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紀(jì)悠,暗戀了一個男生兩年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比不了那些七八年,卻成了我青春全部的記憶與遺憾
他叫司言,很帥,凌厲的五官卻慵懶的神態(tài)反差,任何女生都會多看幾眼
高一課間跑操,跑了一半主任讓隊伍停下來做總結(jié),我們停在籃球架下
高二的校服與高一不是同一種顏色,一眼便能辨認(rèn)出來,旁邊一個高二的班那時正上體育課,在我們旁邊的籃球場自由活動
烈日炎炎,樹蔭下樹影婆娑,幾縷刺目的陽光斜散下四周,一個身穿“李寧”白色長袖的男生,戴著遮陽墨鏡,略顯瘦削的肩骨隨動作移動
籃球架后的臺階上坐了一排人,他獨自在前面運球,偶爾一兩個男生來搶,他假動作躲過去,也不說話
正是午后,熱烈的陽光從樹蔭縫隙中滲透出來,照著少年律動身影,映射進我的眼中
主任說完了話,便又開始跑操
沒多久他們便離開了,看著離開的方向,大概是理三或者理四班,只有這兩個班的教室是在操場左邊
而跑完一圈下來,我沒再在人群中看到他的身影
半個多月后
室外美術(shù)課,我挽著李文一路說笑,這條去草坡的小路上長滿了櫻花樹,這會兒櫻花逐漸開放了,一簇一簇嫩紅引來很多女生駐足
我也不例外
我觀察著一小簇櫻花,殷紅的花瓣嬌小,呈半開的花苞狀,從中間隱約看到里面黃色的芯蕊
眼前突然一片陰影照下,我看不見里面的花蕊了
誰站哪兒不好?非要站來這里擋住人家?
我整理一個笑容轉(zhuǎn)過身,咫尺之間的距離,我只能看到這人的肩膀與被陽光覆裹,能看見細細絨毛的下顎
還以為是班上調(diào)皮的男生,這……是誰啊
我艱難的貼著樹枝從這人與樹的間隙中擠過去
其實這之間的空隙并不小,只是因為那根格外長的樹枝顯得空間狹小不少
那是片不大的樹蔭,少年半張臉隱沒在樹蔭下,下顎線條分明,校服外套拉鏈很低,并不修飾腿型的長褲卻意外顯得腿筆直勁長,穿了一雙粉色的籃球鞋
李文剛看完另一樹櫻花,過來喊我走
我聽到了,卻挪不動我的腳,為……什么
他捻起一小簇櫻花,轉(zhuǎn)過身的時候笑了,一把攔住身邊人的肩膀,把櫻花遞到那人眼前“看里面,我就說有蜜蜂”
他戴著墨鏡,鼻梁勁挺,笑的張揚
直到他消失在轉(zhuǎn)角,我才意猶未盡的收回目光,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身邊的同學(xué)都快走光了,李文一臉奇怪地盯著我
到了周末,我特意去了一趟操場左邊的教學(xué)樓,因為不確定他是哪個班,只能看看這兩個班的課表是在哪天有室外課
碰巧遇到三班還有幾個沒走的學(xué)姐,見我站在門口,熱心地問了我“妹妹,你找誰啊”
我窘迫了半晌,撒了個謊“我今天看見你們班有個女生很好看,想來找她交個朋友”
學(xué)姐湊的更近了些“誰啊,跟我描述一下,我?guī)湍恪?p> 我支支吾吾的回“就……一個短發(fā)的”
她們聽了我的話,彼此猜了起來,我悄悄松了口氣,湊進去看了眼課表,跟那天的時間一樣,是室外課
我便以為他是3班的
學(xué)姐卻突然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語出驚人
“妹妹,你不會是,喜歡誰吧”這么一說,幾個人都齊齊朝我看過來
我頓在原地,干笑著搖頭,急急忙忙出去了
他其實是四班的,后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發(fā)現(xiàn)了,或許是那天碰巧調(diào)了課
那次路過他們教學(xué)樓,忍不住上來看了看,我背靠著三班門口的墻壁,他正好從班上出來,我站在樓道與辦公室之間,發(fā)現(xiàn)他從意料之外的四班走了出來,他朝辦公室走,而門口正好就在我的對面
我離得近,便很容易看見我,他視線移到我身上,正好與我對視,對上他凌厲而狼性的目光,我忍不住站直身體,睜大了眼睛,他一邊走一邊咬住衣角把拉鏈拉下,始終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對上他眼神的那一刻,有那么一瞬,好像這世上只有我跟他了,他也是朝我而來
事實上,他一步不停地走過來,利落越過我進了辦公室,毫不在意剛剛與我無意的對視
我在原地愣了很久,腦海中全是他剛剛的模樣,準(zhǔn)備走的時候,故意朝辦公室里面望了兩眼,他脊背筆直,站在老師桌前,似乎正接受著訓(xùn)罵,怪不得剛才眼神那么兇,我在心里暗暗想
那之后,我好像總是能遇見他
吃飯的時候,體育課的時候,放學(xué)的時候,跑操的時候……奇怪,明明之前那么長時間都好像沒見過這個人
早上,總能看見他懶散的背著一個白色單肩包,因為比較高,他常常是以一種慵懶的姿態(tài)彎著腰的,方便聽身邊人講話,可能是一直打籃球的原因,他沒有駝背的跡象
他這個人啊,除了打籃球的時候,總是很慵懶,走起路來就像黑幫大佬一樣,身邊總是簇?fù)碇辶鶄€兄弟,要想接近他,可真是不簡單
就是以這種姿態(tài),每次見他用懶洋洋的一笑去回應(yīng)兄弟的玩笑,我心里都好像能被撥弄一下,他的笑總是有種莫名寵溺的感覺
我為此幻想過,要是他哪天也能這樣對我笑一下就好了
他一打起球來就像變了一個人,沒有了懶洋洋的感覺,神色變得張揚而肆意
我已經(jīng)觀察他一個多月了,在姐妹面前念叨了很多次,而我還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姐妹看不下去了,幫我走上前去跟他說話,他下意識便低下頭,晨間昏暗的食堂此刻仿佛也成了一種襯托
白色單肩包的少年
我躲的遠遠的,不敢讓他看見,悄悄觀察他跟姐妹的交談
他低頭在姐妹遞給他的小本子上寫了點東西,然后姐妹回來找我,要到了聯(lián)系方式
因為是住校生,一個月回去一次
我只是每天偷偷的看他幾眼,他沒有注意到我,我也盡可能的瞞天過海,除了關(guān)系最好的姐妹,沒有人知道我這份心思
他持續(xù)發(fā)著光,而我是那個躲在暗處追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