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葬禮(下)
按理來(lái)說(shuō),以大飛的身份應(yīng)(yīng)該在靈堂里間應(yīng)(yīng)酬,但是這廝遲遲不見(jiàn)回來(lái),而前來(lái)吊唁的人一波接一波也讓蕭唐分外乏術(shù)(shù),只能在大廳里應(yīng)(yīng)付。
不久,只見(jiàn)靈堂又來(lái)了一波人,一個(gè)(gè)光頭佬,脖子上掛著一串金鏈子,手里還夾著一支雪茄,大大咧咧的走在隊(duì)(duì)伍前面,而其身后又跟著三個(gè)(gè)稍微年輕一些的人物。
蕭唐有些皺眉,勇字的白紙扇,又上前在蕭唐耳邊介紹“唐哥,這是九江街的人馬,為首的是大B登,而他身后左手的是心腹厲章,中間的那個(gè)(gè)年輕人叫劉桉,是孝字的財(cái)(cái)神爺,右邊是花喜,為人出了名的橫。”
蕭唐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表示明白了,白紙扇才欠身退下。
蕭唐知道今天來(lái)參加葬禮的都是三十六字的頭面人物,今天就光坐在這里,他就將香江社團(tuán)(tuán)的那些出了名的人物認(rèn)(rèn)識(shí)(shí)了一遍。只是他此刻心中毫無(wú)認(rèn)(rèn)識(shí)(shí)大佬的喜悅,反而隨著時(shí)(shí)間心情越發(fā)(fā)沉重。
他很擔(dān)(dān)心,一會(huì)(huì)司儀念叨“毅字,有客到!”五十多個(gè)(gè)馬仔提刀沖出來(lái),那真就不好收?qǐng)雋?,恤[姓菬﹣y,司儀口中唱到:“家屬謝禮!”
蕭唐還在發(fā)(fā)愣,卻見(jiàn)大B登身后的花喜搶出一步,有些不滿的看著出神蕭唐陰陽(yáng)怪氣道:“小子,你屁股那么沉嗎?要老子幫你在板凳上坐一輩子嗎?”
蕭唐微怔,下一刻才意識(shí)(shí)到自己失禮了,連忙就要起身道歉,不想那花喜一步跨出,一把推著蕭唐的面門(mén)就打斷了蕭唐起身的動(dòng)(dòng)作,猛地又跌坐了下去。
“蹭!”的一下,蕭唐無(wú)名火起,心中本就煩躁又被人如此冒犯,他蕭唐也不是泥捏的。
蕭唐臉色陰沉的站起身來(lái),一場(chǎng)沖突險(xiǎn)(xiǎn)些發(fā)(fā)生,卻被大B登喊停,“阿喜,你做咩?”
大B登一臉不悅的看著花喜沒(méi)事找事,只見(jiàn)花喜卻一點(diǎn)(diǎn)也不在意的聳聳肩,往后退了幾步還一臉挑釁的看著蕭唐。
蕭唐深呼一口,心中不住的告誡自己已經(jīng)(jīng)不是江湖中人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武力行事,但是不經(jīng)(jīng)意瞥向花喜,對(duì)(duì)方真的是太氣人了,冷靜的看了一眼,對(duì)(duì)自己比劃割喉的花喜,蕭唐不怒反笑,眼中的陰郁一閃而過(guò)。
收斂神色,笑吟吟對(duì)(duì)大B登等人握手道:“多謝大佬能來(lái)參加勇哥的葬禮!”
“你不錯(cuò)(cuò),小子,”大B登欣賞的看了蕭唐一眼,才道:“阿勇的后事我作為社團(tuán)(tuán)老人怎么能不參加?!?p> 蕭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轉(zhuǎn)(zhuǎn)頭和大B登身后的幾人握手,先是和厲章,后是和劉桉,而到花喜時(shí)(shí),略微猶豫了幾秒蕭唐便伸手,花喜翹著嘴一臉的孤傲將手伸出。
感受到花喜手上的力道越來(lái)越大,蕭唐知道對(duì)(duì)方想要他當(dāng)(dāng)眾出丑。
一抹譏笑從蕭唐眼底劃過(guò),隨后在臉上也掛上了一抹殘忍之色,蕭唐右臂力道霎時(shí)(shí)加大,洶涌的力道如海水一般襲來(lái),花喜的手掌由紅轉(zhuǎn)(zhuǎn)白,在變得醬紫色,面容有些扭曲,額間泌出一抹細(xì)(xì)汗,不顧場(chǎng)合的用左手拍打蕭唐的手臂,
“你踏馬放手!”花喜色厲內(nèi)(nèi)荏的道。
他被蕭唐握住的右手已經(jīng)(jīng)脫力,宛如一個(gè)(gè)任人拿捏的玩具,捏扁搓圓。
顯然他失策了,不太了解蕭唐的底細(xì)(xì),吃了一個(gè)(gè)悶虧。
場(chǎng)中其他人也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異樣,花喜身后十幾個(gè)(gè)小弟沖上來(lái)就要?jiǎng)郵?,不過(guò)此時(shí)(shí)的蕭唐已經(jīng)(jīng)將花喜的手松開(kāi),若無(wú)其事的從西服上衣拿出一張白色的帕子,擦了擦手心沾染的花喜汗水,語(yǔ)氣輕慢的道:“大佬,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不會(huì)(huì)沒(méi)上過(guò)物理學(xué)(xué)吧?”
