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還從未殺死過夜衛,并不清楚殺夜衛會不會獲得成就點。因此,此時沒有收貨成就點的提示,他并不能確定是沒殺死他。
夜衛是否尸首分離就是死了,他同樣不清楚。也許現在回到破廟,看看霍心悅的尸體還在不在,或許能找到答案。
不過,孟離立刻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他在隱隱之中有一絲預感,再回到那里,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三合莊,實再太過詭異,孟離現在一想到這三個字,就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至于第二個問題……
孟離看著眼前的一雙姐妹花,正滿眼期待地看著自己,似乎在等待他“拿主意”。
他的目光微微一閃,再度轉回到地上。
地上滾落的頭顱,仍圓睜著雙眼,臉上并看不出有多么驚訝的表情,顯然自己在殺他之時,他卻是沒有反應過來。
而正常人,在面臨這種情況時,即便身體來不及做反應,表情是絕對可以反應過來的。
原因或許只有一個,控制者無法用榮之憲的視角看到他眼前的狀況。
亦或者是視野受到限制。
那么,控制者應該是在遠處的某個地方對其進行控制。
想到這里,他忽然開口道:“麻煩問一下,莊主在嗎?”
何春娥姐妹一驚,詫異地看向地面的頭顱:
他是在……跟它說話?
等了一會,“榮之憲”沒有回答。
孟離忖思一下,然后雙手抱拳道:“請轉稟水莊主,此事純屬偶然,在下無意冒犯。”
他剛才忽然間想到,榮之憲在剛剛聽到自己的名字時,曾脫口而出:
“你是孟離?”
原來不是榮之憲認識自己,而是三合莊的人認識自己。
又等了一會,榮之憲的頭顱,忽然開口說話了:
“我會轉稟莊主。”
“啊——”
看見頭顱竟然開口說話,何春娥姐妹嚇得一下跳起,尖聲驚叫。
孟離飛快地用余光瞥了丫鬟小沫一眼,見她一臉沉靜,慢了半拍,才驚聲尖叫,“下意識”地退后兩步。
縣令夫人看著地上開口說話的頭顱,嚇得臉色煞白,幾欲昏厥,若不是妹妹扶著,只怕早倒了下去。
何春娥同樣是一臉煞白,渾身哆嗦。
莫說她倆,就連孟離,乍然聽見榮之憲的聲音,一顆心也是險些從桑眼里跳出來。
不過,他的臉上仍是故作平靜,悄悄咽了口唾沫,道:“多謝。”
榮之憲果然就是三合莊的人在遠程進行控制,孟離無法理解,這一點是如何做到的。
不得不說,水空城真是一個天才。
當然,也有可能,這是一個現成的秘法,水空城是照著學的。
但此刻孟離已暗暗決定,一定要遠離此人。
水空城的修為也許并不算太高,但著實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
現在,情形已經逐漸清晰了。
榮之憲外出之時,被三合莊捕獲,制作成夜衛。
然而,他修為全無,即便制成夜衛,不懼刀槍水火,卻仍然沒什么用。唯一有用的,就是他的身份。
因此,水空城將他放了回來,繼續做縣令。這樣,他就可以在暗中通過遙控榮之憲,掌控整個通運縣。
只掌控這樣一座縣城,似乎并沒有太大的用途。
這或許只是一個試驗,但這個“試驗”一旦成功,那么意義就太大了!
榮之憲的頭顱落在地上,無法動彈,只好轉了轉眼珠,看向他夫人:
“夫人,麻煩你把我的頭,放回到我的身體上。”
縣令夫人聽見這句話,眼睛一翻,昏死了過去。
“榮之憲”的眼珠再次轉動,看向何春娥。
何春娥本就瞪得極大的一雙眼睛再次睜大了一圈,她一把將懷里的姐姐丟在地上,向后猛退。
榮之憲的無頭尸體,突然站起來,撿起地上的短劍,大步走向何春娥。
何春娥驚得七魂出竅,牙齒“格格”作響,身體似乎也已經不受控制了,只勉力將身體靠在墻上。
“榮之憲”雖然沒有頭,卻精準地走到何春娥身前,一劍刺了上去。
它雖然不會武功,然而身體很強壯,“噗”的一聲,短劍刺入她的小腹中。再拔出時,帶起一團血花。
一劍之后,又接著刺出一劍,一口氣刺了七八劍,何春娥整個胸腹染滿了血,她滿臉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在她眼中儼然是大人物的姐夫,身體悄然滑落。
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不知道她會不會后悔,眼巴巴地跑到這里。
“榮之憲”殺死何春娥,又轉回身,走到妻子身前,將右腳高高抬起,猛然下跺。
“噗”的一聲,縣令夫人的腦袋就像一顆碎裂的西瓜,紅的、白的,流了一地。
做完這些后,他丟掉短劍,走回到自己的頭顱前,雙手抱起頭顱,“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可惜,戴得有些歪。
孟離全程都只是在做一個旁觀者,一動不動。
這時,他的目光一轉,看向丫鬟小沫。
小沫的臉上,驚恐和青澀全然不見了,換成了冷酷之色。
孟離暗暗點了點頭:看起來,三合莊的對夜衛的遠程控制之術并不完美,這位丫鬟小沫,應該是剛剛運作過來,就近接手榮之憲的控制權的。
甚至,她此刻已經悄然接手了控制權,剛剛榮之憲的行動,就是她操作完成的。
不過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
因為小沫的表情似乎有些惱怒,看他的目光并不太友善。
不管怎樣,是他給她帶來了麻煩。
小沫瞪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榮之憲身前,替他戴正腦袋。
然后,她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副針線,然后用肉色的線,細細地縫了起來。
她的動作很流暢,針線活極好,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孟離靜靜地看著她縫著。
針腳很密集,遠遠地幾乎看不出來。
小沫將榮之憲的腦袋跟脖子縫好后,又取出一條白布,將剛剛縫合的針腳裹住。孟離注意到,白布包裹脖子的一面,似乎涂抹了什么東西。
孟離相信,等白布解開后,針腳應該就看不見了。
看著她忙碌完,孟離實再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還能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