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音下達了前所未有的詳細冗長的指令,讓我們各自走向空的容器前,將會發生的事情不言而喻。我已經聽到了哭聲和電擊聲。
反抗是沒有意義的,從我們進入“神碑”的那一刻,就已經失去了反抗的權力。我們不過是提線的木偶,只是我們從沒有機會知道線的另一端是什么。那些決策就像拘束器的聲音一樣冰冷,不在意我們是在歡呼還是哀嚎。盡管如此,還是有孩子想要逃,他們大概也不知道能逃到哪里,只是無奈之舉罷了。有人選擇沖向了“神龕”的大門,有人則沖進了更深處的黑暗。黑暗中也許真的有路,但他們根本不可能抵達那里了。刺耳的電擊聲此起彼伏,光芒映滿了整個空間。
我意外地發現,41號仍在我身邊。
“我想和你一起。”她還是在微笑著,但眼神異常堅定。
我不知道為什么“規則”沒有限制她的位置,亦或者只是限制我們不能逃走而已。我們一同躺進了容器中,我擔憂的電擊聲并沒有響起,41號在我身邊平穩地呼吸著。容器里的空間比想象中要大,我們兩個人也不會覺得擁擠。空氣中也沒有預想中奇怪的味道,只能感覺到金屬散發出來的陣陣寒意。向上仰望著,這一瞬間我似乎感覺到了一些安逸——也許這樣的結束也不錯,至少我不是孤單的。
“離開后你想做什么?”我又提起了那個她沒回答的問題。
“教師。”41號意外地迅速給出了一個果斷的答案。“我想去學習如何真正的塑造人生。”
她笑著回道,仿佛毫不在意將要到來的命運。周圍已經是一片寂靜,聽不到其他孩子的聲音。
“你快樂嗎?”她突然開口,但也并沒有看向我。
我沒來得及開口,冰冷的感覺從身下襲來,意識也漸漸模糊。
就是這樣了,“消失”的我們,也將迎來終結。而這一切的意義,也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