蕭唐后半句語(yǔ)氣夸張,卻滿是譏諷的意味,這讓花喜又羞又惱,臉色青紅交加,一時(shí)(shí)脖子都充血,紅的冒汗。
見(jiàn)到自家老大被人侮辱,花喜的小弟一個(gè)(gè)個(gè)(gè)目此欲裂,有幾個(gè)(gè)越過(guò)花喜就要沖上來(lái)給蕭唐教訓(xùn)(xùn),但是勇字的兄弟也不是吃素的,蕭唐雖然離開(kāi)了社團(tuán)(tuán),但今天他卻是代表勇哥的家人在這里做事,如果讓人傷著了勇字的面子還往哪擱,更何況大飛哥和蕭唐的關(guān)(guān)系誰(shuí)敢輕慢他,就是和勇字作對(duì)(duì)。
一時(shí)(shí)間幾十個(gè)(gè)勇字的人馬沖過(guò)來(lái)將蕭唐保護(hù)(hù)了起來(lái)和花喜的人馬對(duì)(duì)峙,眼看沖突就要爆發(fā)(fā)。
這時(shí)(shí)的大B登不敢在站著連連呵斥花喜和他的手下,而長(zhǎng)終的其他字頭大佬也開(kāi)始講和分開(kāi)了兩方人馬。
蕭唐見(jiàn)狀揮了揮手讓自己身后的勇字小弟都散開(kāi),回到自己該在的位置上去,不過(guò)蕭唐余光卻看見(jiàn),人群鬼鬼祟祟的趙虎,連忙一個(gè)(gè)箭步?jīng)_上去,揪住還在躲閃的趙虎,皺著眉問(wèn)道:“大飛在哪?”
“蕭老板,大飛哥在外面忙,他讓我進(jìn)(jìn)來(lái)照看!”趙虎語(yǔ)氣含混的道。
但蕭唐卻不撒手冷聲問(wèn)道:“他在哪?”
趙虎見(jiàn)避不開(kāi),只好講道:“大飛哥這會(huì)(huì)正在外面迎客!”
蕭唐目光銳利如刀,看的趙虎心中發(fā)(fā)怵,硬著頭皮道:“大飛哥不久前剛回來(lái),他一直在大門(mén)口?!?p> 不再逼問(wèn)趙虎,也不去追究先前他為什么找不到大飛,蕭唐甩了一句:“在這里看著江楠我出去看看!”
“噢!”趙虎弱弱的說(shuō)了一聲,不敢反駁。
吊唁的人群還在繼續(xù)(xù),畢竟壓軸出場(chǎng)的龍頭太子雄和三十六字元老還沒(méi)有悉數(shù)(shù)到場(chǎng)。
越過(guò)前來(lái)吊唁的人群,蕭唐向靈堂門(mén)口走去。
走出大門(mén),果不其然蕭唐看見(jiàn)了滿臉嚴(yán)(yán)肅的大飛正在和一個(gè)(gè)三十歲左右的儒雅男子交談,看到那男子蕭唐的第一反應(yīng)(yīng)是,“太子雄!”
不過(guò)蕭唐目標(biāo)(biāo)轉(zhuǎn)(zhuǎn)移,馬上就看到了一個(gè)(gè)小弟推在輪椅上的胡須勇。臉色不由一變,蕭唐知道這廝一旦進(jìn)(jìn)入大堂,很有可能出不來(lái),但大飛也很可能受牽連。
心中一狠,蕭唐解開(kāi)上衣西裝丟給了邊上的一個(gè)(gè)勇字小弟,隨后在一眾三十六字元老的驚愕目光中向胡須勇奔了過(guò)去。而對(duì)(duì)面的胡須勇也看見(jiàn)向自己沖過(guò)來(lái)了蕭唐,面色陡然大變,顯然是想起了什么,只覺(jué)小腹一陣絞痛,爆喝一聲:“撲街!搞他~”
蕭唐一拳便向他面門(mén)打來(lái)。
躲無(wú)可躲,避無(wú)可避,胡須勇用臉硬接了蕭唐一拳,一時(shí)(shí)大腦一片空白,當(dāng)(dāng)然了大腦一片空白的不只是胡須勇一個(gè)(gè),幾乎在場(chǎng)眾人都是心頭一顫。大飛硬是直接蒙B了。
但是一切都晚了,比胡須勇手下反應(yīng)(yīng)更快的是o記的探員,這邊剛剛發(fā)(fā)生騷動(dòng)(dòng),就有幾個(gè)(gè)便衣警,掏出腰間的手槍向蕭唐撲了過(guò)來(lái),一時(shí)(shí)之間靈堂門(mén)口一片大亂場(chǎng)景。
胡須勇一臉怨毒的看向被幾個(gè)(gè)O記探員擒住的蕭唐,捂著半邊臉道:“阿sir,有人要?dú)⑽?,你們快點(diǎn)(diǎn)抓了他,他是一個(gè)(gè)殺手,襲擊了我兩次,你們要嚴(yán)(yán)查他!”
