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臥室,飯菜已經做好了,我胡亂的吃了幾口。
抱著兒子坐在了沙發上,“爸爸……爸爸”……
我聽著兒子一聲聲的爸爸心里酸酸的,我感覺兒子最近好像瘦了,臉色也有一絲蒼白。
我一口親在了兒子的臉上,看著兒子笑著在我懷里撒嬌的樣子,我感覺所有不開心的事情,都被一掃而光了。
仿佛這一刻,兒子并不只是我對麗麗的唯一思念了,兒子就是我的天使,治愈我一切的天使,只要有兒子在,我就還有希望……
就在我抱著兒子玩鬧的時候,兒子又流鼻血了。我趕忙起身抱著兒子往衛生間走去。
“媽,多多又流鼻血了”,我在衛生間大喊了一聲。
媽媽也是聞聲而來:“怎么又流鼻血了?明天帶著多多去醫院看看吧”。
“行”
多多剛剛止住了血,我抱著多多往客廳走去,還沒走到沙發,多多的頭一沉,暈了過去:“多多,多多,你別嚇唬爸爸,別嚇唬爸爸”……
我大聲的喊著多多,可是多多并沒有醒,依然是靜靜的趴在我的懷里……
“媽,多多暈過去了,我帶他去醫院”……
現在也顧不得我的狀態能不能開車了,拿起車鑰匙抱著多多就往停車場跑去。
媽媽囑咐了我爸一句,也跟著我跑了出來。媽媽坐在后座抱著多多,我發動了車子,去了醫院。
一路上,我不記得我闖了幾個紅燈,嘴里一直說著:“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醫生,醫生救命啊”!
中心醫院大廳里,我抱著多多大聲的喊著,兩個三十多歲的護士跑了過來,看了看我懷里的多多,拿出對講機:“男嬰,深度昏迷準備搶救”!
說著,其中一個護士抱著多多往急救室跑去。至于另外一個則是帶著我去掛號,繳費……
中心醫院一樓,急救室門口,我蹲坐在地上,雙手抓著頭發,面色痛苦。我并沒有像電視劇中那樣,去拍打著急救室的門,我知道那樣只會拖延多多最佳的搶救時間。
“放心吧,多多沒事的”!
媽媽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媽媽是在安慰我,因為她的臉上也同樣寫滿了著急。
大約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一位四十多歲的阿姨在急救室走了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我,我是,我是孩子的爸爸,我兒子沒事吧”!我趕忙上前對著醫生詢問。
“不太樂觀,需要觀察,去交住院費吧……”
病房里,我看著病床上的多多,心里堵得很,我并沒有通知麗麗,因為通知她,她也不會在意吧,畢竟離婚這么久了,她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多多。
青青姐倒是每天都會來,變著法的哄著多多,因為她知道我的情緒不好,她怕我再次出現幻覺。
多多雖然被青青姐逗得呵呵的笑,可是看著多多蒼白的臉色,我的心里一陣陣的心疼。
就這樣多多在醫院熬過了四天,醫生才來到病房把我喊了出去:“你是病人的父親吧,病人的情況不太好,屬于白血病晚期,就算是在醫院也最多還有十天的時間了”!
醫生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了,好像在安慰我一樣轉身離去了……
……
我愣在了原地,渾身忍不住的顫抖,白血?。吭趺椿厥??白血???
拿錯結果了,一定是醫生拿錯結果了,我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向著剛剛的那個醫生跑去:“是不是弄錯了,一定是你們弄錯結果了,我兒子怎么會得白血???怎么會是晚期?……”
“救救我兒子,一定要救救我兒子,我給你磕頭了,我給你磕頭了”……
說著,我對著醫生便跪了下去……
那醫生趕忙扶起了我:“福先生,結果沒錯,我已經反復的確認好幾遍了,對不起,我們盡力了,與其你在這里這樣傷心,還不如讓孩子早點出院,陪他走過人生最后的幾天?!?p> 聽著醫生的話,我有些不知所措,跪在了原地,眼淚如線一般。醫生好像還有事情,并沒有管我。
我也沒顧及我是不是在醫院,邊上有沒有人,我右手握拳捶著地,大喊了一聲“多多!”
我如死尸一般跪在地上,再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只有眼淚在流著……
興許是青青姐聽到了我的聲音吧,在病房里走了出來,看見我跪在地上,連忙把我扶了起來:“怎么了這是?醫生都和你說了些什么?”
青青姐扶著我坐在了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我一把抱住了青青姐,有氣無力的說:“醫生說多多白血病晚期,最多還有十天的時間……”。我的聲音很小,好像將要睡著一般。
“那我們就聽醫生的,出院吧,這段時間我和你一起陪著多多,好不好”?
青青姐拍著我的肩膀說:“好啦~別哭了,整理一下心情,咱們不能讓多多看著爸爸哭,那樣多多也會不開心的”。
我整理了一下情緒,和青青姐進了病房:“青青姨”……
兒子看見青青姐好像很開心一樣,蒼白的臉露出一絲笑容。青青姐抱起了兒子:“多多真乖,剛剛醫生說了,多多身體很好,一點事情都沒有,我們出院回家好不好?”
青青姐的聲音也有一絲的顫抖……
我強忍住淚水,轉過頭,我真的不敢再看多多,我怕我會忍不住的哭出來。
我現在才明白,可怕的不是你失去了什么,而是你明明知道你會失去,可你卻無能為力?。?p> 我紅著眼睛,辦理了出院手續,我坐在副駕駛上抱著兒子,沒有開車。青青姐怕我情緒不好,會出事情……
到了家之后,爸爸媽媽看出了我和青青姐臉色不對。
“青青姐,你抱著多多回臥室吧”。
青青姐自然是知道我要說什么,抱著多多回了臥室,隨手關上了門。
直到青青姐關上了臥室的門,我才含著眼淚把多多的病告訴給了爸爸媽媽。
媽媽聽我說完就暈了過去,爸爸趕忙掐媽媽的人中,把媽媽搖醒。
媽媽的眼淚也流了下來:“我可憐的孫子啊,你媽媽不要你,可你現在又……”
爸爸拍了拍媽媽的肩膀:“小點聲,別讓多聽見,在多多最后的這幾天我們要讓他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