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那些年,是我的劫,乃至到如今,面對起來,都不是很容易。其實苗頭早就有了,但因為缺少必要的認知和經驗,后果嚴重到遠遠超出預期。前幾天反復的疫情,每天上漲的數字讓我心驚肉跳,緊接著又傳來老家長輩生病住院要動手術的消息,感嘆世事無常,生命脆弱,讓那些不想面對的過去,讀取的更加艱難晦澀。
即使面對離婚,我也只暈過那一次,眼前一黑,不省人事,倒也干脆利落,并不后怕。從11年開始,有了頭暈的癥狀,而且越來越頻繁,后來直接發展成了眩暈,通常發生在早上,剛醒還沒起床的時候,目所能及的所有物體都朝著一個方向轉圈,發生的頻率和速度,絲毫沒有規律,或順時針或逆時針或垂直或水平更多的是斜著,我的眼球也不受控的隨著所有物體一起轉動,速度很快,看起來一定很驚悚,暈的干嘔,所有感觀都在,但身體完全不聽指揮。
持續時間有長有短,一般不超過半小時,這種意識清醒但掌控不了自己的恐懼比不省人事要可怕的多,小時候覺得自己活不過三十的魔咒又一次浮現了出來,這時的環境,與我來說,無疑人間地獄,但又像被鎖鏈拴住,逃不掉,掙不脫,釘死在這里,只能承受,似乎離了現在熟悉的一切,會立馬像深海中被撈上來的魚,突著眼珠死掉。
當時的大家都在致力于讓我離開,我相信他們是為我好,只是當時的我做不到。有勸我賣房子的,有讓我離開城市的,說事實講道理,不厭其煩,有的旁敲側擊,有的直接挑明,有的因為家里有關系過硬的親戚在,有的說她留在這兒,只不過是本地人,實在沒辦法,要是自己生在別處,一定不會來大城市,有什么好的呢,外地人那么多,空氣那么差……似乎每個人都有留下的正當的理由,唯獨我沒有,我的理由一點也不合他們的法,因為只是覺得,這里是從小到大,我呆的最久的一個城市,也是我最熟悉最有安全感的一個地方。
我看著這些熟悉而陌生的人,也許真的要等我倒下的一刻才能真相大白吧。但出乎一些人的意料,更出乎自己的意料,那些年,居然能硬撐著挺過來。哪里有什么三十歲的詛咒,我不止看輕了自己的外表,還有身體素質。
我很矛盾的一邊自救,一邊絕望,連體育課都能不動就不動的我辦了張兩年的健身卡,強迫自己每天都去,可早上一睜眼,如果沒有眩暈,就為自己又一次平靜的醒過來有些許失望,馬上又批判自己,怎么可以這樣消極,要行動起來,勤拂拭,掃塵埃,穿戴整齊,努力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