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著提醒一句秦九瀾尋子秘境不太穩,要注意安全,找到想要的東西就盡快想辦法出來,但是又一次打開水中月,就看見了秦九瀾和盛行止兩人如此情形的兩兩在火堆前坐著,旁邊還有一個小孩,好一個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場面啊。
秦越問她小九在里面怎么樣了,他只得回他三個字:好得很。
顧景深壓著聲音掏出了水中月,咳咳聲后道:“秦九瀾,尋子秘境不穩,我護法的時候察覺鴻輝酉盤有異樣。”
秦九瀾聽到了顧景深的聲音,立馬站起身來:“我知道,按照山河人間秘境圖的指引,我現在在午盤還要過四十個時辰刻盤才能轉到酉盤,所以我打算去這個界域的下方去看看日晷刻盤到底有什么機密,我要找的東西也許就在酉盤。”
“嗯。”
顧景深沉默了會,秦九瀾聽著上方淺淺的呼吸聲,就知道顧景深還在,難道還有什么話在帶給她?
“大師兄,你還想說什么?”
顧景深說:“女孩要自重。”
“噗。”秦九瀾一時沒注意噴了出來,她何事不自重了,難道顧景深是偷看他們倆扒衣服來著,然后誤會了。
“他不過是給我送劍來的,不用理他。”
“那也不行。”顧景深脫口而出,像極了一個操心的爹爹,想著自己養大的白菜就要被豬拱了,心里實在是不好受。
“大師兄,你多慮了。我和他的情分與你們是一樣一樣的,你也無需誤會。”話說出口就覺得哪里不對。
秦九瀾呸了一聲又聽見顧景深啞著聲音問:“我......我們在你心里是什么情分。”
“我拿你當我的大師兄啊,比親師兄還親的師兄......至于秦越......”
“......”顧景深默然了。
盛行止穿好了衣服,看出來秦九瀾是在和顧景深傳話,至于傳的什么話他大概也猜出來了,于是輕輕走了過去,用意念強行插入對話。
“我可不僅僅是送劍來的,我是來搶人的。”
盛行止將手搭在秦九瀾的肩上,一臉無害又理所當然的模樣。
“你閉嘴。”
“......”盛行止想說話被堵住了嘴。
又聽著顧景深的咳咳了幾聲,秦九瀾不禁反問:“大師兄難道到了東國水土不服,嗓子不舒服嗎?”
“過幾天就是各大仙門圍剿落日妖谷的時候,我們都被分到了疏散和救援,若是忙起來,不一定顧得上你。”
“了了,這界域雖說變幻莫測,但暫且還能應付,你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嗎?不用管我。”
“好。”
切斷了對話,盛行止聽到了那句比親師兄還親的師兄有些暗喜,原來只是親師兄,一日為兄終身為父,秦九瀾只是當顧景深是個爹爹罷了。
他有意無意的問秦九瀾,“那我在你心中是什么位置?”
秦九瀾正在收拾東西,抬頭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默了好久盯著盛行止一臉期望的目光道:“我拿你當我的巔峰啊,一心只想了殺你報仇。”
“......”
殺了他報仇這是從前從前,拿他當成自己的巔峰這是現在,一生只有一次的巔峰。
秦九瀾思考了很久,于她而言,顧景深、秦越、寧郁乃至七星谷的所有人都像是親人一樣,好則被夸,壞則被罵,時時刻刻擔心你走了歧路。
家人是不可拋棄的,而盛行止是可以相互為之犧牲的。
這可能就是兩者的區別罷。
終于顧景深放下了水中月,他從烏泱泱的人頭望去,看著東關的一道使者聶宗盛正觥籌交錯,身旁立著的執事長老那雙洞察的眼睛正在掃視整個大殿,封琰抱著酒壺搖搖晃晃的搭在執事長老的肩膀上,執事長老被嚇了一跳,回頭又見他醉的厲害,一副飄飄欲仙模樣,他攙扶著封琰坐在在聶宗盛鄰座的椅子上問道:“封領主可是喝多了?”
