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每一天,白日和黑月各自懷中書都會發光。
白書和黑書每一次發光,都會讓書上消失一段文字。
而隨著一段文字消失,白日的一根白發都會變成黑色。
白日和黑月兩人都不去看,這樣每一天都充滿了期待。
白日與黑月的旅行又一次開始了,這一次,他們在書中的部分幻想,都一一變成現實。
他們不斷欣賞著變成現實的事物,感嘆著造物之美。
當書上文字不再消失,已不知過去了多少年。
“雖多了各種花花草草,卻還是沒有飛禽走獸,為什么呢?”黑月苦惱著。
“不過書中又多了些其他的東西,你的也有嗎?”白日翻著白書。
“多了什么?”黑月也拿出黑書問著。
“寫著什么天地之氣,呼吸,吐納,功法之類的。”
“哦,在這里,吸天地之靈氣,以養身......”
“這呼吸的法子,我們不是從出生起便會用的嘛,不用學。”
“沒錯,想來不知過了幾億年,呼吸之法,變不得,雖然也不用變。”
“沒用,沒用。”黑月合上書,跑向遠處花海,翩翩起舞。
白日卻是一字不落的看完,記在心中。
就這樣,他們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
然而新的變化已悄然開始。
一開始,他們并沒有在意。
直到有一天,黑月不小心被玫瑰花刺破了手指,第二天傷口沒有恢復如初。
他們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像以往了。
從剛開始的不吃不喝,到感受微風,狂風之冷,夏日炎炎。
到身體可以被自己傷到,第二天,卻也可以恢復如初。
再到可以被外物傷到,恢復如初。
最后到現在被外物傷到,第二天,不會立即恢復如初。
這方天地的一切都變得更加真實起來,這世界仿佛活了起來。
手雖疼,但黑月還是滿懷期待,“如果有生物,這方天地就更加完美了。”
這一年的寒冬,尤其的冷,以往冬天只能感受到雪花微涼。
黑月皺著秀眉,“今年的寒冬,為何如此寒冷,還是本就應該如此,只是先前我們感受不到。”
“確,確實,太冷了。”白日被凍得渾身發抖。
“不對呀!原本應是八年一個季節的,今年才是第五年,難道是我記錯了?”黑月疑惑著。
“沒,沒,沒有,是變化變快了。”白日被凍得說話都有些難了。
反觀黑月,卻不似那么冷。
黑月將白日擁入懷中,“怎么樣,這樣暖和一些了嗎?”
白日向后靠在黑月身上,“你懷里暖和多了。”
黑月摸著白日的黑發,聽著白日說著,“現在想來,自身的感受在先前也許很多都是錯的,但為什么,你沒有那么冷?”
黑月漫不經心回說著,“不知道,我只不過是有時閑著無聊,按照書上所說,讓靈氣,好像應該是叫靈氣吧,將靈氣按照書上所說的順序在經脈行走過幾回。”
“我想起來了,書中好像是有可以御寒驅熱的法子,你竟然偷偷學,不告訴我。”白日坐了起來。
“額,明明是你先看完的,沒有試著學下,怎么賴我。”黑月撇著嘴。
白日又躲回黑月懷中,翻開自己的白書,找到御寒的段落,按照上面所寫,練了一會兒。
果然,身體不似先前那般冷了。
還好季節變化很快,且有一定的規律,冬天很快就過去了。
經此冬天,兩人也都意識到書上所記錄的東西的重要性。
兩人開始學習各自書中所記錄的一切功法。
將吸收到的天地之氣入五臟,化氣為水,入田海。
鍛身煉體,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聲傳千里,眼過萬山,耳聽天地,嗅千里之芳,步邁萬海,神游四方。
這幾百年間的修煉,兩人已神識不滅。
他們的生活又變得活躍起來,每天除了例行的觀察,最多的就是打斗。
每一次打斗,都是天地變色,日月無光,山川移位,但他們也不在乎,畢竟這方天地,只有他們兩人。
今天的打斗還在進行中。
“哎,哎,哎,犯規,可不能拿武器的,特別是這個。”白日邊退邊指著黑月手中的木棍。
“你就讓讓我嘛,我會很輕的,不會很用力的。”黑月一臉溫柔說著。
“鬼才信你。”
黑月一臉不悅,“你說什么?”
白日趕緊轉移話題,“我說這用蒼天松壓縮成的木棍可比那戒尺強太多了。我要是反擊,它便碎了,之后還要我費力制作,若不反擊,還有些疼,怎么都虧。”
趁白日說話間隙,黑月早已欺身上前,白日一見黑月過來,轉頭就跑。
“別跑,再跑就算你輸了。”黑月揮舞著用蒼天松壓縮的木棍在白日后面追著。
“輸了就輸了,我寧可認輸也不挨無用的打。”白日頭也不回,繼續跑著。
黑月停下腳步,“那好,現在是三萬對三萬,平手了。”
白日一聽平手,停下腳步,“不對啊!你怎么一下加了兩分。”
“那你是要打還是要跑?”
白日向黑月走去,一臉笑意,“我選擇平手,明天再打。”
兩人的修煉不斷,打斗不斷,每當一方學習新的功法,在打斗中占據上風時,另一方都不甘示弱,抓緊學習新的功法應對。
又過了千年萬年,他們終于都練到了書的最后一頁。
“這最后一頁好像不是功法。”
黑月讀著,“萬物生于日,萬物死于夜。日升月落,日落月升。各自掌白天,管黑夜,則萬物生生而息,萬物死死而生。”
黑月讀到此處,感到無盡的困意襲來,倒在地上,睡著了。
白日看到黑月睡著,身體慢慢變得透明,漸漸消失在原地,氣憤地將書摔到地上,書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塵土飛揚,但書上卻一塵不染。
“什么生生死死的,我可不管,我只想和黑月在一起。什么日月,白天,黑夜,都不是我想要的。”說著白日發現懷中發著光。
白日從懷中取出放光的物體,是那支筆,趕忙撿起書,要向上面寫字。
筆剛觸碰到紙張就化成萬千灰燼,被風一吹,散了。
白日靜靜地看著,眼神慢慢變得狠厲起來,將書放在左手,默默運起功來。
無盡天火。
熊熊火焰將白日的左手和書團團包住,書卻絲毫沒有要被燒著的痕跡。
右手一撥火焰,火焰隨力飛向遠處山林。
火焰過處,頃刻燃起大火,將周圍一切花草樹木,石峰海水都燒得干干凈凈。
這時,雨云從空中悠悠而過,灑下雨水,非但沒有澆滅大火,反而讓火更盛。
火隨著風,燒到天上,將雨云也燒光了。
白日看到此,忙運功將天火收回,又運起起云法,生云下雨。
這一切,這一切都是。
天道一詞從白日腦中蹦出。
白日自問,“天道,這就難道是天道?”
白日翻看著書的最后一頁,“萬物生則日生,日升則萬物生,月死則萬物死,月升則萬物息,日生則月生,月死則日死......”
最后一句,“萬物之生,生而向死,萬物之死,死而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