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鐵戟溫侯
阿飛語(yǔ)(yǔ)氣依舊冷淡:“我并沒(méi)(méi)有讓你救我,諸葛雷、李尋歡他們呢?”
只有說(shuō)(shuō)到李尋歡,諸葛雷時(shí)(shí),他的語(yǔ)(yǔ)氣才帶著急切的關(guān)(guān)心。
“你不睜開(kāi)眼,我就不告訴你。”
林仙兒語(yǔ)(yǔ)帶嬌羞,當(dāng)(dāng)她用這種語(yǔ)(yǔ)氣說(shuō)(shuō)話時(shí)(shí),天底下沒(méi)(méi)有男人會(huì)(huì)拒絕。
阿飛呢?
他還是睜開(kāi)了眼,但絕不是因?yàn)榱窒蓛旱惱Z(yǔ)氣,而是她的話。
阿飛看著林仙兒,眼神沒(méi)(méi)有絲毫波動(dòng)(dòng),好似在看一塊木頭。
“現(xiàn)(xiàn)在你可以說(shuō)(shuō)了。”
林仙兒沒(méi)(méi)有說(shuō)(shuō),而是直勾勾的看著阿飛:“我想你對(duì)(duì)我有一些誤會(huì)(huì)。”
她的眼里似乎有淚,看起來(lái)(lái)楚楚可憐。
“你之前在雪地里療傷,我也救過(guò)(guò)你一次,我對(duì)(duì)你沒(méi)(méi)有惡意,我……”
她沒(méi)(méi)有說(shuō)(shuō)下去,但她相信阿飛會(huì)(huì)明白她的心意。
可阿飛好像不明白。
“你救我,我謝謝你,現(xiàn)(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他們的下落了嗎?”
“他們只不過(guò)(guò)是利用你去對(duì)(duì)付大歡喜女菩薩,你受傷之后他們?nèi)寂芰恕!繃窒蓛赫Z(yǔ)(yǔ)帶幽怨道。
“你說(shuō)(shuō)謊!”
阿飛一激動(dòng)(dòng),胸口又一陣劇痛傳來(lái)(lái)。
瞧著阿飛痛苦的面容,林仙兒趕緊翻身下床,在她身旁放著一個(gè)(gè)小火爐,此刻正在煎著藥。
“你不要激動(dòng)(dòng),我知道你不信,但真相如何總該養(yǎng)(yǎng)好傷之后再去求證。”
說(shuō)(shuō)著將剛剛煎好的藥端到阿飛面前,用湯匙舀起一口,輕輕的吹了吹,送向阿飛嘴邊。
“乖,先把藥喝了。”
阿飛又躺了回去,不說(shuō)(shuō)話,也不張嘴。
“就算他們沒(méi)(méi)有拋棄你,想對(duì)(duì)付大歡喜女菩薩也沒(méi)(méi)那么容易,你若想幫他們,總該養(yǎng)(yǎng)好身子才能幫得上忙。”林仙兒柔聲道。
阿飛冷冷道:“我的手沒(méi)(méi)斷,我可以自己來(lái)(lái)。”
林仙兒道:“你的傷勢(shì)(shì)很重,一動(dòng)(dòng)就會(huì)(huì)扯到傷口,還是我來(lái)(lái)吧。”
說(shuō)(shuō)著不等阿飛拒絕,藥已經(jīng)(jīng)送到嘴邊。
阿飛冷冷的看了林仙兒一眼,最終還是張開(kāi)了嘴。
林仙兒嘴角帶起一抹笑意:“這就對(duì)(duì)了,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一碗藥很快就喝完。
“你好好休息休息,等你再睜眼,就會(huì)(huì)知道他們的下落了。”林仙兒說(shuō)(shuō)著,手輕輕的撫摸著阿飛的頭頂,恰似孩童時(shí)(shí)期母親的溫柔。
阿飛雖然知道眼前這個(gè)(gè)女人并不是好人,但內(nèi)(nèi)心深處卻隱隱有些觸動(dòng)(dòng)。
思緒越拉越遠(yuǎn)(yuǎn),阿飛好似聽(tīng)到兒時(shí)(shí)母親哄他入睡時(shí)(shí)呢喃的童謠。
他的眼皮慢慢合上,享受著這虛假的溫暖。
……
今天的金陵酒館生意依舊紅火。
這是一家老店,他家燒的鴨子可算是一絕。
當(dāng)(dāng)然,一家酒館最出名的還得是酒。
金陵一杯酒,神仙三日醉。
這兩句對(duì)(duì)聯(lián)(lián)正貼在酒館的大門兩側(cè)(cè)。
金陵白干酒香清冽,酒勁十足,多少江湖豪客不惜奔波百里就是為了喝這一口老白干。
一個(gè)(gè)白衣人走進(jìn)(jìn)酒館,他的眼神犀利,步伐穩(wěn)(wěn)健,似乎是在找人。
“小二,一碟片皮鴨,三斤鹵牛肉,五斤老白干。”
一聲雄渾的聲音響起,驚動(dòng)(dòng)了店小二,當(dāng)(dāng)然也引起白衣人的注意。
店小二笑嘻嘻地走上前去:“客官請(qǐng)(qǐng)見(jiàn)諒,小店規(guī)(guī)矩,老白干一人限飲一斤。”
那人語(yǔ)(yǔ)氣帶著怒意:“怕我給不起酒錢么?”
