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眼泛著赤金的瞳孔,死死盯著他。
此刻狗皇帝的臉上變的陰冷起來,“十年了?顏洛你就對朕還是沒有…沒有愛意嗎?!朕可曾傷害過你?!朕也不會傷害他們的”。
“你是在用我的家人逼迫我?!”
“你一定要和他紀青池一樣都和我唱反調嗎?嫁給我?!他們都會好好的!包括紀青池!好嗎!顏洛!”。
“紀…青池?”
“朕已經將他派去南江谷城外替朕好好守著著云盤國的邊境,皇宮里竟還有他的人,聽到要殺顏家人!他竟萬里加急上奏手書!”
原來紀青池并未參與這件事…。
“顏洛!你告訴朕!他紀青池這么在意我要殺你顏家人,是不是對你有什么!有什么想法?!你說啊!”狗皇帝一把抓著我的肩膀來回搖晃。
“放開!”
我瞳孔發出赤金色的光,他被震倒在座椅上,放在桌子上的杯子被摔碎在地上。
一瞬間門口闖進來數十位暗衛手持利劍。
“退下!滾!都給我滾!”
狗皇帝狠狠的看向他們。
他整理了整理衣服,坐正身子,嘴角發出一絲冷笑,“紀青池!哈哈紀清池!我說我一直給他說親事他都不愿!原來他一直都在惦記著你!要不是他兵權在握!朕!早斬了他八百回了!”
“你!你說什么?!”我一臉疑惑?
狗皇帝回憶
“回陛下!長春堂起火一事已查明!”十年前皇帝的暗衛跪在殿前。
“紀青池?!”
“回陛下!是紀將軍手下的林熙!”
“回陛下!石蓮觀那邊的人在數日前也被紀將軍的人掌控,如今都換成了紀將軍的人。”
“放肆!”啪!九轉琉璃的茶盞被摔得粉碎。
“息怒陛下!”一旁的老臣拱手向前,“既然他紀青池做的重重行為都是因為那石蓮觀的仙姑!那便無謂了!”。
“什么意思!”
“哈哈哈!陛下!他有兵權!又如何!仙姑畢竟還在道觀!那顏府老臣還是聽從您的旨意。”
回憶拉回
“十年了!如今他手里的兵權所剩無幾,五年來我讓他為朕征戰殺敵,為了他能死在戰場上,我讓他帶五萬錦司軍與敵軍三十萬大軍對戰,竟還是讓他活著回來了!!他的命還真的是硬的狠啊!那次他被敵軍埋伏,我特意把你醒了的消息傳出,三天突破的戰嚎一日他便回了城復命,那夜暗衛回報!他連夜趕回,身負重傷!依舊先進了你這道觀,哈哈!來皇宮復命時我只是讓他在外面多跪了五個時辰,他便受不住了!哈哈哈!你說他該不該死!”。
“他為你上陣殺敵,你這是一國之君的作為嗎?!”
“為我?…!不!顏洛仙姑!他是為了你!為了你啊!”
“哈哈哈!五年的打打殺殺!五年的南江谷城外駐守邊關!他現在還是不老實!十年來每次回城都會偷偷來你這道觀!你不知道吧!我知道!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
“昏君!!!”
“昏君?!呵呵!長春堂一事是時候拿出來好好和他談談了!顏洛!你在這道觀也算住夠了吧!那便等我把所有的事都解決了,再娶你進宮!”
說著狗皇帝轉身離開了。
“不好了小姐,道觀里都是皇上的暗衛!林熙被皇上的人帶走了!”。
我鏗鏘著坐在椅子上,”所以…那火是你燒的!所以……!是我一直誤會你!”我眼眶濕潤。
回憶…
(雨夜過后,血腥泥土的味道很重,馬蹄踏在地上,城墻映照著孤獨的影子,仿佛這一瞬只剩下這個聲音回蕩在這皇城里。
“對不起!”
“我會想辦法...,你且在...”
