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高家酒樓
高家莊本是榆林附近一個不知名的村子,后來不知得了什么機緣,開始養起了豬。
他們莊子養的豬又大又白,肉質還好,很快就興盛了起來。
可偶然有一次,一個商人去進貨的時候發現,他們莊子里的豬都是妖怪在養。
商人沒有聲張,在莊子里買豬的時候一切照常,直等他回了縣城后立馬報告了鎮魔司。
可等鎮魔司的人到了時候,高家莊已經人去樓空。
而他們在高家酒樓探查時卻發現,商人整個被綁了起來,如同烤乳豬一樣,被架在火堆上,已經死了。
自此高家莊被列為榆林附近的一個禁忌話題,只剩下縣衙的公案上還留有懸賞。
同時還有零星的傳聞說,高家莊還在榆林周圍的山林要道間移動,吸引著無知路人前去。
......
七月,天氣正熱,一輛馬車正行駛在林中道路上。
興許是跑的久了,又或許是馬餓了,當馬車經過一叢嫩草時,這馬兒任馬夫如何鞭打都不往前跑,直往那嫩草走去。
“老爺,要不找個地歇一下,這憨馬不肯動了。”
馬夫收起了鞭子,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馬背,轉頭朝簾子后面問道。
“看看附近有沒有歇腳的地方,去那休息。”
一道悶聲從里傳來。
“這荒山...”
馬夫剛想說這荒山野嶺的那會有歇腳的地方,正巧就看見前方一道炊煙升起。
“老爺,我看前面好像有店家。”
“那還不快去!”
這聲音里隱含著怒氣,這該死的馬夫平日里肯定克扣了草料錢,不然怎么會這樣,要不是看在他爹的份上,一定解雇了他。
馬夫不敢多言,立馬下車牽著馬兒死命的拽向炊煙升起處。
還好離的不是很遠,也就半刻鐘不到,便看見一座燈火輝煌的酒樓立在路邊。
酒樓前面還拴著不少馬匹,看來里面的客人還不少呢。
“客官,里面請。”
他們人還沒到,小二就熱情的迎了上來。
待馬車停好,從里面走下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富貴男子。
趙志業,寧樂縣人,家里經營米店生意,也算是家財萬貫,可惜家中獨子身患不治之癥,醫師皆言活不過二十。
其子趙長生又不知在哪聽了傳言,說錢塘關有個水神廟,什么病都能治好,于是偷摸出家門,留下書信說治病去了,治得好就回來,治不好就當他死了。
這不孝子,氣的他牙直癢。
結果,好么。
沒幾天他又收到書信,其子趙長生被一伙水匪給綁了,要他親自去贖回來。
于是趙志業這不就只帶了個馬夫就急忙趕了過去,生怕去晚了,不用水匪撕票,他兒子就自己病發生亡了。
“高家酒樓。”
這牌匾倒是氣派,趙志業看了一眼,隨后就走了進去。
“記得給馬準備最好的草料。”
就在他推開門的剎那,又停了下來,轉頭扔給小二一小塊銀子,叮囑道。
“客官,一定,一定,保證是最好的草料。”
在聽到小二接連保證后趙志業方才滿意的走了進去。
推開門,這酒樓里面空間還挺大,且分成了兩個區域。
最外面那一圈墻壁上是烤爐,爐子架著許多烤豬,還不時的有新鮮剛宰殺好的豬架上去,然后將烤好的撤下來送上客人餐桌。
至于里面則是客人的餐桌,此時正是餐點,坐了七八成滿。
小二將他引至空桌,剛想點菜,卻看到旁邊桌上一個漢子醉倒了過去。
幾個小二立馬上前將他抬走。
“這是...?”
“哦,客官,本酒樓上面就是客房,喝醉的客人會送往上面歇息的。”
趙志業了然的點點頭,這服務真周到。
“那就按他點的來一份吧。”
他覺得旁邊這人吃的如此開心,那他點的菜味道應該不差。
小二臉上一喜,沖著后廚大喊。
“烤乳豬加一只,小菜拼盤一份,老酒一壺。”
沒等多久,一只雪白的小豬被綁在鐵棍上,抬上了最外圈的烤爐上。
“客官,那就是您點的烤乳豬咧。”
小二將小菜及老酒端上,又指了指新抬出來的烤乳豬。
“這些您先吃著喝著,那烤乳豬還要等一會。”
趙志業點點頭,聞了一口空氣中傳來的香味,心中多了幾分期待。
勸酒聲,煙火氣,充滿了整個酒樓,再加上腳不停歇,端茶倒水的的小二,好不熱鬧。
直到,又一聲...
“客官,里面請。”
這次來的卻是位短衫勁衣的江湖中人。
這人進來后一雙狼目精光四散,先是環顧四周,發出一聲冷笑,然后也不理小二,徑直往一桌有人的桌子走去。
要是在往常,這樣的客人少不得要被請出去。
可奈何這漢子手中提了把四尺直刀,刀口寒芒畢露,任誰見了都不會懷疑這刀可吹毛立斷,誰敢攔他?
這漢子走到桌前,將長刀放于桌上,也不說話,就盯著對面那人。
“姜狼?”
對面那人同樣是一副江湖豪客的打扮,他盯著把柄直刀看了許久,才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認識我啊,那好辦,趕緊滾,這懸賞本大爺接了。”
姜狼臉上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萬分囂張。
“嘿,你要不走,等會動起手來,小心大爺殺的興起把你也宰了。”
“姜狼,我叫莫三,在這淮南道還有幾分薄面,這懸賞我無所謂,但這里還有不少普通人,先找機會讓他們走。”
莫三有點頭疼,這瘋子姜狼怎么跑這來了,還恰好給他遇上。
姜狼不知師承何人,但武功奇高,行事葷素無忌,素有瘋子之名。
聽說他之前殺了師傅,重傷了師弟,一直在找師弟的下落。
只因為他師傅說他殺心太重,所以有一門秘術沒有傳他,只傳了他師弟,于是懷恨在心。
姜狼臉上滿是嘲諷,剛想開口,門口又一聲...
“道長,里面請。”
又來了個道士?這倒是稀罕,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這是個短發道士,腰間一個酒葫,背上一柄長劍,身上道袍破舊,多有破洞。
這道士同樣環視了一圈大堂,最后目光落在姜狼,莫三身上。
然后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笑容,徑直走了過去。
道士像是看不出這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直接坐下。
“二位,貧道坐這不礙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