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兒？”柯傲思那張寫滿困惑的臉上，此刻更是皺成了一團亂麻，眼神中充滿了十足的不解，緊接著又帶著幾分質疑說道：“鴻蒙？竟然還至極有序？你可千萬不要想著蒙我呀！”

　　“呵呵！”陳賢臉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緩緩說道：“柯傲思，你先別這么著急，時候到了，總有你能弄懂的那一天！不過話說回來，你的混沌界長期處于所有位界的最最低端，所以你的見識也就僅限于此了！你可曾認真思考過，為什么從混沌界想要重回仙神界，必須跨過一個極其強大的界障？還不是因為這混沌黑暗界的‘勢’，實實在在地處在所謂不同位界的最低位置罷了。”

　　“另外，我相信你們在仙神界的時候，肯定也聽說過‘陰陽合一天下無敵’的說法，雖然其他人并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說法，但如今仔細看來，這其實是一個極其精準且正確的說法。當陰陽達到合一的狀態時，可以創造出有序到極致的鴻蒙，而鴻蒙則處在包括所有位界在內的‘勢’的最頂端。也正因如此，鴻蒙才能夠輕松跨過所有位界的界障，可以自由地進行各式各樣的超時空穿梭。”

　　“沒聽太懂啊！”柯傲思輕輕搖了搖頭，臉上依舊是一副茫然的神情，說道：“能不能說得更加簡單明了一些呢？”

　　這時，李娟之魂替陳賢回答道：“柯傲思，在仙神界應該也存在高山流水吧？那么水勢是如何流動的呢？不就是從最高的地方向最低的地方流淌嗎？高的地方‘勢’就高，低的地方‘勢’就低。這一點在混沌黑暗界、宇宙和鴻蒙之中，道理也是完全一樣的，從有序到無序的流動根本不需要任何外力去推動，它是一種自然的現象，就如同流水自然而然地從高處向低處流動一樣。”

　　“嗯！你這么一解釋，我就稍微明白一些了！”柯傲思點了點頭，接著追問道：“那么……陳賢，你的意思是說，你已經徹底弄清楚了如何創造所謂鴻蒙的方法了嗎？”

　　“那是自然！”陳賢語氣篤定地淡淡答道：“陰陽合一這個課題，從盤古、蓋漪的時代就已經開始研究了，歷經了這么漫長的時間，卻始終沒有取得太大的突破。盤古和蓋漪二人當年在與你交戰的時候，原本是被混沌界的規則所壓制，他們的境界始終被限制在圣境巔峰的位置。從戰斗力方面來說，他們原本是遠遠敵不過你的。可是那時的蓋漪身受重傷，盤古內心極其悲傷，所以在最后與你決戰的時候，他們決定背水一戰，進行殊死一搏。那么我想問一下，當初……柯傲思你究竟做了什么，才導致他們非要拼盡全力與你決戰呢？”

　　“嘿嘿！”柯傲思冷笑一聲，說道：“你剛才不是已經讀取過他們倆留下的記憶了嗎？為什么還要來問我呢？”

　　陳賢依舊語氣平淡地答道：“由你自己親口說出來，會顯得更加真實可信一些！”

　　柯傲思想了片刻，緩緩說道：“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當初我們三個人進入混沌界之后，發現混沌界的規則與我們三個人的功法非常契合，所以我就將我的功法徹底與混沌界融合在一起，憑借著這一點，我成功突破到了上等祖神的境界。與此同時，我也制定了混沌界的運行規則，特別是時間規則！在我們來之前，混沌界內各種力量相互攪動，亂成一團，不過經過我的梳理之后，除了讓混亂持續到底之外，我還發現混沌界時間的運行速度極其緩慢。就在我確定了混沌界的時間規則之后，才終于將混沌界的時間規則穩定下來，但是計算之后發現，仙神界的一日，竟然相當于混沌界的一億年。而且就像你說的，將混亂進行到底最大的缺點就是，時間的流動也是極其無序的，快與慢之間可以在瞬間進行切換。”

　　陳賢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所以在隨后漫長的歲月里，你們三個人的修為雖然在穩步提升，但卻一直忍受著無邊無際的孤獨，對嗎？”

