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上了高中，我一周只能回家一次，為了方便聯(lián)(lián)絡(luò)(luò)，爸媽給我買了部手機(jī)。上課的時候，手機(jī)會上交講臺，中午和下午吃飯的時候可以拿回來，所以爸媽也不用擔(dān)(dān)心我在學(xué)(xué)校會因?yàn)橥媸謾C(jī)而影響學(xué)(xué)習(xí)(xí)。

　　曾經(jīng)(jīng)的小程萱現(xiàn)(xiàn)在也成為了初中生，有長高了一些，但在我的眼里她和小時候一樣，沒什么變化，倒是一樣可愛。只是她不會再和小時候一樣總是跟在我后邊叫我“哥哥”了。就當(dāng)(dāng)她長大了，有自己的小想法了吧。

　　有一個周末我回到家的時候，爸媽都不在家，令我有些奇怪。我先是去廚房倒杯水喝，然后就看到冰箱上貼了張便利貼，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老媽寫的。上面還寫了：照顧好程萱，飯?jiān)詒淅錚瑹嵋幌戮禿?，我和你爸晚上回來?p>　　當(dāng)(dāng)然會做得到啊，這太簡單了，而且程萱都是初中生了，也不需要我太操心。不過，程萱沒和爸爸媽媽一起出去嗎？那她在哪呢？要是在家里，為什么聽到我進(jìn)門的聲音也不出來找我？

　　我有些擔(dān)(dān)心。于是便去她的房間找她。

　　等我推開她房間的門時，卻看見她正蜷縮在床上，嘴唇發(fā)(fā)白，眉頭緊皺。感覺到有人進(jìn)來了，她睜開了眼，確定來人是我后又閉上了眼。

　　我走過去靠近她，看見她手捂住肚子。開口和我說話時，聲音更是虛弱的不行：“哥哥，我肚子痛?！?p>　　我當(dāng)(dāng)時很慌張。因?yàn)槲覐膩頉]有見過誰這么痛苦過。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她的雙手十分冰涼，額頭上也冒出了些許冷汗。

　　怎么突然就這樣了？！

　　上個星期我去學(xué)(xué)校前她還好好的，是這個星期出了什么事嗎？還是吃壞了肚子？我更希望只是后者。

　　“吃壞肚子了嗎？”

　　她搖搖頭，也不說話，雙唇依舊禁閉著。

　　于是我掏出手機(jī)，給媽媽打了電話。

　　沒人接。

　　我又打了一次。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通，請稍后再撥。The……”

　　嘖。

　　我該怎么辦？痛成這個樣子，我卻不能幫她分擔(dān)(dān)。

　　即便我們大部分相處時間都是在拌嘴中度過的，但我都會讓著她，也不是真的要欺負(fù)她，只是覺得她這個樣子很好玩。她雖然總是嫌棄我，但至少在外人的面前都會說“我的哥哥對我很好”。我們漸漸長大，相處時間慢慢變短，她也越來越懂事。所以現(xiàn)(xiàn)在大部分時間，我倆都是和和氣氣的。

　　突然一個想法在我腦里閃過。

　　會不會是女孩子的生理期？可是她之前也沒有提到過啊。痛經(jīng)(jīng)嗎？以前的老師提到過?？蛇@事兒我怎么問的出口？

　　問男生？太奇怪了。

　　問女生？可是也沒有她們的電話啊。

　　對了，我之前認(rèn)識了一個女生，和我一樣，是學(xué)(xué)校攝影部的成員，她叫金婳。還好我之前存了她的電話，為了學(xué)(xué)校里一些活動聯(lián)(lián)絡(luò)(luò)用的。

　　但這些都不重要。

　　程萱很痛苦，我看得出來。

　　謝天謝地，對方接電話了。

　　我問她，女生痛經(jīng)(jīng)都有哪些癥狀，要怎么緩解。她遲疑了一下，似乎有些震驚我的來電和我的問題。

　　她也都一一告訴我了。

　　我在心里記下來，向她道謝后正準(zhǔn)(zhǔn)備掛電話，她問我：“你怎么問這些問題？”

　　“我妹妹?！?p>　　對方好像松了口氣，不過我不太確定，聽得不是很清楚。

　　“怎么了嗎？”

　　“沒事，就問一下，要是還有哪里不會的你再問我吧。再見?！?p>　　“謝――”謝。

　　掛這么快？

　　其實(shí)我一直覺得女生這種東西好麻煩，又很痛苦。好慶幸我自己是個男生，可又心疼程萱還那么小，就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如果她也是男生的話……不行，弟弟有點(diǎn)煩，還是妹妹好。畢竟她那么可愛，就是拿來寵的。

　　一邊想著，我已經(jīng)(jīng)找來了熱水袋，并往里面灌了些熱水，敷在了她手摁住的地方。

　　好像……還要買衛(wèi)(wèi)生巾？雖然感覺很奇怪，但我還是去買了。誰知道當(dāng)(dāng)時那個年輕的女售貨員看到我手里的東西時表情有多曖昧，我覺得我有必要和她解釋一下。

　　害。

　　六

　　爸媽給我個買手機(jī)了，我超級羨慕。于是我告訴我哥，等我上了高中，也要一部手機(jī)。雖然不知道有了它有什么用，但我覺得那至少代表我長大了。

　　有一個周末，我肚子突然就很痛，整個腹部像是被絞起來了一樣難受。我當(dāng)(dāng)時很害怕，很想哭，因?yàn)闆]有手機(jī)，不能打電話給爸媽，而且哥哥還沒有回家。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這么痛苦過。

　　這樣的痛苦持續(xù)(xù)了很久，直到我感覺我哥哥回來了。

　　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似乎這樣子就可以緩解我的疼痛。

　　我還記得哥哥打了好幾通電話，然后就去拿了個熱水袋塞給我，讓我摁肚子上，然后他就出去了。再然后，就是等他回來，手里拎著一袋的……女生用品。

　　過了十幾分鐘后，我終于緩過來了，但我覺得好像過了幾個世紀(jì)一樣漫長。哥哥告訴我，我又長大了，還打電話給媽媽讓我接。

　　其實(shí)我懂的。到也沒必要吧。

　　當(dāng)(dāng)時媽媽聽到的第一反應(yīng)(yīng)是吃驚，然后就挺平淡的了，只是叫我這期間不要吃生冷辛辣的東西，刺激性太大的都不可以。

　　可是一想到晚上還要去吃小龍蝦的，我又不高興了。

　　好像月經(jīng)(jīng)來了本來也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兒吧。我有好幾個同學(xué)(xué)，她們說來那個的時候差不多一整個星期都不想動，就，挺難受的。

　　哥哥說，等下個星期帶我去吃。好吧，看在他今天那么認(rèn)真照顧我的份兒上，我就答應(yīng)(yīng)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