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鳴用手輕輕撫摸墻壁上的圖案。
這一次，五芒星陣法并沒有給他帶來什么特殊的感覺。
“是用油漆繪制的。”
他沉吟道：“看起來只是像精神圖騰一樣的東西，沒有什么特殊的力量……”
密斯不解的看向牧鳴被火光映紅的臉龐：“特殊的力量？”
牧鳴沒有多做解釋，語氣凝重道：“能夠挖出這么一條通道，罪犯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訓練有素的組織。”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直到現在他們才這么招搖的鉆了出來。”
密斯若有所思的點頭。
墻壁上的陣法圖案只能當做是情報而不是線索，眾人舉著油燈繼續前行。
一邊走，牧鳴一邊估算眾人所處的大致位置。
當他念出“鳳凰大道”這個名字后，密斯先是回了一句“嗯，那已經離開轄區了”，隨后一臉震驚的看向牧鳴：“你怎么知道我們到哪了？”
“你這么問的話……”
牧鳴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是啊，自己怎么對城市的路線這么熟悉呢？
之前可沒有特地去背過地圖，就算方向感還不錯，也不應該好到這種程度吧？
不對勁！
這時，走在最前面的警察開口提醒道：“前面好像是出口！”
漆黑的通道盡頭有一絲光亮閃爍，可以看出那是從一條門縫中透出來的。
密斯放下油燈，從腰間拔出手槍，腳步輕盈的朝光亮走去。
來到門前，他想要透過細縫觀察門后景象，卻只看到一些白影。
“進去？”牧鳴挑眉看向密斯，退后了半個身位。
大門并沒有上鎖，密斯毫不猶豫的伸手推門：“真相已經近在眼前了，哪有退縮的道理？”
或許是大門的軸承保養得當，推門時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當大門敞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密斯的臉上露出難以言喻的震驚，牧鳴也是臉色一變。
展露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倉庫。
倉庫看起來約有一個標準籃球場大小，其中縱橫交錯的掛著一條條鋼管，在這些鋼管之上，每隔幾米都吊著一根大號的掛豬勾。
而在這一根根掛豬勾上，竟然是密密麻麻至少上百具尸體！
一具具尸體靜靜的懸掛在掛豬勾上，不少尸體還呈現出十分別扭的姿勢扭曲著。
他們的身上不知道被涂抹了什么物質，如果不是穿過胸膛的掛豬勾，都有些看不出生。
倉庫的頂端是幾個大型天窗，只有淡淡的微光穿過濃霧透進來，照在這些尸體上，形成一副極度陰森詭恐的畫面。
即使是辦案經驗豐富的密斯，也沒有見過這個陣仗。
旁邊的警察們，只覺得心里一股悚然升騰而起，幾個心理素質差的甚至直接跪在一旁抑制不住的干嘔。
“警長，他們的尸體在那里。”
牧鳴深吸一口氣，指向倉庫的角落。
密斯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三個胖子被懸掛在一起。
他想要說點什么，卻說不出口。
教堂殺人案，比較起眼前這一幕，算得了什么？
牧鳴不顧身后呆愣的眾人，朝著倉庫內部走去，目光在一具具尸體上掠過。
“這些尸體中，有一部分人和教堂那個陣法中的尸體一樣，身后被撕開了一扇翅膀。”
“大部分人身上都沒有什么致命傷，除了胸口處的那個鉤子。”
“他們的身上被涂抹了不明物質，保證他們的尸體能夠在長時間保持同一狀態，有些未被涂抹的地方已經可以看到明顯的尸斑。”
“讓尸體保持這種別扭的姿勢被懸掛著的東西，是纏繞在他們身上幾乎看不見的細線。”
“倉庫沒有入口，尸體和工具應該都是從剛才的通道運送進來的，但是三個胖子不是在同一處失蹤，所以通道肯定有岔路被我們忽略了。”
聽他這樣冷靜的說著，密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這個男人為什么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這么淡定？
這可是上百具尸體啊！
“現在看來，之前的猜測沒錯，團體作案的可能性更大。將這些尸體運上去的工具被拿走了，一個人很難有精力做到這些，也沒有必要……”
牧鳴腳步一頓，瞇起眼睛看著高低交錯的尸體，接著往旁邊挪了幾步，又緩緩的后退。
在站到某個位置后，他的瞳孔縮起，喃喃道：“是為了這個嗎？這也……”
密斯意識到什么，連忙朝他跑去：“發現什么了？”
當密斯來到牧鳴身邊回頭望去，倒吸一口涼氣。
這些尸體竟然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圖案，正是之前看見過很多次的那個陣法！
兩人此時明白過來，之所以要將尸體弄成這副樣子，只是為了構建出這樣一幅圖畫！
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
牧鳴目光死死的盯著這幅由人體構成的圖案：“他們至少還會再犯案一次！”
密斯深吸一口氣，看著圖案左下角的缺口處，咬牙切齒道：“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他們給抓住！”
大家沒有久待，在記錄下現場的細節后，順著通道離開了。
這次派出的人還不夠多，加上一夜的工作，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被眼前的畫面刺激了一番后才清醒了幾分。
密斯決定先申請更多的警員，先將這地方給封鎖住，然后再進一步調查。
回去的路上，密斯遲疑道：“他們沒在現場留下什么線索，如果以后再也不犯案，不留下任何把柄，要怎么辦？”
“能做出這樣喪心病狂勾當的組織，不會在將要結束的時候放棄的。”
牧鳴目光閃爍：“甚至，他們之所以犯下兩個教堂殺人案，是為了向警方宣戰。或許，這群人認為，這是屬于他們的藝術！”
“他們不會放任自己的藝術留有殘缺的。”
幾個小時后。
華利爾街道，特森公爵的私人莊園。
牧鳴坐在其中最豪華宅邸里的會客廳的皮質沙發上。
大門被推開，緊接著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噢！這是誰來了？大名鼎鼎的偵探福爾斯！”
進來的是一個穿著馬甲，手握純金手杖，頭發油光發亮，戴著單片眼鏡的中年男人。
牧鳴打了聲招呼，隨后解釋說道：“特森先生，這一次過來，是想跟你談談上次借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