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回到最初的問題了。創造歸墟的顓頊大帝，是能夠離開的歸墟，所以歸墟必然有著某種方法可以離開，這是毫無疑問的。”

　　二師兄耐心的解釋道：“而自顓頊大帝合道之后，這份秘密被永遠埋葬在了歲月之中。”

　　“二師兄，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快點告訴我吧！”

　　顧擔心中燃起了火花，曾經二師兄給自己講故事的時候，每一次賣關子都代表著峰回路轉。

　　而這一次的峰回路轉，對他的影響是毋庸置疑的。

　　“顓頊大帝的確是不在了，可不代表當年所有親歷者都不在了。”二師兄笑盈盈的說道。

　　“什么？！”

　　顧擔聲音猛然拔高，“如此漫長的歲月，怎么會還有親歷者？”

　　“怎么沒有？難道神族的那位天皇不是么？”二師兄反問。

　　“這......”顧擔聞言微微一愣。

　　的確，顓頊大帝絕天地通后，成道者的壽命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可歸墟內部呢？雖然環境險惡至極，卻沒有被剝奪壽元！

　　不僅是神族的天皇還活著，就連八神將都還有幾個活得好好的！

　　除了出不來歸墟之外，好像完全沒有受到絕天地通的影響。

　　“歸墟雖然存在于浩蕩天地間，可其內的規則已經被徹底剝離。為了方便你理解，你可以將浩蕩天地當做一灘池水，而歸墟則是水面上的水泡。雖然水深無窮，可水泡內部卻又與水底截然不同。這造就了歸墟的牢不可破，卻也讓歸墟的規則徹底獨立于浩蕩天地之外。”

　　“正是因此，歸墟內部存活的生靈，恰巧避免了絕天地通的影響。說是幸運也好，不幸也罷，這就是事實。”二師兄聲音顯得很是平靜。

　　“可是......”

　　在那平靜的聲音中，顧擔卻感受到了其中蘊藏的大恐怖，“池水上的水泡不會只有一個，既然歸墟能夠擋住絕天地通的影響，那是否還有很多水泡能夠避開水底的吸引？而且能夠任意離去，不會將自己陷入囚牢之中？”

　　“你已經開始思慮一些深遠的問題了。”二師兄微微點頭，“而且說的沒錯。”

　　“啊？那樣的話，對于神族所造成的影響，真的有那么大么？”顧擔一時間竟覺得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那些神族模仿歸墟創造出一個獨立于外的小世界，直接躲進去就能避免受到天地感召的話，絕天地通的影響力毫無疑問會大打折扣。

　　二師兄先是靜靜的等顧擔回過神來，方才說道：“怎么沒有？你以為類似歸墟這樣的地方是能夠隨隨便便就能創造的？的確有一部分存在通過種種方法能夠暫時避免絕天地通的影響。可這種避免本身就已經消減了他們自身的影響。”

　　“不要覺得絕天地通是無敵的，沒有那種好事，也沒有一勞永逸的方法。人族面臨的問題，不是一位兩位大帝或是英雄能夠解決的。完全將希望寄托于一兩位大帝，這可不是立志成為圣賢的人該有的想法。”

　　顧擔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解釋道：“我本以為絕天地通會對神族造成很大的損失......”

　　“的確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在摸索出正確的方法之前，最初的那部分存在近乎死絕。正是因此才有后來人族迎頭追趕的機會，否則根本就沒有未來可言，無非是早點死和晚點死的區別罷了。”

　　二師兄正色道：“顓頊大帝對于人族的恩惠是無以言表的，這方面早已經有了定論。不要覺得有漏洞就顯得顓頊大帝能力不夠——正是因為有漏洞才有絕天地通的存在，才會有歸墟的誕生。不可能什么好事都輪到人族，我們有辦法制造囚籠，他們自然也能憑此創造福地。一啄一飲之間，自有其道。”

　　顧擔表情再度變得嚴肅起來，好似有什么沉甸甸的力量壓在了心上，認真道：“我明白了。”

　　“那就讓我們說回正題。歸墟中存活的生靈雖然要忍受歸墟本身的折磨，卻能夠避開絕天地通的影響。的確有一位存在，自上古存活至今，還留在歸墟之中。”二師兄的神色露出明顯的欽佩，語氣中滿是毫無保留的贊嘆。

　　“難不成是黃帝？”顧擔仔細思索了一番二師兄透漏給自己的消息，發現唯一能夠對得上號的，大概唯有另一位大帝了。

　　“你猜對了。”

　　二師兄展顏一笑，道：“黃帝與顓頊大帝一同謀劃了絕天地通，只不過真正施行的人選是顓頊大帝。而黃帝，則要作為人族的另一道屏障鎮守歸墟。”

　　“鎮守歸墟？”

　　顧擔眼中流露出濃重的不解。

　　二師兄神色肅然的說道：“不要以你現在的目光去揣度過去所發生的事情。在絕天地通之前，誰也不敢保證這樣的計劃能否成功，亦或者是否會太過成功。留下種種后手是必然之道。歸墟作為計劃之中的一部分，要作為絕天地通前的第一次實驗自然是重中之重，目標更是放在了神族的三皇身上。若是沒有一位大帝親自鎮守，誰能放心的下？”

　　“正是基于這樣的原因，黃帝選擇了鎮守歸墟。至于絕天地通的計劃，交給了更加年輕的顓頊大帝去做。這樣一來，若是歸墟成功自然是好，就算失敗，也有黃帝緩沖，讓人族不至于一敗涂地。”

　　顧擔連連點頭，這的確是他沒有考慮到的事情。

　　從現在的目光看過去，看到的只是結果，自然會覺得當時的人本身的選擇很有缺陷——哪怕那個人榮光無限也一樣。

　　可在結果發生之前，對于當時的人而言，一切都是一場豪賭，由不得半分懈怠。

　　當目光超脫了時代之后，再去點評前人的所作所為來滿足自身的“眼光”，未免有些可笑。

　　“那黃帝現在在哪里呢？”顧擔回過神來，立刻頗為興奮的問道。

　　自己馬上就能夠親眼見到屬于人族故事傳說之中的大帝！

　　世上還有什么比這更值得興奮、激動的事情嗎？

　　“就在山門里啊，你不是早就見過了嗎？”二師兄擺了擺手，似笑非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