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他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童話都是哄小孩子的,云的后面不是童話,而是只會逃避的幻想。”
我看著他,有點不明所以。
“你要知道,人這一生中有很多事不是你想逃避就能逃避的,畏懼只會讓你止步不前,”他走過來拍了拍我肩膀,語氣就像大人勸誡一個不聽話的孩童。
“實在是不好意思,你說的話我有點聽不懂。”我被他說的云里霧里,不知道說的什么。
“聽不懂?看來還蠻真實的嘛”他忽然露出了一個微笑。
他見我實在是聽不明白,就摘下了那塊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純藍色的懷表。在一旁鼓搗了好一陣后,把表揣進兜里,抬頭對我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去哪里?”
“ 這個就不要多問了,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他淡淡的說。
“那獨星怎么辦,我要把他叫起來嗎?”我用手指了指已經在椅子上睡著的獨星。
啟謎聽我說到獨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繃不住的笑出了聲。
“有這么好笑嗎?”我開始對他無緣無故的笑感到厭煩。
“抱歉抱歉,請原諒我的失態。”他又低頭掏出懷表看了看。“不用管獨星的,而且,孤云,我們該走了。”隨后他拉開房門就走了出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獨星,心中猶豫了一下,就快步跟了上去。
當我推開那扇房門之后,立刻被眼前的景色震驚住了:
這不是我進來時候的那條走廊,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晴朗無云的天空和長滿莊稼整齊有序的田地,地里滿是嫩綠的作物。遠遠望去,如同墜入綠色的海洋。在田地的旁邊零零散散地分布幾個村子,偶爾還有幾個戴著斗笠,穿著半臂短衣,腰上系著圍裙的農民在田地和村莊中往返。
陽光暖暖的撒下來,照在本就和諧的畫面上。
我幾乎被驚掉了下巴,揉了揉眼睛,使勁掐了自己幾下,這才證實了這不是幻覺。進來的門已消失不見,我左顧右盼,在我右方大概五十米的距離找到了啟謎。他正站在一條寬敞的大路上,我忙快步跑到他旁邊,想問他這一切的原由,他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先不要說話,你看那邊”他的手指著這條路的遠方。遠處,一座雄偉,壯麗的城池昂揚佇立在那里。此城的景象,以我學習的知識難以描述。它甚至遠遠高處我在歷史書上看到的那些城市。
“這是哪座城市?”我問啟謎。
“大唐不夜城----長安,不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城市嗎?”他說話毫無波瀾。
“那么我們現在就是在……”
他點了點頭“:唐朝。”
長安?長安!我激動的跳了起來,根本說不出話。
鬼知道我的內心向往了多久,中國唐王朝盛世的中心,十三朝古都,最具有歷史風韻的城市,長安!
這里,一望無際;這里,萬里無一。
我正高興著,突然看見遠方來了一隊人馬。
華麗的馬車,嚴防死守的侍衛,以及被文武大臣如同眾星攬月般圍在中間的那個艷麗富貴的女子就是……
武則天?!
我和啟謎打算向他們走進幾百米,以便能看清他們。
“大膽的去看,他們是看不見我們的。”啟謎說,他順便看了看我“我以為你會迫不及待的問我是怎么回事。”
“這也沒什么好奇的”我說“應該是你的那塊懷表搞的鬼,它可能具有改變時間的能力,對吧。”
“說的對,但是不完全對。”
很快我們就走到了那隊人馬附近,正如啟謎所說,他們是看不見我們的。果然不錯,為首的正是赫赫有名女皇武則天,華麗的服裝和尊貴的身份彰顯了她的尊貴和威嚴。雖然此時女皇已不再年輕,卻看不出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跡。我正看的入神,她對旁邊的一個衣著樸素的男人說著話。
“子潛此次歸隱,可當真想好了?你若此時改變主意留在朝中,朕定保你高官厚祿,何必歸于山林之中呢。”女皇的話語像是在規勸,卻也帶一絲威嚴。
“回陛下,屬臣冒昧。臣不過一山野閑人,山中一老農罷了,怎敢在朝中謀取高官厚祿。”男人向女皇鞠了一躬。
“子潛啊。”女皇搖了搖頭,接著說“以你的才能,實在是可惜,可惜。”
“臣心意已決,請陛下不要再挽留了吧。”
“好,既然愛卿去意已決,朕也不在強留了。只是不知愛卿此次是要去哪里隱居啊。”
司馬德禎環顧了一周,最終將手指向了東方“臣聽聞東方的遠處有一座山名為天臺,其地僻靜幽深,適合隱居。”
武則天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這時,我看見武則天旁邊的另一個衣著華麗的男人走出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后,就把司馬承禎拉到了一邊。
“子潛兄,你剛才說的隱居地可是天臺山?”這人皺了皺眉頭。
“正是。”司馬德禎點了點頭。
“子潛兄,依愚弟之見,這天臺山距離長安可有幾百公里,且地勢不平,交通不便,其地更是荒無人煙,實在不是一個隱居的好地方啊。”他說這話的時候,兩個眼睛轉來轉去,閃爍著狡黠的光。
“哦?那依盧兄之見,哪里更適合隱居呢?”司馬德禎故意露出吃驚的表情。
“子潛兄啊,要是隱居”他用手一指前方,嘿嘿地笑了幾聲“還是得去終南山啊,又何必跑到天臺呢。”
司馬德禎哦了一聲,然后放聲大笑“原來盧兄的意思是想讓我步其后塵也做一個‘隨駕隱士’啊。”
此話一出,頓時招來一陣笑聲。確實,有幾個人能不知道盧藏用‘隨駕隱士’的大名呢?他和他的兄弟為了進朝當官,常年往返于終南少室二山。
盧藏用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啟謎打了個響指,身邊的一切都漸漸的虛化,笑聲也漸漸消失了。不一會,我身旁的一切又變回了我和獨星喝酒的那個房間。獨星坐在椅子上睡覺,動都沒有動過,啟謎也還像剛才那樣站在我的面前。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這句話我的嗓門提高了幾個度。
“還沒懂嗎?這不就是終南捷徑的由來。”他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突然語氣急促向我質問“所以,孤云,這個謎你到底打算什么時候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