石青晏面門。
只見石青晏伸手一拂便以一層無形結陣圈住了那團漆黑的魅影,隨著金光一現便將其困在其中,令之動彈不得。
那團只有人形沒有實體的怨靈頓時掙扎起來,企圖脫離結陣的束縛,只徒勞無功。
“你別白費力氣,省的灰飛煙滅。”
“我這鎖靈陣不是一般魂靈能解開的,你越是與之對抗便消失得越快。”
“你本死于非命,為何又要去害他人性命,需知枉死之人大多心中有怨,一旦積怨日升,又無法輪回便只能被困在人間,做個四處飄蕩的孤魂。那種苦你難道還未嘗夠,才要讓別人也去經歷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