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俞，游姐叫你進(jìn)(jìn)去。”

　　回到中堂的商辰，終于分擔(dān)(dān)了葉深衍的壓力。

　　很快一個肥頭大耳身著錦服的中年男子，坐得他面前的椅子“嘎吱，嘎吱”地響，長得像個腐敗官僚似的。

　　“呦，好俊俏的小哥啊，哪家的？”他問道。

　　“自是南雍人士，不知道兄臺在哪高就？”商辰禮貌回答道。

　　“兄臺可不敢當(dāng)(dāng)，只不過是個食祿小官爾。”胖男子綠豆小眼鼓溜溜地轉(zhuǎn)(zhuǎn)，一下子把手放在脈枕上。

　　“我也長于南雍，后于邑城做事，不知見過多少凡凡眾人，可有如此像小兄般俊俏年輕的，實屬罕見也，如今坐堂中間，真謂是少年初成如清風(fēng)(fēng)明月，溫和儒雅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也，商辰觀其面相，乃橫肉加雜著熱痘，完全不是副好人模樣，已經(jīng)(jīng)做好伺候二世祖的準(zhǔn)(zhǔn)備，沒想到他講話的水平有點(diǎn)高。

　　商辰對他好感瞬間提升了一丁點(diǎn)，但還是充滿警戒的，剛才他的話明明就是試探，所以還是按流程辦事。

　　“承蒙老兄抬愛雅言，小子很是感激，兄臺名字和年齡還是趕快告訴我吧。”后面有如此多的患者，商辰不可能跟著他一直咬文嚼字。

　　“吾名張宏發(fā)(fā)，今年48歲。”

　　“是否經(jīng)(jīng)常頭暈?zāi)墾＃褋砭拖窆鴿褚路菀追咐В€覺得睡不醒？”

　　……

　　“我看你頭發(fā)(fā)油膩，是否一動就大汗淋漓？”

　　……

　　診出結(jié)(jié)果來了，是脈沉細(xì)(xì)無力，濕熱癥導(dǎo)(dǎo)致的脾胃虛弱。

　　張患者恣食肥甘油膩食物與辛辣之品，吃時又常拌酒拌湯喝，以致脾胃運(yùn)化失常，繼而化濕生熱，濕熱蘊(yùn)阻肌膚，導(dǎo)(dǎo)致生痘或皮損為潮紅斑片。

　　商辰開了香砂六君丸，在加上固本培元，補(bǔ)氣健脾的草藥。囑咐他適飲少肉，多鍛煉，勤保養(yǎng)(yǎng)，舒緩情志，若用氣功化勁聚于脾胃則最好。

　　“不知小兄弟的寶鄉(xiāng)(xiāng)在何地？我覺得我們還是挺有緣的，有空我找你玩。”

　　好啊，你還挺有禮貌，反正他家除了幾個婢女就是一個空房子，他也無所謂了，就說道：“太白高照，雄雞牡丹。”

　　“原來是庚星坊啊，好地方，我會再來的。”

　　張兄很高興，離開時直接給了四顆下品靈晶作為另外報酬。

　　真豪啊。

　　看見那男子走遠(yuǎn)(yuǎn)。

　　葉深衍小聲對他道：“你小心點(diǎn)這個人，恐怕是真有點(diǎn)背景的，下次他來時，小心別被他騙了去。”

　　聽到提醒，商辰立刻聯(lián)(lián)想到什么幫派黑工廠，喉舌耳目之類，他想起今早那什么銀行發(fā)(fā)生之事，內(nèi)(nèi)心不由得對這個男子的警覺提升了一個等次。

　　…………

　　中午時分，商辰稍微作休息，在房間中他想起了觀察游月初時的望氣靈眼，這趨吉避兇的玩意必須得越早擁有越好，如此保命手段才多些。

　　他把藥單給搗鼓了出來。

　　“這個得多一點(diǎn)再把它的枝脈折去，這個和苓芥搭配更合適，用什么做藥引才合適呢……”

　　藥房。

　　“商公子你這是？”

　　“小玉，我想去煉藥，不知葛參藤在個地方？”

　　“就在地下室的二層木屐上，用麻袋裝著。”

　　“哦，謝了。”

　　終是把藥材湊齊了，該走的流程也都走了，嗯，不得不說，近水樓臺先得月，身為傳承了幾百年藥堂中的一份子，這價格當(dāng)(dāng)然是有優(yōu)(yōu)惠的，還能用很完善的器件具皿，甚是美哉。