　　“正是如此！”柯傲思回答道：“對于仙神界的人們來說，日子是一天一天過的，但在我們這里，卻是一億年一億年地度過。雖然我們的修為提升了，而且我也可以帶著他們倆跨過仙神界的界障回去，但是我心里還是很擔心，憑借我們三個人的實力，依然遠遠不是那些強大家族的對手。我們的人數太少了，就算出去了還是打不過他們。更何況，我最擔心的是，他們說不定一直都在守著仙神界的界障，就等著我們回去的時候將我們一舉抓獲。所以，在我還沒有十足的把握打敗那些強大家族的時候，我是絕對不會出去的。”

　　“然后呢？水靈祖神清曉就來了？”陳賢語氣平淡地問道。

　　“清曉來的時候，我和我的兩個兄弟已經在混沌界中待了整整三十五億年了！”柯傲思提高了音量，說道：“你知道這種孤獨的煎熬是什么滋味嗎？三十五億年啊！就只有我們三個人……所以當清曉出現在混沌界并被混沌規則壓制的時候，我和我的兩個兄弟那種興奮的心情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你們應該都知道，馬迪時這個家伙極其好色，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撲了上去，準備將清曉拿下。清曉自然不會輕易投降，所以他們倆打了很久，直到太陰祖神蓋漪從馬迪時的劍下救下清曉為止。只是那時清曉不知道怎么回事，腦子好像出了問題，竟然在蓋漪與馬迪時大戰的時候偷襲了蓋漪，把蓋漪打成了重傷。你們可能不知道，我曾經跟馬迪時說過，下來的第一個女人歸他，而第二個女人必須歸我……”

　　“呵呵呵！原來是這樣啊！”陳賢搖著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說道：“馬迪時放棄了蓋漪繼續去追清曉，就是為了把蓋漪留給你。你們這些家伙，壞得真是徹底……”

　　“陳賢！你可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柯傲思大聲叫道：“三十五億年啊，就只有我們三個人，別說女人了，就算是個雌性動物來了，也能緩解我們一時的饑渴啊！可是沒有，什么都沒有！所以當真正有女人進來的時候，我們怎么可能放過她們！”

　　“你們真是一群敗類！”陳賢忍不住罵道：“把自己的無恥和齷齪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怪不得盤古和蓋漪見到你的時候，非要和你拼命不可！不過，后來你和蘇普洛不是抓到清曉了嗎，為什么把她交給蘇普洛了呢？”

　　“那還不簡單！”柯傲思笑著說道：“既然已經有兩個女人下來了，說不定以后還會有更多，所以我讓蘇普洛帶著清曉前往仙神界的界障處，一來是為了趁機捕獲更多的女人，二來，當然是我不想讓馬迪時一個人獨占好處。所以我要帶著他一起去尋找受傷的蓋漪，只有這樣，我們倆才會同時擁有一個女人……”

　　“唉！”陳賢嘆了一口氣，淡淡說道：“目前看來，至少蘇普洛并沒有參與你們倆這齷齪的勾當。”

　　“哈哈哈哈！那你可就錯了！”柯傲思大笑著說道：“蘇普洛這個家伙經常在自己創造的夢境中，去糟蹋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只是在現實中他還沒有這樣做罷了！但這并不代表著他是一個你可以當作朋友的好人……”

　　“呵呵！”陳賢輕笑了一下，說道：“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壞人啊！好吧！接下來的事情由我來說吧！盤古和蓋漪在你和馬迪時的威壓之下，本應該毫無反抗之力，但是就在那一瞬間，他們倆心意相通，察覺到你所創造的混亂的混沌時間規則，時間流速的無序漲落，給了他們倆一個瞬間的啟示。在仙神界之中，我相信存在著一個穩定的時間流動規則，而在這種規則之下，他們二人始終找不到任何一個陰陽合一的方法，無論用多快的速度將陰陽靈氣碰撞，都沒有任何結果。但是在你的混沌時間規則下，他們倆可以借助時間流速漲落切換的一瞬間，將他們倆陰陽靈氣的流動速度提升到光速以上。超越光速，是陰陽靈氣合二為一的唯一途徑，而我也在這個問題上卡殼了一千多萬年！”