店小二忙賠笑道:“客官您誤會(huì)(huì)了,只是本店老白干酒勁太大,能喝下一斤已是豪客,再喝只怕就得醉了。”
那人哈哈大笑:“你這一斤老白干要是能把我放倒,酒錢翻倍。”
店小二正猶豫著,掌柜的已經(jīng)(jīng)走了過(guò)(guò)來(lái)(lái)。
“客官,不如這樣,我給您先上一斤,若還未醉,再續(xù)(xù)如何?”
大掌柜見(jiàn)識(shí)(shí)到底比店小二多,那人放在桌上的鐵劍足以證明其身份不簡(jiǎn)(jiǎn)單。
這樣的人物若是惹急了,只怕是性命不保。
要守酒館的規(guī)(guī)矩,也不能落了客人的面子。
那人也不為難掌柜,大手一揮:“就依你所言,快快上酒。”
酒還未到,酒桌旁卻多了一名客人。
白衣人看著眼前的劍客,開(kāi)口道:“嵩陽(yáng)(yáng)鐵劍?”
那人瞧著這白衣人,似乎有些眼熟。
“未請(qǐng)(qǐng)教?”
“看來(lái)(lái)十年未曾在出來(lái)(lái)走動(dòng)(dòng),江湖早已忘了有我這一號(hào)(hào)人物。”白衣人自嘲一笑,說(shuō)(shuō)著在桌上竹筒里抽出一根筷子
郭嵩陽(yáng)(yáng)眉頭微皺,似乎是感覺(jué)(jué)到來(lái)(lái)者不善。
白衣人不去理會(huì)(huì)郭嵩陽(yáng)(yáng)手掌搭在鐵劍上的動(dòng)(dòng)作,將筷子往前一刺,這一招去勢(shì)(shì)兇猛,手中的筷子好似變成了戰(zhàn)(zhàn)場(chǎng)(chǎng)殺敵的鐵戟。
郭嵩陽(yáng)(yáng)鐵劍一橫,擋在胸前。
白衣人收回筷子,變刺為劈,竟使出力劈華山之勢(shì)(shì)。
郭嵩陽(yáng)(yáng)鐵劍一挑,再次封住白衣人的進(jìn)(jìn)攻線路。
白衣人招式一變?cè)僮儯曜訖M鉤,劃向郭嵩陽(yáng)(yáng)咽喉。
“可惜”
郭嵩陽(yáng)(yáng)輕嘆一聲,鐵劍一旋,筷子瞬間碎為一地粉末。
“鐵戟溫侯?”
剛剛這一刺,一劈,一鉤,分明就是鐵戟的招式。
江湖中能將筷子使出如此氣勢(shì)(shì),天底下也絕不會(huì)(huì)找出第二個(gè)(gè)。
兵器譜排行第五的鐵戟溫侯呂鳳先。
白衣人感嘆道:“百曉生到底還是沒(méi)(méi)排錯(cuò)(cuò),嵩陽(yáng)(yáng)鐵劍是要排在鐵戟溫侯前面。”
“不過(guò)(guò)鐵戟溫侯已經(jīng)(jīng)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你不是呂鳳先?”郭嵩陽(yáng)(yáng)疑惑道。
誰(shuí)(shuí)知那白衣人道:“鐵戟溫侯死了,呂鳳先卻沒(méi)(méi)死。”
他說(shuō)(shuō)著緩緩伸出他的右手,放在桌上。
郭嵩陽(yáng)(yáng)瞧著他的手,手指很長(zhǎng)(zhǎng),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皮膚很光滑細(xì)(xì)膩。
但郭嵩陽(yáng)(yáng)卻發(fā)(fā)現(xiàn)(xiàn)這只手有些怪異,這只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的膚色竟和別的地方不同。
這三根手指雖然也白凈細(xì)(xì)膩,但是卻帶著很奇特的光彩,簡(jiǎn)(jiǎn)直就不像是血肉骨骼組成的,而像是某一種奇怪的金屬所鑄。
郭嵩陽(yáng)(yáng)瞧得暗暗心驚,這金屬般的手指又怎么會(huì)(huì)長(zhǎng)(zhǎng)在人的身上?
“我此次出山,就是想問(wèn)(wèn)問(wèn)(wèn)百曉生,手能不能算做兵器。”
郭嵩陽(yáng)(yáng)淡淡道:“只要能殺人的,都可以算做兵器,不僅是兵器,而且還是利器。”
呂鳳先似乎對(duì)(duì)這回答很滿意。
只見(jiàn)這三根手指輕輕放在桌面上,而后慢慢的沒(méi)(méi)入桌子里。
郭嵩陽(yáng)(yáng)已經(jīng)(jīng)皺起了眉頭。
呂鳳先并沒(méi)(méi)有用力,這張桌子已經(jīng)(jīng)多了三個(gè)(gè)洞。
如此的輕松寫意,就好似刀切豆腐般。
“如果能算做兵器,卻不知道能在兵器譜上排第幾?”
呂鳳先目光一寒,看向郭嵩陽(yáng)(y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