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尋回到道觀后,見錢富正在睡熟,于是也躺了下來,望著天花板發呆:“蔡夢,你還在么。”想著想著,就睡著了。第二天清晨,窗外鳥鳴悅耳,錢富和善尋起床了,這時玄機走了進來:“錢富,善尋,你們過來。”兩人隨著玄機,來到經房,玄機道:“善尋,你說說怎么回事,那個牧野,怎么會到后山。”善尋聽到詢問,將易峰害死武鷹,遇到林雨,牧野的事,告訴玄機了。玄機道:“多事之秋。既然這樣,先把牧野關一段時間,錢富,你和善尋給他送點吃的,都餓了一天了。”
錢富和善尋出了門,買了一點糕點。錢富道:“善尋,你瞞了一件事。”善尋聽了,大吃一驚:“什么事。”錢富望著枝上樹葉,陽光耀眼,搖頭晃腦:“小時候,我有幾天睡覺起來,頭暈乎乎的,沒有精神。我就知道是你,不過沒拆穿你。還不告訴我,你晚上神神秘秘的,去干什么了。”善尋聽了,道:“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哦。”錢富手搭在他肩膀上:“你的秘密,我啥時告訴別人了。”善尋道:“我是見一個奶奶,跟她學武功。”錢富笑道:“什么奶奶,這么神秘。在后山干嘛。”善尋道:“她是祖師爺朋友,后來走了。”聊了一會,就來到道觀門口。門口石凳上,坐著一個人,靠在樹上睡覺。
兩人經過時,那人看了他們一眼,喃喃道:“兩位小哥,行行善,給點錢吧。”隨后伸出一個碗。錢富打量著他,只見他蓬頭垢面,長長的頭發,遮住半邊臉,露出潔白的臉龐,嘴巴上留著胡須,活像一個乞丐。錢富拿出幾塊錢,扔進碗里,乞丐躺在凳子上,拿著錢,在陽光下觀看,道:“天要變冷,凍死人咯。”隨后從兜里,掏出一把沙子,手慢慢松動,沙子流入碗里。
突然之間,廣場來了一陣龍卷風,卷起樹葉,垃圾。善尋被吹得站立不穩,在風中左搖右擺,不見錢富蹤影,不由大喊道:“錢富,錢富。”很快,風停了,錢富和乞丐,都消失不見了,剩下空蕩蕩的廣場。善尋四處奔跑,找錢富的人,行人匆匆,人群依舊歡聲笑語,哪有錢富的人。
善尋急忙跑到道觀,找到玄機:“師父,剛來我們遇到一個人,刮了一陣風,錢富不見了。”玄機聽了,急忙道:“遇見誰了?”善尋搖搖頭:“一個乞丐,看樣子三十歲左右。他頭發很長,看不清臉。”玄機聽了,心急如焚,在道觀里走來走去。掐指一算,毫無頭緒。于是拿出簽筒,算了一卦,都是空卦,望著空蕩蕩門口:“難道人死了?”
玄機頹然站了起來,撫摸著身旁的銅牛,銅牛眼中,忽然留下淚水。玄機見了,震驚不已:“這銅牛在這幾百年了,頭次留下淚水,難道是天機變?”隨后拿出幾柱香,點燃后,插在香臺里,跪下磕頭道:“三清師尊,我徒兒去了哪,毫無頭緒。您有靈的話,給我一點指示吧。”忽然,門口一陣清風吹了進來,三清神像上的黃布掉了下來,只見神像旁,有一只青銅做的白鶴,白鶴突然動了,惦著腳,在案臺上走了幾圈,又低頭啄了一下銅鈴,抬頭望望三清真人,突然展翅,飛出門口,不快不慢,往遠處飛去。
玄機見了,道:“追上去。”白鶴在天空飛翔,玄機和善尋在人群中,一會看看天上,一會鉆進巷子里,跑著跑著,出了城,來到野外,到了山里,只見白鶴飛進一個峽谷,消失不見了。
玄機和善尋,來到峽谷中,迎面的風沙吹來,猶如海嘯,吹得人站立不穩,風沙遮天,看不清人影,只有前面的光亮。玄機大聲喊道:“善尋,能堅持么。”善尋點頭道:“師父,走吧。”兩人抓著山壁巖石,一路走了下去。
走著走著,忽然來到一塊空地,地上全是毒蛇,吐著猩紅的信子,在地上爬動,看到他們闖了進來,都立起身子,盯著他們。只見遠處的樹枝上,纏著一只大毒蛇,足足十幾米長,兩尺粗。大毒蛇張開嘴,無數的毒液,飛了出來,道長脫下衣服,轉了一個圈:“天地兩儀,黑白不分。”衣服上的八卦圖,冒出金光,擋住了毒液。
這時,毒蛇紛紛游了過來,繞過玄機,善尋,往后去了,紛紛游上山巖,擋住兩人的歸路。大毒蛇猶如山一樣,游到他們面前,猩紅的眼神,盯著他們。玄機見了,伸出食指,在道袍上畫了一個星圖,丟在空中:“道生不滅,飛天。”道袍飛在了天空,玄機拉著善尋手,跳在道袍上,往前面飛去。大毒蛇躬著身子,全力一彈,整條蛇飛了起來,張開血盆大口,朝他們咬來。玄機拿出拂塵,在蛇頭上擊了一下,蛇倒在地上,塵土飛揚。
道袍飛過峽谷,到了一座山,懸崖陡壁,足足幾千米高,無數的猿猴,蛇,山羊在山里行走,鳥兒天空飛舞。只見遠方白云下,白鶴正在飛舞。善尋喜道:“看,白鶴!”玄機點點頭,笑道:“真是別有洞天。”過了一會,道袍越飛越慢,白鶴遠在天邊。玄機望著下面:“我法力不夠,飛不動了。下去吧,我們走路。”善尋點點頭,道袍落在山腳河灘邊,地上全是鵝卵石,玄機穿好道袍,四處打量,只見遠處,有一條臺階,通往山上,于是走了過去。一只小鹿,從樹叢里鉆出來,好奇的打量著他們,一蹦一跳的走了。