　　“利用我的混沌時間規則……創造出超過光速運動的陰陽靈氣流……”柯傲思皺著眉頭，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輕輕搖了搖頭，表示還是不理解。

　　“超越光速流動的陰陽靈氣流相撞，就可以創造出極端有序的鴻蒙物質和終極有序均勻流動的時間規則！”陳賢接著說道：“所以在那個瞬間，盤古和蓋漪二人的氣息急劇暴漲，恢復了中等祖神的修為境界，他們借助混沌時間規則，將身上的陰陽靈氣流加速到光速以上，然后在你的身前發動了最后一次猛烈的碰撞。于是就在那個時候，他們二人用同歸于盡的招式，把你打成重傷。但是他們雖然犧牲了生命，卻創造了一個‘勢’遠遠高于混沌黑暗界的鴻蒙界和宇宙界！這一切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的，所以盤古和蓋漪他們倆并沒有完全理解鴻蒙界和宇宙界的運行規則，只是在他們臨死前的最后時刻，在新生的宇宙界背后，凝聚了一個小型的鴻蒙界，然后利用鴻蒙界的力量規則，在宇宙界的邊緣添加了一個‘勢’極高的鴻蒙界膜。剛開始的時候，重傷的你和你的兩個兄弟，是無法穿過這個界膜的！”

　　“不是……”柯傲思大聲叫道：“我還是不懂！在這個過程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你所說的鴻蒙物質究竟又是什么東西？”

　　“時間！”陳賢語氣堅定地淡淡答道：“其實，當年我還非常年輕的時候，在我的母星球上，有一群人天天都在研究宇宙的起源，當時他們就已經提出，我們的這個宇宙，是由大量的引力子和斥力子碰撞之后產生的。后來我妻子去世之后，我開始修行，這才知道，所謂的引力子其實就是我們常說的太陽靈氣，而斥力子正是太陰靈氣。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已經確定我們的宇宙，來自于一次太陽靈氣和太陰靈氣的劇烈碰撞。但是問題在于，碰撞之后呢？我年輕時候的母星球上，大家都在說，引力子與斥力子碰撞之后就湮滅不存在了。我對此也是深信不疑，直到之前某個人偶然說過的一句話提醒了我，在我的心中一直存在著一種慣性思維，一旦我認為是對的，就從來不會去懷疑。于是在我一生的歲月里，我一直按照我心中堅信的那些規則來做各種各樣的測試，結果自然是必然失敗的了！”

　　陳賢提到的，正是當時他剛剛給鳳娟重新打造軀體并種入記憶之后，他突然覺得柯小思說得對。柯小思說過，陳賢認為自己會給空白魂體寫入記憶，就慣性地確定，其他的高手們也一定都會。陳賢給自己設定了一個先入為主的概念，并將其不斷擴大。所以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開始審視自己一生之中，究竟還有哪些一直被視為正確卻還沒有證實其真實性的想法。

　　不得不說，陳賢一生之中有不少先入為主、一直認為正確的事情，比如引力子與斥力子相撞之后就會湮滅不存在了；再比如宇宙的規則一定是所有位界中最強大的規則，以宇宙規則為基礎的功法天下無敵；等等等等。

　　陳賢在那個時候突然頓悟了，因為盤古和蓋漪創造宇宙的時候，還不存在宇宙規則，所以太陽魂體和太陰魂體從來都不應該是宇宙規則的遵從者，而應該是宇宙規則的創造者。悟出了這些之后，那個答案就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阿賢！你的意思是……”李娟之魂驚訝地叫道：“引力子與斥力子碰撞之后，并沒有湮滅，而是化作了一種沒有質量、沒有能量、沒有自旋的，所有一切都為零的物質了？這就是鴻蒙嗎？還是……時間？”

　　陳賢微微一笑，說道：“陰陽合一創造出來的至高有序物質，我稱之為鴻蒙時間子，這是一種沒有質量、沒有能量、沒有自旋的特殊物質，它構成了宇宙至高有序規則的背景本體。世間萬物在其中運動的時候，伴隨著能量的交換，就必然會伴隨著鴻蒙時間子的交換，時間的流動也就由此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