“不必!”,我的聲音冷漠,我低頭看向牽著馬的紀青池繼續說道,“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感謝你的!”。)
(他一身黑衣,竟有些疲憊的看著我,血腥味...?他從戰場回來了?是勝了嗎?他的右臂競有傷,那勉強包扎著的白布透著血漬。)
(“顏洛”
“紀...!紀青池!”。
我站起身,看著他向我走來,他的表情依舊冷漠
“許久不見顏洛!”
梨花不知何時退了出去,我愣楞的看著他,他卻看著滿地的綠豆糕餅子,眉頭微微皺著。
“你...不喜歡?!那便明天差人毀了那餅子館如何?!”
我愣愣的看著他,又看向他的右臂。
“毀...了?!”,他竟要毀了張小娘的餅子館!
我的視線離開他受傷的右臂,不去看他,坐了下來,神情淡漠的看向一邊。
“幾年不見!紀將軍的性情!如今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他并不理會我說的話,俯下身撿起一塊掉在地上的餅子,輕拍了幾下,放入口中。
“喂!”
不知道這餅子已經臟了嗎!為什么還要拿起來吃!如今這形式不用猜也知道這餅子是哪里來的了!
“嗯~!香甜軟糯!”
“有什么事你說了便走!”
“看來你很不想見我的樣子!”說著他便坐了下來。
屋里的氣氛沉重起來,片刻他底問,“身體...,可...大好!”。
我眉頭一鎖,看向他。
“只不過昏睡幾年,又沒生什么大病。”
只見他上下打量了我,神情變得柔和。
“氣色看著不錯,但還需調養,衣服...,且等我下回派人采買一些布料上等的暖錦來!”
“暖錦?!”我錯愕的看著他。
“既不是數九寒天,竟要用暖錦做衣!”我怒拍桌子,高喊梨花送客。)
(“紀將軍可有什么事?!”
不等紀青池坐下,我便下了逐客令
不料紀青池并不理會我說的話,還接過梨花奉上的茶水,慢飲著,此刻他這副嘴臉讓有些惡心,我想壓著性子,手指輕輕敲打桌面。
“紀將軍道觀里的茶水不好喝!您還是早些回去吧,我乏了!”,說著我便站起身徑直的向屋內走去。
“梨花!送客!”
“如今你這性子...!”不等紀青池說完我便接過話來。
“昨夜你說過了!這話不必再說!”
紀青池端正茶杯的手愣了愣,放了下來,看向我,那嘴角竟還有一絲冷意的笑。
“你...,在裝睡?”。
我的天我都說了什么!昨晚的確我是想要嚇他一嚇,結果睡著了,這會子我這樣說反而讓他覺得我是故意裝睡的。
我直沖沖的進了內屋,一把拿起枕頭下一直放著的柳木棍子,這玩意我根本想不出還能有除了紀青池以外的第二個人放在這里,我拿著直接扔了出去,摔落在紀青池的腳下。
“什么臟東西!也配放在我床上!梨花!送客!”。)
“呵……,呵呵……,為什么!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皇帝也不會這樣對你!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對!”
“小姐……。”
“梨花”
“小姐……!”梨花輕輕擦拭著我眼角的淚!
“小姐別哭!”
“小姐!如今皇上把林熙也帶走了,道觀里都是皇上的人,我們該怎么辦啊”,梨花讓我別哭她也吭嘰著。
“顏小姐!這是陛下為您準備的湯藥趁熱喝了吧!”
門被打開,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傳來,我和梨花向門口看去。
只見一俾子衣服模樣的女人,我看著她有些跛腳的走了進來,端著湯藥的右手竟斷了兩只手指,有些發白的頭發下,這張臉我記得很清楚。
“婉碧!!”我驚訝的看著她,她不是被關進死牢了嗎?!她……,出來了…?…可…她怎么會變成這樣!
“小姐還記得……臣……!”。
她一步步走向我,梨花護在我跟前,“你……你要干嘛!”。
上官婉碧將端著的湯藥放到我面前,“臣奉陛下之命,來給小姐送湯藥。”
此刻的我謹慎的看向她,“你回去告訴他我是不會喝的”。
“陛下說,您一定會這樣說的,陛下口諭,如顏小姐不喝!便殺一個顏家人,顏家上下八十六口的性命,只會在您一念之間。”
“卑鄙!”