　　來到藥房，里面熱氣把他的臉蒸得通紅，一個學(xué)(xué)徒邱修正煉制蜜絲，而商辰則把燈甘石等進(jìn)(jìn)行水飛，再把所有的藥材按比例進(jìn)(jìn)行粉碎。

　　等粉碎后就混合搗粉，揉成團(tuán)(tuán)再磨碾。

　　等放到鍋里一起炒的時候，若不是邱修在一旁的指導(dǎo)(dǎo)，他不知不覺中可能早就炒糊了，

　　然后商辰就一直把輪子一直轉(zhuǎn)(zhuǎn)啊轉(zhuǎn)(zhuǎn)，轉(zhuǎn)(zhuǎn)得他手都快抽筋了，內(nèi)(nèi)心埋怨作想為了一個形狀至于這么累嗎？

　　不過等鴿子蛋大小藥丸制出來，怪漂亮的，他聞一聞，真香啊。

　　煉丹爐里。

　　把丸子放進(jìn)(jìn)玉盤的凹處，藥香彌漫間，火氣“噗呲呲”地響。

　　真是火爐一開，黃金千兩。

　　再投幾顆元晶，揮氣如土間，他使用元晶進(jìn)(jìn)行精煉提純終于找到曾經(jīng)(jīng)身為修者的快樂了。

　　看著青，白，綠三氣從三個爐壁口中飄逸而出，再等“噼啪，噼啪”的蠶豆聲響起，商辰就取了出來，熄火。

　　嘭的一聲，他丟擲在一個大桌面上，只見那些藥丸的外層已經(jīng)(jīng)破碎，露出了烏黑圓亮。

　　商辰湊近嗅一嗅，變得有些嗆鼻了，這是一種麝迷加小茶罐的混合氣味。

　　“哈哈哈。”他還是很很開心，喜出望外的開心，這捏捏，那瞧瞧，真沒想到第一次制藥這么順利。

　　啊……正待他欲品嘗時。

　　聞聽他笑聲，歐小玉老遠(yuǎn)(yuǎn)處欣喜問道：“商公子，你煉制成功了？”

　　呃，怎么聽公子，公子地叫，有種怪怪的感覺。

　　見她過來了，商辰便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小玉姑娘，你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好的，公子。”

　　我暈。

　　看見他尷尬樣子，歐小玉反而一下子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她有點(diǎn)好奇道：“商辰，你煉制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一個好玩的東西，呃……”商辰沉吟一下：“就定名為補(bǔ)魂丸吧。”

　　“商辰你真厲害，都會制藥了。”歐小玉夸獎一句

　　嗯，他點(diǎn)點(diǎn)頭，又想了想，普通人用的話應(yīng)(yīng)該有安眠定魂，明目清神的作用，正好有個活人歐小玉，他也可以試一試這藥丸的藥效。

　　“又不你嘗嘗？”商辰問道。

　　她搖搖頭：“我過來就是怕你出事，等下你暈倒了，也有人抬你不是嗎？”

　　汗！

　　歐小玉接著道：“上次還有個人粗魯?shù)囊潰拇螅褵挼し顆靡粓F(tuán)(tuán)槽，要煉制十全大補(bǔ)丸呢，到是你還心小一點(diǎn)，知道先煉個魂丸。”

　　“誰啊？”商辰嗅出了點(diǎn)八卦的味道。

　　“你猜。”

　　“無聊，我才沒興趣猜來猜去的。”

　　“哎~”看見商辰興趣失失的樣子，歐小玉的吐槽欲沒被滿足，繼續(xù)(xù)道：“那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別亂傳出去哦。”

　　“那行吧，我洗耳恭聽。”

　　“那是你大師哥，上次他拿了一堆奇形怪狀的藥單又帶了一幫奇奇怪怪的人，要煉什么十全大補(bǔ)丸，補(bǔ)血，補(bǔ)氣，補(bǔ)肉，補(bǔ)血啥的都要融合在一起，差點(diǎn)把煉丹房給炸了，然后師傅回來后用掃帚把他從南雍區(qū)(qū)打到北雍區(qū)(qū)了。”