兩人來到臺階旁,慢慢的走了上去。走著走著,到了云層,又爬了幾百米,看見一座道觀,牌匾被云遮著。兩人走到門口,抬頭一看:“乾善觀!”玄機見了,驚奇道:“怎么這里,也是乾善觀。”善尋也看著牌匾,道:“師父,我怎么感覺,這里不好呢。”
正在這時,大門突然被打開了,只見門里,出來三個女子,穿著裙子,美若天仙,身姿多彩,肌膚如水,為首一個女子,見他們到來,疑惑道:“你們是誰?怎么來這里了!”玄機回禮道:“姑娘,我們被一陣風刮過來的。現在迷路了呢。”女子笑道:“正好,今天是我們大王生辰,進去做客吧。絮秋,絮冬,我們摘果子去。客人,請吧。”玄機和善尋進去后,三個女子嬉笑著,下山了。
進去后,是好大一個院子,地上都是落葉,一個道士在掃地,玄機走了過去,問道:“請問你家大王在哪?”道士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掃地。玄機見了他,不可置信:“錢富,你怎么在這里,不認識師父了么?”說完抓著他肩膀,道:“我是師父,玄機啊。”錢富看了他一眼,無動于衷,掃完地后,從小路去了。
這時候,殿前的走道,來了一個人,托著一個盤子,里面裝著水果,笑道:“大王今天來做壽,天上送來白晶果。”玄機聽了,趕忙走上前:“兄臺,有禮了,請問你家大王是何人。今年貴庚?”那人一臉富態,笑道:“好說好說。我家大王,是這婆陀山的主人,好酒好客,今年三百多歲了。客人來了,大王一定歡喜的。”
說完拿出煙筒,吸了一口,吐了一口煙,然后進殿了。玄機和善尋走了進去,只見里面擺著八張桌子,上面坐著大王,大王身材高大,比常人高兩個頭,下面坐著八個人,穿著富貴,顯盡風流。大王坐在臺上,見下面來了兩個客人,道:“看座。”
幾個仕女,抬著兩張椅子,放在玄機和善尋身后,兩人坐了下來。不一會,剛才采果子的女子進殿,把水果分給眾人。大王道:“今天兄弟來了,我們來個論道大會。誰論得精彩,就賞我煉制的金丹。”一旁的仕女,托著一個盤子,放在大王桌子上,盤子里有顆金丹,閃閃發光。
第一桌的人聽了,笑道:“既然如此,獻丑了。道行若沖,食滿則虧。少兒不行,奔跑疾命。”
第二桌的人聽了,笑道:“我說的話,大道無行,負重前行。任勞任怨,天道勤酬。”
第三桌的人聽了:“兩位哥哥說得好,天地不仁,死于饑荒。勇者多得,塵于土埃。”
第四桌人聽了,道:“我來了,道生萬物,靈在生命。一朝生死,子存不哀。”
第五桌人聽了,也道:“厚德載物,一行萬里。雖說至遠,也可及物。”
第六桌人聽了,道:“大道無情,命失財桌,得者譽美,失者抬頭。”
第七桌人聽了,笑道:“你們說的,都不如我,大道之上,強者不強。弱者不弱,都數一流。”
第八桌人聽了,笑道:“善上若水,海納百川。大音無聲,大道不用。”
大王聽了,不知這金丹,該給誰,只是道:“你們莫爭,還有兩位客人,沒有說話呢。”
玄機哈哈大笑,道:“我說不出,這些道理,我自己都糊涂。”大王望著善尋,笑道:“那這個小兄弟說。”善尋笑道:“我要說的,你們都說了。再聽我說,就是大家不要爭這顆金丹了。”
一群人聽了,議論紛紛:“那怎么行,我們就是為這顆金丹來的。”大王嘆氣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顆金丹,真不知給誰服用,我自己服用吧。”
突然,門口傳來響亮的聲音:“給我!”大家吃驚,回頭一看,只見錢富拿著掃帚,站在門口,玄機見了,喜悅道:“你能說話了,還認得師父么。”
大王臉色一變,道:“憑什么給你,今天我們論道,你贏了大家,我自然給你。”
錢富冷笑一聲:“你這大王,人面獸心,吃盡肉食。這幾桌人,不知是哪里的動物。還有……”隨后望著玄機:“你這師父,平時教我念經。我愛上一個女人,你就要趕走我,算什么師父。還有你,善尋。我當你最好朋友,你把我迷暈,把秘密藏著,虧我待你那么好。你們都不是好人,統統得死。”
隨后雙眼,突然黑氣彌漫,大吼道:“拿命來!”一時間,狂風四起,仕女都東倒西歪,嚇怕了。剛才八桌人,變成老鼠,黃牛,花虎,白兔,奔馬,山羊,猴子,公雞,驚恐萬分,紛紛逃出門,四散而去。三個女子慌張,對大王道:“大王,去哪?”大王緊張道:“去投奔司命府!”隨后伸手去抓金丹。
“呱!”天外一聲叫喚,白鶴飛了進來,去抓大王。大王化作一條白蛇,鉆進后面的小洞,游走了。絮秋,絮春化作兩只白鼠,也鉆進洞逃走了。絮春正要鉆進去,被白鶴抓住,扔在地上,原來是一只黃鼠狼,不住擺手手磕頭,眼神害怕可憐。玄機走了過去,拿起桌上的金丹,喂給錢富吃了,錢富吃了后,漸漸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