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的身材體格都遠遠勝過普通的士兵,有若熊虎,精致的鐵札甲,锃亮的鐵矛彎刀,臉上有猙獰兇惡的牛頭刺青,正是吐蕃王朝失落已久的大黑天護法神明,花榮看著他們,直要把滿口銀牙咬碎,提著銀槍迎了上去。
歐鵬眼見城門就要被撞開,心中大急,竟從城墻上一躍而下,身后的迦樓羅金翅鳥虛影羽翼豐滿,頭戴金冠,十分威風。
手中金輪刀電光石火一般,上撩、斜斬,砍斷番人的手腳,讓他們不能繼續(xù)上陣,歐鵬仰仗都天星力錘煉的法體異常好戰(zhàn),旋即殺入城下的人群中。
尸骨堆積,污血流淌成河,簡直是人間修羅場,血腥氣、尸臭、殺伐之氣,這是接引都天星力的加速器。
突然,城北側一道妖魂元神升空,往炎宋汴梁城方向飛去,鄧飛看到慘叫一聲又痛哭起來。
花榮銀槍染血,與鄧飛抵背而立,和大黑天護法一場鏖戰(zhàn)之后,兩人都筋疲力盡,傷口寸寸炸開,這是大黑天神力留下的后遺癥,二人現在連握緊武器都做不到,只能抓緊時間用都天星力消磨掉。
跳蕩營一部拆開,石秀武松分兵救援被白牛吐蕃襲擊騷擾的諸多關城堡寨。
高玨領一隊騎兵疾馳在山谷間,隆隆雷聲在谷底中回蕩,蹄聲如同戰(zhàn)鼓擂動,讓人血脈沸騰,一路上艱難險阻不足與外人道。
迎面而來的狂風在耳邊呼嘯,但模模糊糊之中,高玨隱約能聽到前方傳來的喊殺聲,他策馬揚鞭,鐵馬騮流線型地肌肉徹底舒展開來。
長風寨背靠山麓,黃土的地表,被夏日的暴雨沖刷出條條溝壑。
升空的妖魂元神,高玨看得分明,是一叢墨玉矛竹。
前方的黨項吐蕃聯(lián)軍軍陣威嚴肅穆和地形結合,長刀鐵矛、弓弩牌盾,斧錘叉鉤、布陣嚴謹,上方凝固成一頭牛角黑龍。
“披甲!換馬!飲食!”
高玨冷聲喝道,鎖子甲、札甲披膊、捍腰、裙甲、鐵護喉一一穿戴整齊。為了這一套套重騎兵鎧甲,有一半戰(zhàn)馬沒有馱人,才換來這區(qū)區(qū)四百重甲大馬騎兵。
整齊劃一的馬蹄聲自遠而近,煙塵彌漫視野,枯枝敗葉四處飛濺。
西夏軍中沒羅埋布里一揮手,便遣出一隊百人鐵鷂子并五百吐蕃輕騎。
兩支騎兵迅速接近。
一百步!
高玨舉起鐵脊鋼矛,下令放箭。弓弦響動,瞬間匯成連綿不斷的悶響聲,特制的寸金鑿子箭高高躍向空中,然后轉向墜落,一支支箭矢形成了首尾相連,經緯致密的網狀箭陣將騎兵籠罩。
炎宋軍中秘傳—天羅地網箭陣。
箭矢密密麻麻落下,泛起一朵朵鮮紅的血花,那些身著皮甲的吐蕃輕騎輕而易舉被劃破大動脈,射中臟腑,落馬滾地哀嚎不止,更有倒霉的直接被射中要害,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呼號。
高玨左手鐵脊鋼矛,右手點金槊,雙腿微夾馬腹,周身炸出一朵朵火焰狀紅色罡氣與身后騎兵氣勢相連。
騎兵技—神火怒張,自天漢開始流傳,在三國時發(fā)揚光大。
五十步。
收起弓箭,數百支鋼鐵長矛如波濤涌起般刺出,鐵矛,標槍、手戟、短斧、布魯頭如雨點一樣,在兩邊軍陣中乍起乍落,密集的鏗鏘聲響起,高玨領的跳蕩營只是微微動搖,而吐蕃輕騎部則又被狠狠削掉一層。
二十步。
高玨雙持武器并舉,左右鐵矛長矛根根攢起,伴隨著四百重甲騎兵的齊聲吶喊,開始瘋狂戳刺起來。
盡管各有死傷,兩支騎兵依然全速交錯,尖銳鋒刃與致密的甲片相碰撞,發(fā)出叫人牙酸的錚鳴聲,隨后又被一聲聲刺入皮革骨肉的悶響所替代。
高玨盤舞鐵矛,縱橫來去,左右橫掃,擊飛一個又一個吐蕃輕騎,右手點金槊平舉前刺,即使碰撞到鐵鷂子的精工瘊子甲也毫無阻礙,胯下的鐵馬騮奮蹄直進,神火怒張的罡氣擊飛流矢,龐大的馬力讓他沖過數十名鐵鷂子的封鎖,直接深入百步之遠。
高玨身后,陳達、楊春、施恩、楊林、燕順、朱貴、李云?湯隆各自領著一隊人馬掙脫出來,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
琉璃色光焰縱橫交錯,封鎖住高玨騎隊前進的方向,高玨高高抬起右手,五指分開,幾名將領會意,幾支隊伍瞬間岔開,如同人之五指抓向眼前的軍陣。
幾位百零八魔星中人同時接引都天星力,陰沉的天色竟動搖了,云層透過陽光,乳白色星力垂落讓他們身軀直接暴漲,虎豹龍蛇元神糾結盤繞,在半空中直接形成一座巍峨雄偉的龍虎玄壇,帶著無可匹敵的沖勢鑿去。
朱貴元神乃是一頭旱地忽律,也就是鼉龍、揚子鱷,自帶一身鱗甲,諸部之中甲胄為最厚最重,其部多愛好使用重兵器,兵鋒強勁,滾滾碧濤帶著水聲,須臾之間觸碰到了后軍吐蕃的一部騎兵。狼牙棒、八棱棍、雙面斧、鐵禪杖層層疊疊,將面前的吐蕃兵一一擊退,胸骨凹陷,頭骨開裂,只聽到連綿不絕的哀嚎聲。
幾部兵馬迅速沖入攪成一團,讓沒羅埋布里幾乎無從下手,畢竟這些吐蕃人兵甲廢弛已經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