然而領(lǐng)(lǐng)頭的探員并沒(méi)有理會(huì)(huì)胡須勇的指控,反而對(duì)(duì)著呼機(jī)(jī)緊張的大喊,“靈堂大門(mén)發(fā)(fā)生沖突,劉sir,一組呼叫支援!請(qǐng)(qǐng)求快速支援!請(qǐng)(qǐng)求快速支援!”
“不許動(dòng)(dòng),不許動(dòng)(dòng)~”幾個(gè)(gè)探員一臉警惕的看現(xiàn)(xiàn)場(chǎng)的眾人,大飛臉色難看的舉起手道:“阿sir,這只是一個(gè)(gè)誤會(huì)(huì),我兄弟有點(diǎn)(diǎn)喝醉了,這只是~”
“不許動(dòng)(dòng)~”看著大飛舉起手卻還移動(dòng)(dòng)身體解釋一大群勇字的馬仔呼啦啦圍了上來(lái),幾個(gè)(gè)便衣探員被圍在中間,額頭見(jiàn)汗,膽小的已經(jīng)(jīng)不斷吞咽口水,緩解壓力,雖然這些都沒(méi)持械,但被幾十人圍在中間的感覺(jué),那種敵意和壓迫感依舊讓人喘不過(guò)氣。
但是領(lǐng)(lǐng)頭那個(gè)(gè)探員卻頂著壓力將蕭唐銬住,大聲呵斥道:“閑雜人等退開(kāi),我們只抓兩個(gè)(gè)當(dāng)(dāng)事人,帶回警署例行問(wèn)詢,請(qǐng)(qǐng)大家不要激動(dòng)(dòng)?!?p> 但是大飛卻不滿的冷笑道:“阿sir,今天是我大哥下葬的日子,你抓我兄弟合適嗎?”
“大飛我就警告你,不要亂來(lái),沖突沒(méi)有升級(jí)(jí),你兄弟最多教育,罰款,如果事件升級(jí)(jí)那一切都不好說(shuō)了!”領(lǐng)(lǐng)頭的探員擔(dān)(dān)心大飛行為過(guò)激,連忙大聲提醒。大飛眼神有些猶豫,蕭唐此時(shí)(shí)卻對(duì)(duì)那個(gè)(gè)探員說(shuō)道:“阿sir,我跟你走,能放我過(guò)去和大飛說(shuō)兩句嗎?”
那個(gè)(gè)探員思索片刻,看了看已方的支援馬上就到,猶豫了一下點(diǎn)(diǎn)頭,兩個(gè)(gè)抓住蕭唐胳膊的探員便松開(kāi)了蕭唐。
大飛看著向他走來(lái)的蕭唐眼中滿是不解和驚愕,他不知道蕭唐發(fā)(fā)什么瘋,自己的計(jì)(jì)劃全打亂了。
“去查一查是哪個(gè)(gè)孫子放出的消息,勇哥是胡須勇叫人動(dòng)(dòng)的手?!笔捥莆⒉豢刹榈耐箫w耳語(yǔ)了兩句,便轉(zhuǎn)(zhuǎn)頭向那個(gè)(gè)領(lǐng)(lǐng)頭探員走去,不過(guò)就在臨走的時(shí)(shí)候便出聲提醒了一句,“阿sir,他指控我你不帶他一起走嗎?”
領(lǐng)(lǐng)頭探員一愣,看了胡須勇一眼,也沒(méi)說(shuō)話。胡須勇卻情緒激動(dòng)(dòng)的道:“我跟你們?nèi)ゾ穡俏椰F(xiàn)(xiàn)在身體很不舒服,我需要醫(yī)(yī)生。”
領(lǐng)(lǐng)頭探員見(jiàn)胡須勇如此好說(shuō)話,頓時(shí)(shí)松了一口氣,而也就在此時(shí)(shí)一眾支援的警力也趕了過(guò)來(lái),擠開(kāi)了人群,壓著蕭唐和推著胡須勇便上了警車(ch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