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們茍且躲著,小打小鬧的在人間作亂,最終還是會(huì)(huì)再回來的,與其等他們找上門,不如主動(dòng)(dòng)迎戰(zhàn)(zhàn)。”江允看著陸神棍。
“陸璟言,你還要繼續(xù)(xù)呆在陰陽(yáng)司嗎?”聞言,陸神棍垂了垂眸,“我本是個(gè)(gè)罪孽深重之人,如今這樣,算是安穩(wěn)(wěn),沒必要…”
江允看著他,陸神棍生前還是個(gè)(gè)名門之后,因戰(zhàn)(zhàn)亂時(shí)(shí)分,留洋歸來的他,卻發(fā)(fā)現(xiàn)(xiàn)家族已滿門被滅,仇人無他,昔日里還友好往來的劉家家族。
占了他家的府邸,錢莊,商鋪。
陸璟言隱姓埋名,隱忍暗中組建了一支幫會(huì)(huì),終于有一天,屠盡了當(dāng)(dāng)時(shí)(shí)的滅門仇人。
這種殺戮,即便他帶到陰曹地府,那都是要受到烹煮之邢的,當(dāng)(dāng)時(shí)(shí)的玉欽受罰將他保了下來。
“怕死嗎?”陸神棍搖了搖頭,“當(dāng)(dāng)然不怕,”早就死過一回了,再死,也不過就是魂魄盡散而已。
“那就跟上,別磨磨唧唧的。”
“是。”
魔族。
江允擰著眉,彎腰將手貼近地面,感受著能量波動(dòng)(dòng)。她的寒天戟還遺留在魔族廢墟,還是得找回來的。
陸神棍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雖然這里已被全面封鎖,但總有可能會(huì)(huì)有漏網(wǎng)(wǎng)之魚。
“往那邊,”她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能量波動(dòng)(dòng)。
蒼梧深淵。
無數(shù)(shù)盤繞的惡靈,開始波動(dòng)(dòng)了,他們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能量波動(dòng)(dòng)。
這里,被鎮(zhèn)(zhèn)壓了許多惡靈,遠(yuǎn)(yuǎn)比魑魅魍魎厲害。
“安靜,”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們便噤了聲,這老不死的,被鎖了這么多年了,久到他們都不記的年份了,還活著。
要不是他,早都沖出去了。
…
“玉…江允,”陸神棍指著遠(yuǎn)(yuǎn)處一座高山,這會(huì)(huì)兒還冒著熱氣,感覺隨時(shí)(shí)會(huì)(huì)噴涌而出。“有可能在那里,”
極熱之地,所以自己的感應(yīng)(yīng)才那么弱。“去看看。”
兩道身影,快速往高山而去。
山腳下,正欲再繼續(xù)(xù)往下的江允,卻是臉色暗了暗,“等一等,”陸神棍也停了下來,“有人在動(dòng)(dòng)我的身體。”
她明明出來的時(shí)(shí)候,已經(jīng)(jīng)門窗緊閉,而且符陣壓底,還能有人動(dòng)(dòng)她的身體。“我回去看看。”
江允身體一激靈,再睜開眼時(shí)(shí),整個(gè)(gè)人被綁了個(gè)(gè)結(jié)(jié)實(shí)(shí)。
一道陌生的女人面龐,笑瞇瞇的將一道血紅色的符紙,貼在了她的眉心。“叫江允對(duì)吧?我叫祝英,見過你幾次,”
江允瞪著她,手上動(dòng)(dòng)不了,魂魄也被禁錮的死死的,“這個(gè)(gè),就是為了防止你生魂出竅的,”祝英咯咯的笑著。
“你放心,等把你的尸體煉成了行尸,要是巫王大人看得上你的魂魄,給他當(dāng)(dāng)個(gè)(gè)肥料,也是你的福氣。”
江允心沉,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fèi)功夫,看來這個(gè)(gè)祝英便是魔族中人了。
