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小。”
女孩美眸發亮，似乎對于唐峰叫出她cos的動漫角色很是歡喜，然后又把她的三位同學介紹出來，“他們是趙安，張平旭，還有李丹東，都是我們動漫社的成員。”
這話頓時引起不少患者的興趣。
尤其是那些愛聊的大爺大媽。
“姑娘，什么叫動漫社啊？”
“看你們都穿的花里胡哨的，你們應該是演員吧？”
“沒聽說這附近有拍電影的啊，在哪里，能帶我們去看看嗎？”
聞言，齊小小臉色更加激動了。
立刻就開啟了科普時間。
直到唐峰輕咳兩聲，她才一個激靈閉緊嘴巴。
“齊同學，你跑題了。”
“不好意思。”
齊小小連忙糾正態度，“我們是江院長介紹來的實習生，有什么需要我們做的，您都可以吩咐我們，至于簡歷……我們來的太匆忙，還沒來得及準備。”
路飛打扮的男生也連連點頭：“對，只要能讓我們順利畢業，什么活都是可以的。”
“趙安，你別瞎說。”
齊小小臉色微變，瞪了他一眼之后，重新對唐峰綻放笑容。
只是，笑容中明顯在掩飾什么。
唐峰微微皺起眉頭。
另類出場就算了，怎么聽這趙安的意思，似乎畢業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奢望？
可這畢竟是江慶云推薦的人，唐峰還是報以最大的包容與信任。
目光落在一位患者身上，唐峰道：“齊同學，你來為這位阿姨診斷一下，看看她的身體有什么問題。”
“我，我嗎？”
“對。”
唐峰點點頭，“不用緊張，只是看一看你的基本功而已。”
齊小小咽了下口水，只好走向那位阿姨。
“姑娘，你放心號脈就行，阿姨相信你。”
“謝謝您。”
這話讓齊小小稍顯放松，纖柔的手指，切按在阿姨的手腕部位。
唐峰眼中也總算多了些許欣慰。
至少，這切脈的手法還是可以的。
中醫發展最早期，需要切按頭頸、手足等多處脈搏，但隨著后來慢慢簡化，只需切按手腕位置，而這，也就是常說的‘寸口’診法。
別看只有這短短寸許長短，中醫大家卻是做足文章，將這部分脈動細分為‘寸、關、尺’三部。
每一部分，都分屬不同臟腑，比如齊小小正切按的左寸位置，便能反映出心臟的細微變化。
“脈沉細，不對，好像又沒什么問題……”
切按片刻，齊小小不能確定的說道，動人的眼眸之中，盡是迷惑。
那阿姨也聽的迷糊了。
“姑娘，我到底是有沒有問題啊？”
“您等等，我再按一會兒。”
齊小小越發緊張，雪白的臉頰上甚至都滲出細汗。
見狀，趙安三人都焦急起來，偷偷捏起拳頭，給齊小小加油打氣。
可脈診是個技術活，僅僅加油，并沒有什么實質的幫助。
很快的，齊小小就沮喪的移開小手。
“阿姨對不起，我號不出您的脈象。”
“我來。”
趙安自告奮勇，可他剛搭上阿姨的脈搏不久，臉上就浮現出與齊小小相同的表情。
唐峰剛涌出的一絲欣慰，也在此刻稍縱即逝。
“這幾個孩子太差勁了。”
秦南山來到他的身后，小聲道，“除了手法還說的過去，其他方面根本是一塌糊涂，師父，您確定他們真是畢業季的學生嗎？”
唐峰當然無法確定。
一來，他沒看見這四人的簡歷，二來，江慶云也沒給他任何的推薦語。
這四人根本就像憑空出現一樣。
幾分鐘后，趙安三人全都結束脈診，無一例外，每個人都是面色尷尬，能在腳底摳個三室一廳出來。
最后還是齊小小主動開口：“唐醫師，我們失敗了。”
“首先，公布答案。”
唐峰嘆了口氣，說道，“齊同學，你最初的判斷其實很接近了。”
“脈時而沉細，又時而正常，這就是阿姨的脈象。”
“這叫做交替脈，是指脈率正常，但脈搏強弱會交替出現，這種脈象的形成，與心室的收縮力強弱交替息息相關。”
聽到這，齊小小瞬間恍然。
“我想起來了，這代表左心功能不全，需以護心方劑調養，嚴重時，要以針灸輔佐治療。”
“答對。”
說罷，唐峰讓秦南山遞來紙筆，唰唰數筆，遞到齊小小面前，“再給你一次機會，看看這道護心方劑，缺了哪一味藥材？”
齊小小凝眉思索，良久之后，才試探性給出一個答案。
“黨參？”
“需要幾克？”
“三克吧，哦不，需要四克。”
聽到她的回答，唐峰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接回方子，添上黨參三克的字樣，交給唐安安抓藥去了。
“行醫如治軍，用藥如用兵。”
唐峰沉聲道，“你在行醫用藥時，表現得太猶豫了，不僅會判斷失誤，更會給患者造成嚴重的心理負擔，很抱歉，我不能把實習生的名額給你。”
齊小小垂下視線，身影落寞。
“至于你們，基本功實在太差，更沒辦法過關了。”
目光又落向趙安三人，唐峰的失望之色漸重，“如果你們還想從事中醫行業，我建議留級重修，不然混到了畢業證，也是成為一群庸醫。”
“你！”
趙安有一絲不忿，但他確實技不如人，著實又沒什么發作的底氣。
半會兒，齊小小朝唐峰鞠了一躬。
“我明白了，謝謝您的指點，我們這就離開。”
話落，便逃跑似的離開。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那位作為考題的阿姨不禁流露出幾分心疼。
阿姨遺憾道：“我看那姑娘蠻不錯的，唐醫生，你干嘛不留下她呢？”
“基礎有點差了。”
唐峰無奈的笑了笑，“如果真是她為您接診，就要出醫療事故了，治病救人非小事，我不能拿著大家的身體開玩笑啊。”
這話還是頗有說服力的，如阿姨一樣為齊小小惋惜的患者們，立刻就表現出理解的神情。
可唐峰，卻是有點無法理解了。
不是齊小小，而是那位江大院長。
安排這么四個吊車尾過來，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