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姐妹
“你在這修機(jī)(jī),我去救人。”
帕緹夏的聲音很是冷淡,這讓凱文有些詫異——難道說(shuō)(shuō),她又有什么其他的計(jì)(jì)劃?想到這里,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擔(dān)(dān)憂,道:
“還是我去吧,畢竟我也算半個(gè)(gè)救援位。”
“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清冷的聲音帶了一絲隱隱的怒氣,“在這個(gè)(gè)游戲里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不需要你指手畫(huà)(huà)腳。”
………
另一邊,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墨黑爬上謝必安的衣襟,范無(wú)(wú)咎的聲音遠(yuǎn)(yuǎn)遠(yuǎn)(yuǎn)傳來(lái)(lái):“我來(lái)(lái)守著她便可。”
謝必安沒(méi)(méi)說(shuō)(shuō)什么,白影一閃,已融入那傘中。
被綁在狂歡之椅上的薇拉看到這一幕,嬌俏的臉上閃過(guò)(guò)一絲恍惚。
兄弟,姐妹……何嘗不是一段孽緣呢?
遠(yuǎn)(yuǎn)處似乎又出現(xiàn)(xiàn)了姐姐的身影……裙擺搖曳,她向她跑來(lái)(lái),沖著她微笑,對(duì)(duì)她伸出手。
……
“薇拉!”
焦急的聲音驚醒了她。姐姐的身影和眼前的人重疊,世界的一切重新清晰起來(lái)(lái)——哪有什么姐姐?是咒術(shù)(shù)師帕緹夏在朝著她喊叫而已。
背后忽然被人推了一把,帕緹夏顯得愈發(fā)(fā)焦灼:“快跑啊,愣著干嘛?”
薇拉微微蹙眉——她從沒(méi)(méi)想到自己還能被一個(gè)(gè)低賤的黑人女孩這么對(duì)(duì)待,不由得感到厭惡。不過(guò)(guò)隨著紅光的逼近,她也不得不壓下心中郁結(jié)(jié)的那股火,全力奔跑起來(lái)(lái)。
另一邊,帕緹夏正努力地掩護(hù)(hù)著薇拉,頻頻使用咒像守護(hù)(hù)打斷范無(wú)(wú)咎的攻擊。
范無(wú)(wú)咎眼看落在下風(fēng)(fēng),卻是一點(diǎn)(diǎn)不急,直到二人轉(zhuǎn)(zhuǎn)到兩層高墻間時(shí)(shí),才露出一抹笑意。他手腕輕抖,手上金鈴頓時(shí)(shí)發(fā)(fā)出清脆的“玲玲”聲,一道墨黑的光痕斬過(guò)(guò)地面,薇拉和帕緹夏瞬間好像被攝了心魄般抱頭蹲下。
這是范無(wú)(wú)咎的技能——蕩魄!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已經(jīng)(jīng)足夠了。
金色光影騰起,手中的傘同時(shí)(shí)劈去。
薇拉和帕緹夏眼見(jiàn)(jiàn)形勢(shì)(shì)不對(duì)(duì),掉頭就要往旁邊的板子轉(zhuǎn)(zhuǎn)去。但可惜已經(jīng)(jīng)來(lái)(lái)不及了,她們中的一個(gè)(gè)必須留下。
帕緹夏有點(diǎn)(diǎn)絕望地看著薇拉離去的背影,心中有點(diǎn)(diǎn)后悔不聽(tīng)(tīng)凱文的勸告——如果是他來(lái)(lái),或許還能搏得一線生機(jī)(jī),而自己沒(méi)(méi)有咒像加持只不過(guò)(guò)是個(gè)(gè)白板。
“當(dāng)(dāng)——”
隊(duì)(duì)友倒地的提示音響起,凱文的心霎時(shí)(shí)揪起來(lái)(lái)了——他幾乎是戰(zhàn)(zhàn)戰(zhàn)(zhàn)兢兢地看向右上角的圖標(biāo)(biāo)。
還好,不是她。
“……”
薇拉平時(shí)(shí)清冷的臉上此時(shí)(shí)毫無(wú)(wú)半分血色,如瀑的金發(fā)(fā)凌亂地散落在地上,黏上了殷紅的血。
(注:沒(méi)(méi)按初始時(shí)(shí)裝寫(xiě)(xiě),參考的是她的稀世時(shí)(shí)裝“今夜不再”。)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胸中仿佛被烈焰啃噬著,撕心裂肺地痛。
“為什么……”
帕緹夏此刻已經(jīng)(jīng)躲到了板子后,漆黑如墨的美眸復(fù)(fù)雜地盯著薇拉。薇拉不喜歡她,也看不起她這種黑人,她知道。
所以,她才更好奇,為何她要幫著擋下那致命的一擊。
“為什么?”薇拉的聲音因疼痛而變得無(wú)(wú)比尖細(xì)(xì),“是啊,我竟然能救你這樣的黑人!”
