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陽,這是他的名字。象征一切光亮與溫暖。似乎上天對他并不是那樣不公,他認為女孩是喜歡他的,而且,與他有聯系的醫院也找到了與他相配的角膜,他將看見陽光,將看見女孩的模樣。他對女孩說了這件事,女孩也很高興,但只聽見了女孩的笑聲,她沒有說話。他也毫無察覺。他準備在他眼睛好了來向他表達自己對她的愛意。
后來,他進了醫院,同女孩一起。手術很成功,鍥合度很高。他在醫院住著院,女孩有事離開了,她托人照護他,他一人在醫院等待著拆布的那天。手術結束的那天,他察覺到女孩不在身邊,雖然女孩告訴他,不能陪他,但他卻是莫名地開始恐慌。之后,女孩一次也沒有來過,那恐慌漸漸占據他的心,他不由想起了女孩對他說的那句話。他開始有些暴躁,他盼望拆布的那天快些到來。
拆布的那天,他小心翼翼地睜開雙眼,當一縷光刺進他的眼睛,他不適應地瞇了瞇。醫生拿了鏡子,他開間鏡子中那俊朗而陌生的臉時,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的眼睛很好看,可他感覺到了不安……那天,女孩也沒來。
這種不安被他壓在心底,他有些期待,有些激動,他按著記憶,來到了那塊屬于他和女孩的地方。那棵桃樹開得很茂盛,可從來沒有人看見過它結過果。四季輪回,也未凋謝過。桃樹上掛滿了過路人系上的木牌,有情侶的,老人的,小孩的……微風拂過,叮叮作響,悅耳動聽。
女孩不在這里,不安之感溢出心頭。他大聲地喊著女孩的名字,引得過路人紛紛側目,他沒有女孩的聯系方式,他忘記要了,這么重要的事怎么忘了。他喊了許久,問了許多人,找了許多地方都沒有。他似乎忘了他不曾見過女孩的模樣,他靠著他對她的感覺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
后來,他又回到了那里,他走向那桃樹,他在那兒坐下了。半倚著樹干,看著花瓣飄落,花香淡淡,他累了,他像一個沒有支柱的軟物,癱在那里,他知道女孩不會回來了……他的心絞痛,想哭,但始終流不下眼淚。
的確,女孩再也沒有出現過,像憑空消失一樣。他發現,他的記憶淡化了那女孩,到最后,他徹底忘了,但身體本能告訴他,他要等一個人回來。他皺了皺眉,仍舊會去那把椅子上坐著,望著不遠處的桃樹,日光很美,桃影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