車上,還有好幾個(gè)(gè)被捆的,頭上被罩著黑布袋,很快,江允也被悶了個(gè)(gè)結(jié)(jié)實(shí)(shí)。
搖搖晃晃中,“到了,都搬下來。”
“走走走,”
“快點(diǎn)(diǎn)搬。”
江允頭上的黑布被掀開,車顛簸的她腦子不清醒。
眼中所及之處,她倒吸了一口冷氣,那是什么,一道巨大的,血池,他眼角驟然一縮,周圍一圈密密麻麻的符文。
池內(nèi)(nèi)猩紅色的液體還在鼓著泡,時(shí)(shí)不時(shí)(shí)的還有尸體被投入進(jìn)(jìn)去,“煉化又失敗了,”
“這一批質(zhì)(zhì)量也太差了,”
江允還沒來得及看清,就已經(jīng)(jīng)被推著站了起來,“趕緊走,走走走,”
排成一長(zhǎng)條,用繩子一起串著。
“這個(gè)(gè),我預(yù)(yù)訂了,不要和我搶,”江允壞了她的事不止一次,祝英可還記著呢。
“放心,留給你。”
像是流水線一般,一個(gè)(gè)個(gè)(gè)的被拉了進(jìn)(jìn)去,“放血放干凈點(diǎn)(diǎn),”茅草屋內(nèi)(nèi),傳來一聲怒喝,“知…知道了。”
江允咬著牙根,魔族之人,當(dāng)(dāng)滅。
說他們是人,那是高看了,全是一群披著人皮的畜生。
她現(xiàn)(xiàn)在,還不能沖出去,一直沒能找到她們的藏匿之地,現(xiàn)(xiàn)在是最好的機(jī)(jī)會(huì)(huì)。
“下一位,”一個(gè)(gè)個(gè)(gè)活生生的人在被宣告死刑,“等一下,先停,大巫師詔令,先把她們關(guān)(guān)起來。”
嗚嗚咽咽的聲音這會(huì)(huì)兒四起,“吵什么吵,”祝英不耐煩的,往外走著,走到了江允面前,“等我回來,”她滿是笑的臉上,眼睛是卻是藏著滿滿的殺意。
…
“最近冥界的陰差,都在大肆追查,你們的抓捕數(shù)(shù)量太少了。”大巫師坐在最前方,發(fā)(fā)白的頭發(fā)(fā),面上都是皺紋,一雙眸子,卻是清亮得很。
“抓補(bǔ)(bǔ)太多,很同意引起懷疑的。”現(xiàn)(xiàn)在抓的都是孤兒,單身的女子或是男子,就算失蹤,在人間也不會(huì)(huì)引起慌亂受到冥界注意的。
咚,大巫師的拄拐重重的落在地板上,“無能,”他說著咳了咳,“你們想辦法,去那些山村,把一個(gè)(gè)村子的都抓來,速度行事,不能再拖了。”
“是。”
祝英站在最后方,面露愁色,心想大巫師,說的還真是簡(jiǎn)單吶。
“巫王大人要的純陰女子魂魄,你抓到?jīng)]。”風(fēng)(fēng)巫師突然走到她面前,“抓到了,還沒來得及…”
“直接把活人帶去,別麻煩了,”祝英一噎,她還想把身體留給自己呢,“是,”這下…全泡湯了。
…
江允把頭磕在地上,那符跟長(zhǎng)在身上一樣的,弄都弄不掉,“把她帶走,”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yīng),就被推行著往外去了,黑布再次被罩上。
隱隱約約透過一絲縫隙,她看著地底下,符文越來越密集,整個(gè)(gè)魔族之地都被大大小小的符陣覆蓋,難怪找不到他們。
砰…她甩在了地上,磕的肩肘疼,她已經(jīng)(jīng)要被綁成粽子了。
黑布袋一掀開,它下意識(shí)(shí)地瞇了瞇眼睛,打量著周遭的一切,一個(gè)(gè)洞穴,很大的洞穴。
石桌,石床。
押解她的人把她扔到這里就走了,她的腳并沒有被捆住。她雙手朝后背著困難的起了身。
巫王…在哪兒?不過是魔族的分支,還能如此蒼狂。
只是沒成想,這一扔,就沒有人來搭理她了。
人間,陸神棍屋內(nèi)(nèi)外查看了個(gè)(gè)遍,江允有可能去的地方,也找遍了。
“她被抓走了,很有可能是被巫江的人抓走的。”他甚至已經(jīng)(jīng)有些肯定了,白無常和他對(duì)上視線,“先上報(bào)(bào),”
叩叩叩…門被敲響,陸神棍和白無常一同看過去,“江允,在不在,”青玄子語(yǔ)氣急促,“在嗎?”