“你后悔了?”
薇拉勉強(qiáng)(qiáng)地發(fā)(fā)出一聲嗤笑,聲音卻顫抖了:“不……我從來(lái)(lái)都不后悔!不!哪怕我親手殺了我的姐姐,我也從未感到一絲一毫的后悔!我……”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亦有些哽咽。
“帕緹夏,你說(shuō)(shuō)過(guò)(guò)有方法能見(jiàn)(jiàn)到過(guò)(guò)往之人。”
正打算進(jìn)(jìn)一步追擊的范無(wú)(wú)咎愣住了,一時(shí)(shí)間也不禁屏息凝神地靜靜諦聽(tīng)(tīng)——自己做了這么多,不就是要和謝必安真正地永遠(yuǎn)(yuǎn)相伴嗎?
“可是你想盡辦法排擠我,這就已經(jīng)(jīng)說(shuō)(shuō)明了你的畏懼。”
薇拉想開(kāi)(kāi)口,卻發(fā)(fā)現(xiàn)(xiàn)喉間哽得厲害。真的只是怕她嗎?還是怕她那從未對(duì)(duì)自己展現(xiàn)(xiàn)過(guò)(guò)的失望神情?
“是我怕了,但那又怎樣?我才不是什么薇拉,我的名字應(yīng)(yīng)該是克洛伊.奈爾。可惜啊,人們從小都只知道姐姐而不知我這個(gè)(gè)妹妹!”
“我最大的名頭,不過(guò)(guò)薇拉.奈爾的妹妹,一個(gè)(gè)附屬品……可我又何嘗不想要姐姐有的一切呢……咳咳……”
薇拉,不,克洛伊重重地咳出了一口鮮血,聲音變得更虛弱了幾分:“或許……反而只有她,是世上唯一真心對(duì)(duì)我的人!多么諷刺……”
“但是我親手殺了她。”
兩行清淚順著克洛伊柔美的面龐淌下,她猛地閉上眼,然后又緩緩睜開(kāi)(kāi)。一縷笑意攀上她的紅唇,卻包含了無(wú)(wú)盡的苦楚。
“不,其實(shí)(shí)我殺死的何止是她呢……我同時(shí)(shí)也埋葬了曾經(jīng)(jīng)的自己。”
“……”
帕緹夏和范無(wú)(wú)咎都沒(méi)(méi)想到其間竟然還有這么一段曲折的故事,不禁微微動(dòng)(dòng)容。
“我……可以答應(yīng)(yīng)我一個(gè)(gè)請(qǐng)(qǐng)求嗎?就當(dāng)(dāng)是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
帕緹夏無(wú)(wú)比驚訝地看著她——克洛伊是多么心高氣傲的人,竟然也會(huì)(huì)有求人的時(shí)(shí)候。
“只要我能活著出去。”帕緹夏意味深長(zhǎng)(zhǎng)地瞄了一眼范無(wú)(wú)咎——這么久還沒(méi)(méi)有動(dòng)(dòng)手,一定是自己有能讓他動(dòng)(dòng)心的籌碼,這也讓她放心地在這聽(tīng)(tīng)薇拉講話。
克洛伊長(zhǎng)(zhǎng)長(zhǎng)(zhǎng)地吁了一口氣。即使瀕臨死亡,她的藍(lán)(lán)眼睛依舊如泉水般清澈:“你可以帶著我的香水瓶去法國(guó)(guó)看看么?那是我和姐姐最后的回憶了。”
“好。”
……
范無(wú)(wú)咎不再猶豫,把薇拉牽上氣球。一邊走著,他的心中也不禁思緒萬(wàn)(wàn)千,想要和謝必安共度閑云野鶴的生活的愿望也就越強(qiáng)(qiáng)烈。
“3、2、1……”
伴隨著狂歡之椅的升空,克洛伊只感覺(jué)(jué)自己的靈魂也脫離了身體,在湖景村上空飄飄蕩蕩。
姐姐,終于要見(jiàn)(jiàn)到你了嗎……

沉墨流香.
水一章,不過(guò)(guò)克洛伊的故事還是蠻感人的~ 或許她說(shuō)(shuō)的沒(méi)(méi)錯(cuò)(cuò),那天她殺死的是曾經(jīng)(jīng)的自己,而姐姐一直活在她的心中。 只是,克洛伊對(duì)(duì)薇拉,真的沒(méi)(méi)有后悔和愧疚嗎? 一定是有的,不然她不會(huì)(huì)因?yàn)榕輛熛暮徒憬閔磧耙凰駁鬧丿B就能放下自己的高傲,不會(huì)(huì)說(shuō)(shuō)出那樣的話來(lái)(lái)。 這是我心中的克洛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