“不多不多,再來個十壺都不成問題,早就聽說東關的酒師釀酒一絕,一嘗可真是不虛此行啊,”說著說著就將自己的腿翹在了聶宗盛的案臺上,聶宗盛皺了皺眉,微微挪了挪,“不知封領主此行,宗里的歐陽長老可知道?需不需要東關知會一聲。”
封琰一個機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嗝,歐陽說此次落日妖谷圍剿是宗內大事,北失一道使者聶宗盛啊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此次大舉成功,定會定會......定會什么來著。”
聶宗盛緊繃著神經聽著,與執事長老交匯下眼睛,封琰又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酒啊,中正定是喝不到,我要多在東關呆個幾天好好品品。”
聶宗盛暫時摸不清封琰的行為舉止,但從這看出來此人好酒,一開始他還不明白為什么執事長老要在他快走的時候突然說有宴席這事,畢竟大擺宴席并不是無極宗一貫的風格,但是封琰卻十分樂意,留了下來。落日妖谷的圍剿是東關上報中正提議召集各大仙門的,茲事體大,馬虎不得,封琰作為新一任中正領主來東關也是無可厚非,但是此事可大可小,如果不摸清封琰來東關的真正目的,他放不下這顆心。
留下封琰或許比不留他更為恰當,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有些事就好做的多。
聶宗盛舉起了酒杯道:“往后還要仰仗封領主的關照,擇日我特意選幾個精通釀酒的酒師前往東關,以后封領主就不必再愁了。”
封琰眼睛一亮,嘿嘿道:“聰明人,我最喜歡和聰明人說話了。”
封琰和聶宗盛想談甚歡,但落在秦越的眼里,卻有些破滅了,他抓著寧郁的袖管,“二師兄,那酒鬼就是六年悟出神封空間,萬物歸零的道門奇才封琰啊,這醉醺醺的都快要將腿翹到聶領主的頭上去了。”
“是啊,封領主鮮少出來,老領主去世之后,就一直呆在中正閣處理事務,傳言說是傳宗接位的時候妖族來犯,轟動了整個中正,這封領主是臨危受命,可見當時的壓力大的啊。”
秦越有些不信,但眼前人就是白日里在橋樓上打得如火如荼的那個人,怎么到了夜里就如此自由散漫,像個混子一般,難怪師傅老說現天下在無極宗在位的幾個領主使者都是有故事的人,這故事夠養活樓里的說書先生。
無極宗新老領主使者交替,此間的故事和曲折怕是只有十年前的人可以說道說道,在場的都是仙門的新人,只能憑著表面看人,秦越從表面看出來的結果就是封琰是個無法無天的酒鬼,聶宗盛是個八面玲瓏的大善人,大好人,大明白人,選的菜都賊好吃,餓了好幾天的西翼兄弟們,像群餓狼一樣的開始撲食,與旁邊的南繼,北失,東關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樓上高閣包廂內的陳尋道用余光覷了下封琰,鼻子嗤了聲:“中正出來的人果然都行事乖張,難怪出叛徒,如此之人當上了中正主,無極還如何在蒼藍立足?”
陳念深知陳尋道對于中正叛徒之事耿耿于懷,如今五方都有些不服中正下令,中正閣的地位遠遠不及以前,陳尋道心中中正的領主就是個擺設,只是用來制衡其他四方的天秤而已,此次他們前來東關,一是為了東關和北失交界的十字獄前幾日被人混了進去,打開了結界放出了妖怪,妖怪橫行。為了將損失降到最小,特意過來和東關商量對策。二是有密探得知一年前死于蒼山之巔的封瀾居然沒有死,活動于西翼前往東關的必經之路上,或許封瀾會混進此次圍剿行動。
“師父,你覺得封瀾會出現嗎?”
“馮玨做事一向謹慎,他說封瀾沒死,五年前的事肯定有問題,東關近幾年風頭大盛,指不定是與那物有關,我們靜觀其變,只要封瀾一出現,就把她拿下,我倒要看看封瀾和聶宗盛藏著什么陰謀。”
“如果我們得罪東關,他們會不會不給我們藥?”陳念心中擔心,看著樓下笑臉迎人的聶宗盛,心中升起一絲寒意。
“我們手中有他的把柄在,還怕他不給嗎。”

南山五月
忒不會說話的秦九瀾飄過———— 顧景深傷心了,到頭來只騙到一個親師兄的情分。 疫情在家真的太無聊了太無聊了啊 只能蒙頭碼字,然后靈感干光,四仰八叉床上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