　　沒想到師傅這么溫和的一個人，居然還有這么一幕，這刷新了商辰的印象，他有兩個師兄已經(jīng)(jīng)出師到外發(fā)(fā)展了。

　　聽言，他第一感覺應(yīng)(yīng)該是被人下套了，不過這時的大師哥都三四十歲的人了，心智應(yīng)(yīng)該非常成熟了，難道真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點(diǎn)什么，管他呢，反正只言片語也推測不出什么來。

　　歐小玉左右瞧了一瞧，小聲繼續(xù)(xù)說：“說句難聽點(diǎn)話，你大師哥是個大騙子，他騙了不少人，商辰你要小心點(diǎn)。”

　　嗯，商辰點(diǎn)點(diǎn)頭，悠閑的躺在椅子上，拿起了一顆藥丸吞咽下去。

　　若是這樣，師兄一直消費(fèi)師傅和藥堂的信任背書啊。

　　咳咳咳！被噎著了。

　　“水，水，水……”他急促道。

　　哦，一番手忙腳亂。

　　過了許久，他運(yùn)用了一絲絲的魂力法決就看見歐小玉的腦袋升著幾縷煙氣。

　　就這啊，商辰大失所望，看來還是得改進(jìn)(jìn)啊。

　　…………

　　傍晚，因為是新來的緣故，工時并不會太長，晚上師哥師姐們還得帶學(xué)(xué)徒，臨槍上陣呢，真是夠忙的。

　　他松了松肩膀，相比與昨天，今天精神大好，沒這么累。

　　迎著鵝毛小雪，商辰回到房舍中。

　　一進(jìn)(jìn)門他看見坐在椅子上頭戴氈帽，身著交領(lǐng)(lǐng)直裾的宿玉泉。

　　“師傅。”商辰有點(diǎn)小驚喜，對他行了一禮。

　　“呵呵~你在這還習(xí)(xí)慣吧。”宿玉泉對他笑道。

　　“很習(xí)(xí)慣，所有的師兄姐弟都待我很好，環(huán)(huán)境也清新雅致、怡人養(yǎng)(yǎng)神。”

　　“你這兩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錯，基本功很扎實。”宿玉泉把茶杯放在一邊，對他道;“過來吧，就坐為師的傍邊。”

　　“好。”商辰依言坐到宿玉泉的左邊，內(nèi)(nèi)心稍微有些坎坷。

　　“你莫說我不教你，只是為師最近真的有點(diǎn)忙，實在抽不開身。”

　　說完，他不知從哪抽出一本非常大的厚書，封面上寫有黃藥醫(yī)(yī)經(jīng)(jīng)四個大字。

　　“那為師就再次考量你。”

　　宿玉泉一頓打量商辰說道：“今天繼續(xù)(xù)跟你談?wù)勗獨(dú)庹摪桑洗翁頤]得跟你詳談。”

　　“何為氣也？”宿玉泉先是隨意問道。

　　“氣是構(gòu)(gòu)成萬物之根源，氣分陰陽、五行，陰陽二氣的升降交感，氤氳合和，五行之氣的交互作用，產(chǎn)(chǎn)生并推動宇宙萬物……”商辰一板一眼道。

　　“停。”宿玉泉一擺手，“我不想聽這些陳詞濫調(diào)(diào)，能不能換個說法？”

　　商辰想到可能是這正宗回答太籠統(tǒng)(tǒng)玄乎了。所以他就再說道：“氣乃萬物之始，出生時父母給予‘先氣’，吃飯睡覺養(yǎng)(yǎng)志得‘后氣’，化氣勁于練功增益衛(wèi)(wèi)氣。氣無形乃連為體，混斷一毫發(fā)(fā)處，氣造化時……”

　　“嗯，編書著作呢？”宿玉泉聽著聽著眉毛從舒緩變得微皺：“弄這些拗口的詞干嘛？耍小心思？你糊弄得了我，但能糊弄得了你自己嗎？要直擊要害，簡明扼要懂不懂？”

　　聽言，商辰點(diǎn)點(diǎn)頭，暗咬牙，語氣變得犀利非常，直接道：“陰陽是一個可互相專化的程度，它有高低，大小，多寡等特性。氣是一種可憑意志捏造定義，是具體廣瀚微末的流物。”

　　“哈哈，這就很好嘛。所以你得轉(zhuǎn)(zhuǎn)變你的思維，不要老想著這是在你的課堂上。”宿玉泉似乎很開心，他又抿了一口茶。

　　汗！商辰頓時覺得這個老頭特別喜歡說教，還有點(diǎn)難伺候，也不知道師哥師姐是怎么過來的，但他也沒有任何不舒服地方，能被人教導(dǎo)(dǎo)也是一種幸福，他前世爭位的失敗何曾沒有聽不進(jìn)(jìn)去勸和剛愎自用的緣故。