“請小姐喝湯藥!”
“小姐!”梨花擋在我面前,但身體本能的顫抖著。
“我喝!”
扶小姐回房休息吧!
“梨花……?梨花……?!”。
“小姐……,我在呢……!”
我為什么一點力氣都沒有,這個狗皇帝竟然給我吃了軟筋散。
數日后
嘈雜的聲音,竟有人喊救命……
“梨花……梨花……”。
“小姐……,”只見梨花小聲的走了進來,手里還端著一碗湯藥,她的臉色很不好看,蒼白無色。
“這是什么?”
我被梨花扶著做起來,“小姐城中暴亂,南國敵軍已攻進了城,上官婉碧和那些暗衛也不見了,這是我去外面求得醫館的藥,能解軟筋散您快喝了。”
梨花扶著我將藥喝了下去,她將我扶著躺好,放下藥藥,臥倒在我的床邊。
梨花嘴角帶笑,但面色更是蒼白,“小姐您切在等等,馬上就好了,您……您一定要活著出……出去。”
“梨花!梨花!你怎么了!梨花!”
我吃力的抓著梨花的胳膊,但她已經斷了氣,不遠處地上竟都是血漬,此時我才看到梨花的后衣滿是血痕。
“梨花……!”
我的淚凝固在眼角,不久后軟筋散失效,我坐起身來,將梨花放到床上,為她整理好衣服,蓋好被子。
“梨花……,我去看看那個狗皇帝到底做了什么你等著我,等我帶你出去。”
我的眼睛發出赤金色的光,閉上眼睛,轉眼間我竟來到了皇城的城墻。
“都錯了!都錯了!哈哈哈哈!讓紀青池娶了婉鈺又如何!他們都死了!她也不會原諒我!你看!敵軍進城了!為什么!哈哈哈…”狗皇帝發了瘋的搖晃著身邊的士兵,“為什么!紀青池不是一直在為朕鎮守云盤國嗎?!那為什么他們還會攻城!紀青池呢!朕問你紀青池呢!”。
“紀將…軍今…日大…婚…陛下…!”。
“大婚……!對!今天是他娶婉鈺的日子!哈哈哈好的很啊!好的很!”
“你說他們都死了!是什么意思…!”我周深氣體流動,眼睛發出赤金色的光,頭發一瞬間披散開來,發簪掉落,氣體震懾著向他走去。
“顏…洛……!”狗皇帝看到我眼神閃躲,腳步向后退著,“顏洛你出來了……!那個…”,此刻狗皇帝竟眼淚鼻涕一起掉的看向我。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殺他們!都怪紀青池!對!都是紀青池!是他監斬的顏家!他并不在意你!這是他親口和我說的!我讓他監斬顏家,我讓他娶了婉鈺,以后都為我所用!他愿意他心甘情愿!”。
顏家八十六口啊!八十六口人的性命!哈哈哈!!顏洛!是朕對不起你!你殺了我吧!哈哈哈!哈哈哈!你殺了我吧!”。
“如今云盤國沒了!!朕!什么都沒了!”?
此刻的我已接近癲狂,伸手將他高舉起,狠狠掐著,“是你殺了他們!梨花也死了!如今為何你還活著!”,身旁的士兵被震懾的不可接近,我將他甩倒在地上,他口吐鮮血,我看向皇城內外,狼煙四起,“你切等著跟云盤國陪葬吧!我不殺你,你!不配臟了我的手!”。
我閉上眼睛,來到了顏府,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家,長廊外,好像不久前父親還曾在正堂喝茶,梨花跟著我離家出走的畫面好像就在昨日,往事的畫面一幕幕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眼角的熱淚劃過,我來到父親的墓碑前,狂風驟起,如今我已是一個人,那個為我寫信讓我肆意妄為,只為自己活著!不愿看我被牢籠困住的人,那個為了顏家上下被昏君折磨最終郁郁而終的人,我的父親再也回不來了。
“父親女兒來看您了!”。
我來到柳林,這里的一切都沒有變,木屋,我與梨花做飯時嬉戲打鬧的身影!紀青池的闖入,我嘴角帶笑,伸手一揮,一把火燒了起來,以前種種早已過去,這里也不必留了。
我轉身剛要離去,只見石池發出一道白光,竟將我拉了進去。
“這是什么地方!”水流聲……腳底竟是石頭,白霧繚繞看不到任何東西,我向前摸索著。
“蓮……。”
只見前面的白霧慢慢散去,竟露出一個淺池,池內竟有一株白蓮。
“有人嗎?!”“竟有回音?!”