下一秒,他已經(jīng)(jīng)準(zhǔn)(zhǔn)備翻窗進(jìn)(jìn)來了。
砰…玻璃被撞了個(gè)(gè)稀碎,青玄子看向屋內(nèi)(nèi)漆黑,正打算起身,一陣陰風(fēng)(fēng)刮過,兩道身形在他面前閃現(xiàn)(xiàn)。
“陸…白…”他兩邊看去,磕磕巴巴,這兩位怎么會(huì)(huì)在這兒,“我來找江允的,她是不是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陸神棍皺著眉,“這個(gè)(gè),”青玄子捧著一個(gè)(gè)三角符紙,“當(dāng)(dāng)時(shí)(shí)也就是試一下,我?guī)煾的潛緯稀?p> “說重點(diǎn)(diǎn)…”白無常打斷了他。
“就是江允也有一個(gè)(gè)一模一樣的,叫生死結(jié)(jié)。原本我就是想試一下,結(jié)(jié)果,”青玄子指著這會(huì)(huì)兒已經(jīng)(jīng)快要黑透的三角符紙,只會(huì)(huì)邊上一點(diǎn)(diǎn)黃了。
“已經(jīng)(jīng)超出可以感受到她生命跡象的范圍了。”他這話一出,一道陰風(fēng)(fēng)再閃,連帶著他手里的符結(jié)(jié),一同消失。
他一臉茫然,怎么都…走了。
魔界。
江允并不知道這是何處,但是身上口袋里有個(gè)(gè)東西貼著,總覺得灼熱異常,既然沒人管她。
那…她還是先想辦法把這個(gè)(gè)繩子給解決了吧。
找了處稍微銳利的石巖,來回摩擦,也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時(shí)(shí)間,終于給解開了。
她一把掀掉了眉心的符紙。
洞穴們被鎖得很緊,外面還有人看守,一時(shí)(shí)半會(huì)(huì)兒也出不去。
她伸手掏著口袋,看著眼前漆黑如墨的符結(jié)(jié),才想起這不是青玄子上次給自己快遞過來的東西嗎?
這玩意兒,怎么變的這么黑了?
不行,自己要想辦法傳信出去,好讓冥界知道這處地方。
生魂離體的她,并不敢四處飄蕩。直至天色暗了下來,她才敢飄出洞穴,看向天空若隱若現(xiàn)(xiàn)的符文,她直接撞了一回,被硬生生彈回來了。
這玩意兒,克制靈魂。
難怪他們都是借助煉化的僵尸去到人間。
冥界。
“準(zhǔn)(zhǔn)備封魔仙陣。”九幽下令道。
“這么快,”閻羅皺了皺眉,“連魔族之地尚未探測(cè)清楚,只是一個(gè)(gè)玉欽,你就這么沖動(dòng)(dòng)了嗎?萬(wàn)一打草驚蛇,”閻羅端坐,雙手交疊著。
九幽看向閻羅,“如果玉欽夠聰明,她會(huì)(huì)想辦法傳信給我們,”
“我覺得冥君說的對(duì),”日游沉聲道,“最近人間,多了很多失蹤案,魔族恐怕大舉動(dòng)(dòng)了,拖不起。”
閻羅被反駁回來也不惱,“那就依冥君所言。”
魔界。
祝英打量著新煉化的僵尸,雖然命格沒有江允那個(gè)(gè)女人這么完美,但勉強(qiáng)(qiáng)給夠用了,現(xiàn)(xiàn)在這具軀體,已經(jīng)(jīng)開始腐爛。
她可不喜歡腐爛生蛆的身子,到處亂跑。正在她魂魄離體,打算躺入新的軀體時(shí)(shí)。
只感覺有什么東西勒住了自己的喉嚨,她雙手抓著,艱難的回身,看向江允手中抓著的黑色鎖鏈,“你…”
“你什么?”江允笑了笑,手上一用力,祝英的魂魄徹底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