　　“我們還是結(jié)(jié)合周華診案來理解一下什么是氣吧。”宿玉泉翻開他那本厚書，“你先看看，等下我考量你。”

　　商辰很快看完了，這案子講的是周華無緣故致瞎，一幫大能又是清元、渡元，養(yǎng)(yǎng)目鍛基的，后來在心理暗示的情況下居然好了，可謂真是諷刺。

　　“我問你第一問題是為什么我們的眼睛能看見，而不是聽見，更不是聞見。”

　　考理論呢，商辰腦海蹦出什么個體和整體，經(jīng)(jīng)絡(luò)(luò)和元?dú)夂团K相的知識，他張口就來：“《陸志》記載4000年前筑道圣人于菩提樹感天地浩瀚氣息，傳《陰陽氣論》，后仙革元年辛鴻講道時談性命雙修……所以能觀自在萬物形體，行深至瞳孔時，方才照見腦海心意，所傳諸法皆虛實存滅也。”

　　“你講的對卻不太對。”

　　“嗯？”

　　“你不要大舉論例，這沒用的，要抓住想法重點(diǎn)，用因果機(jī)制來閉環(huán)(huán)實踐理論，這樣才能更好地凸顯出邏輯性，比方你說剛才你說的什么營氣絡(luò)(luò)血誕目……”

　　“那周華斯為什么用元?dú)庖辈涣怂俊?p>　　商辰絲毫不敢怠慢了，他一本正經(jīng)(jīng)的講述出來。

　　又講了一些天人合一，元意相和的案子。

　　這看似儒雅隨和的師傅每當(dāng)(dāng)與他理論違背，沒順著他的心意，他就會破口大罵。

　　信真信理，信粒子論，并對元?dú)庹撪椭员牵猩兄粮邿o上的元?dú)猓坛较氲侥菐煾悼峙率莻€理教人士。

　　這一方天地共有六大類宗教，分別是人教，靈教，理教，道教，圓教，中教。

　　現(xiàn)(xiàn)在是靈教大行其道，人教與道教由靈教衍生而二足并立，余下圓，理，中都得到一定的生存土壤。

　　…………

　　“記住了沒？”

　　“記住了。”

　　“那我再考量你。”宿玉泉眼露精光道。

　　一番長篇敘述不知到幾時后。

　　看著怔怔發(fā)(fā)呆的宿玉泉，商辰不禁小聲道：“老師……老師……”

　　“你說到哪里了？”迷糊中，宿玉泉集中注意力反應(yīng)(yīng)道。

　　呃……怎么感覺師傅精神狀態(tài)(tài)不太佳啊。

　　“唉。”見商辰疑惑樣，宿玉泉不由嘆氣一聲：“總歸是人老了，總有力殆時啊，手不夠穩(wěn)(wěn)，力也不夠巧，終連幾個小娃娃都救不了。”

　　“人皆有定數(shù)(shù)，師傅莫要悲哀。”聽言，雖然不知道發(fā)(fā)生了什么，但商辰還是試著安慰一下。

　　“嗯……“宿玉泉嘆氣轉(zhuǎn)(zhuǎn)為沉吟，心情似乎好了一點(diǎn)，他捋了一捋胡須道：“徒兒你放心吧，你是個好苗子，我是看得出的，為師肯定會好好栽培你的。”

　　他突然把那一本書扔過來，“這本書拿去讀吧，愿徒兒更上一層樓。”

　　“還有什么問題嗎？”緩了一緩，他繼續(xù)(xù)問道。

　　聽言，商辰先想到他觀察游月初時的所展現(xiàn)(xiàn)的望氣靈眼，是如此地奇特，不由脫口而出道：“老師，那些修仙者所謂的靈眼法眼是怎么一回事？”。

　　“你問這個問題，在我們藥業(yè)(yè)可看作是藥理和病理的問題，我們研究的藥理數(shù)(shù)不勝數(shù)(shù)，病理卻微乎其微。換做修仙界也是一樣的，所以你才有此問。”宿玉泉定定看向商辰，“我先問你個問題，為什么有些人的眼睛是如此的深邃。”