“我明明記得我是被石池來進來的,難道這里是石池里,可石池里怎么又會有這個。”
我緊閉雙眼,回到地面,我竟站在石池旁邊,石池內發出赤白的光,我伸手感應,竟感覺地動山搖,我原本火燒的柳林竟恢復如初,一瞬間所有的東西包括石池轉瞬進入了我的身體里,柳林變成了一片空地,我能感受到整個柳林都在我的身體里,我鏗鏘的摔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原本柳林的地方變成了空地,我又試探的感應到柳林真的在我身體里,我嘴角扯下一絲笑意,“全然都沒了,你還跟著我做什么!”。
大街上都是南國的士兵,還有被他們殺害的云盤國的百姓,我回了石荷觀,進門的一幕讓我殺心四起,只見一個穿著士兵衣服的男人將手中的利劍狠狠地刺在梨花的身體上,我一聲嘔吼,衣袖一揮,將士兵摔打到一旁,雙眼發出赤金色的光。
“她已經死了,你們還要辱尸?!”。
“妖…妖怪!妖怪!!”。士兵連滾帶爬的向外跑去。
石荷觀院內,幾個士兵拿著劍指向我,我走出來,周身氣體波動,一瞬間將門關上,看向他們。
“你們!都得死!””
“兄弟們一起上!”
我騰空而起,赤金色的光看向他們,伸手向前,隔空將他們狠狠掐著,手掌下壓,直接掐斷了他們的脖子,我癲狂著,破門而入的士兵,向我沖了過來。
“都得死!”
此刻我的癲狂已無法回旋,赤金的眸中血紅充斥,“你們!都得死!”。
我將所有的士兵全部虐殺,石荷觀院中躺滿了士兵的尸體滿地被血水淌滿。
“顏洛!”
我看向走進來的人,一身紅色喜衣,那黑發竟沒有高高挽著,而是半鬢束起著一支人夫白玉簪,他手里拿著帶血的劍。
“你來的正好!”
我隔空將他多年前在柳林做給我玩的石劍取了過來,握在手中。
“顏洛跟我走!我帶你離開!”
“離開!紀大將軍!紀監斬!”
“……!”
我將石劍對準他,眼中帶血,怒吼“今日你便為顏家的八十六口陪葬吧!”
我騰空而起...,揮劍直向他而去。。
“顏洛……你聽我……說……!”
我的眼前血紅一片,紀青池的被我懸釘在囚禁我十年的石荷觀的樓墻上,他和我目目對視,他眼角的血淚凝固在他眼角淚痣的下方。
我騰空而起...,俯視著整個云盤國...,狼煙四起,哀嚎一片,我明白不止紀青池死了,現在!整個云盤國都要陪著他滅亡。
我嘴角一絲苦笑,“父親!是女兒不孝!現在才為您報仇雪恨!”
說著我俯視著城中的敵軍、看向吶喊的子民,我明白我要讓所有人為云盤國陪葬,無辜也好,有罪也罷!
“都得死!”我殺紅了的眼角,流下血紅的淚,腳下的石蓮觀瞬間陷入大海,掀起一浪漩渦,翻涌而上的是巨浪,它狠狠拍在地上、街道、皇宮,我嘴角一口血水噴涌而出,我看向剛剛紀青池尸體的地方,遠處的敵軍慢慢都被吞沒,所有人、所有的人、所有...都在被海水吞沒著...,我嘴角帶笑,抬頭慢慢的看向上天,低吼,“云盤國...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