　　商辰立刻就想到江藏腴的父親江南望，是挺深邃威嚴(yán)(yán)的，略微思索就說道，“恐因其人事閱經(jīng)(jīng)歷豐富，加上骨感面相不差更能顯凹出其收斂深沉。”

　　“嗯。”宿玉泉點(diǎn)點(diǎn)頭，“你把事閱經(jīng)(jīng)歷換為元力修為，把骨感面相換為承身法體就很好理解了。《純黃藥經(jīng)(jīng)》把元?dú)庹摲顬楣玺研拚叩奈甯姓f得虛妄神秘，實則一塌糊涂，哼！為師不知解刨過多少具修者尸體，它們還不是一對眼珠，兩個鼻孔，皆肉體凡胎也。哎，時局糜爛，人心不古，具體的微妙之理，為師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你要去多看，多想，多練，總會有些你自己的見解。”

　　“你還有啥問題嗎？”

　　“嗯。”商辰又點(diǎn)點(diǎn)頭，他回想起了最晚做的夢，這兩天落后的治病手段使他有些話如鯁在噎，不由說道：“老師，假如，我是說假如，有人煉制出包治凡人百病的神藥仙丹，那這個結(jié)(jié)果是好的還是差的？”

　　說完，只見宿玉泉以一個看傻子的神態(tài)(tài)看著自己，把商辰看得渾身不自在。

　　“徒兒你到底多少歲了？”

　　“17。”商辰小心翼翼說道。

　　“不應(yīng)(yīng)該啊。”宿玉泉又是搖頭又是一陣扼腕，許久，“嗯……先說說你為什么會有這個想法吧。”

　　靠，怎么感覺不對啊，商辰還是不想被他看扁，他沉吟一下說道：“世人皆云，人是萬物之靈，可人食五谷雜糧難以脫免生老病死，唯有追求大道方能壽元永昌，可修仙發(fā)(fā)展幾千年，最強(qiáng)者都能日月傾覆，山河變換了。但多少凡人百姓卻因為大病而一貧如洗，魂葬病榻，但凡那些偽仙可憐一下下民生疾苦，稍微點(diǎn)仙藥露汁出來，凡人便如旱地逢甘霖，痛苦減輕一萬倍。”

　　聽言，宿玉泉笑了，看著商辰青稚的臉龐，他好像看到了曾年輕的自己。誰沒有點(diǎn)天真爛漫的想法呢，誰沒有點(diǎn)理想主義呢，理想多么珍貴啊，可絕大多數(shù)(shù)還不是被現(xiàn)(xiàn)實庸俗，功名利祿所埋沒。

　　宿玉泉搖搖頭道：“你認(rèn)(rèn)為他們是錯的，但他們認(rèn)(rèn)為自己是對的，站在你的立場說是對的，但換個場景卻不一定了。”

　　他看向門外，有些感慨：“我跟你說說我小時候的趣事吧。那時為師酷愛捉蜻蜓，我養(yǎng)(yǎng)了一陣子，后來都養(yǎng)(yǎng)死了，挺心疼的，那時我就想著是否有放大藥水能把這蜻蜓給大呢，然后我就乘著他游山玩水，遨游天地。可等我大一點(diǎn)時，我親眼看見有人乘著一些尖嘴的大鳥，我就知道我曾經(jīng)(jīng)的想法很可笑。”

　　“老師，你的意思是任何人的見解都是有著一定的偏執(zhí)(zhí)孤陋是不是?“

　　“沒錯，你可以這么理解。”

　　“但凡人不生病也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啊，有些人幾十年也沒得病過，我可不可以相信萬事皆有可能？”

　　聽言，宿玉泉心想到即便是練氣士家族出身的璞玉，但還是太缺少見識和敲打了，就隨意道：“那為師也認(rèn)(rèn)為這種東西可能早就有了，或許從沒誕生過，你的出發(fā)(fā)點(diǎn)終歸是好，可為師早已見過太多異想天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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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宿玉泉遠(yuǎn)(yuǎn)去的背影，商辰握緊了拳頭，表情變得凝重。

　　因為前身記憶緣故，他得順著自己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所以他在努力同化為一體，總之他又一次做好了學(xué)(xué)生的角色。

　　宿玉泉的說法他也很認(rèn)(rèn)同，即便前世他那個國家就解決了凡人的疾病問題。

　　無論到哪，這個世界總有這種那種不知名的強(qiáng)大力量，他無時無刻真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