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被應(yīng)鐘這句話說愣住了,這是可以直接說的嗎?不過林世明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回答道:
“我這城主府可下不了這個命令,商業(yè)一道,向來是郢山城的商會負責的,歷任城主不是沒想過把商貿(mào)抓在手里,只是玉清山脈山路崎嶇,時常還有妖怪野獸及山賊盜匪,商隊的實力遠遠超過城主府,而他們也按時交商稅,我就更沒辦法管他們了。”
應(yīng)鐘摸了摸下巴,思索著說道:“所以就是這群商人想發(fā)不義之財了,現(xiàn)在看來城主府也管不了他們,那只能靠我們自己了啊。”
柏書霖看起來很失望,不過應(yīng)鐘又問起一件事:“你們這的物價,我上次來看還是挺正常的,是因為廬江和靈榆城的原因嗎?”
林世明點了點頭,說道:“因為玉清山脈的原因,從云山城往這里運的貨物都會提價,但是也沒有現(xiàn)在這么高,因為南邊還有廬江城和靈榆城,但現(xiàn)在南邊被黑霧隔絕,商隊只能從云山城運貨,物價自然就又提高了。”
應(yīng)鐘聽到云山城,眼睛眨了眨,反應(yīng)過來自己并不能在那里的商會說得上話,也就放棄了壓這些人一頭的想法,只能想想其他辦法。
如果黑霧能退去就好了。柏書霖和林世明的心中都想到了這個問題,黑霧退去,商路打通,他們就不能壟斷商品。
應(yīng)鐘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他覺得這并沒有什么用處。首先,他還不知道怎么解決黑霧;其次,兩座空城,在靈榆城毀壞殆盡、廬江城平民暫時不能回去的情況下,商隊真的很難穿過來。
所以還是得淦他娘的,應(yīng)鐘覺得還是直接找商會談?wù)劊瑑扇艘矝]有其他辦法,又能怎么談?總不能上去就說讓人家不賺錢吧?
……
“你們掙這些黑心錢,你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還提價,我提尼瑪?shù)膬r!”看著應(yīng)鐘上來就直接發(fā)火,兩人目瞪口呆。
話說三人既決定找商會談?wù)劊虝膊緩玫÷@兩位城主,于是在城里最大的酒樓擺了一桌宴席,邀請三位來談?wù)勊^的物價問題。
應(yīng)鐘在赴宴之前拉住兩人,對他們囑咐道:“一開始他們肯定跟咱們打馬虎眼,咱們也跟他們打這個馬虎眼,等吃完飯也差不多了,再把話題往物價上引,他們肯定抱怨現(xiàn)在生意不好做什么什么的,你們倆就別管了,讓我來,我有把握。”
吃飯的時候確實如他所說,幾個商戶東拉西扯,就是不說物價問題,一頓飯吃完,終于有一個商戶提出了這件事,本來人家那邊都準備好做一番口舌之爭了,沒想到應(yīng)鐘上來就是一頓罵。
對面幾個商人本來注意力都在林世明和柏書霖身上,至于他們帶來的那個年輕人,大概是過來長見識的子侄吧,現(xiàn)在他們對應(yīng)鐘的印象變成了“愣頭青”。
對面一個體型富態(tài)的商人開口道:“公子何出此言啊?我們好不容易從云山城拉來的貨,賺點辛苦費還不行嗎?那我們不是白跑一趟嗎?”
應(yīng)鐘吼完一嗓子之后就變得平靜下來,聞言表情揶揄地問道:“辛苦費?辛苦費值十倍的價錢?”
那胖子面色不變,點點頭道:“值啊,怎么不值?”
應(yīng)鐘本來也沒打算比臉皮厚,只是從身后的布包里拿出來一袋白砂糖,這是余琳她們帶過來的,隨手放在桌上,問道:“各位知道這是什么嗎?”
對面眾人瞅了一眼,這不就是白砂糖嘛?拿這出來有什么用?胖子就說了一句:“這是白砂糖。”
應(yīng)鐘卻搖搖頭道:“這不是白砂糖。”
胖子心想你還能玩出什么花來,也不順著他的話繼續(xù)問,而是說道:“這就是白砂糖。”
應(yīng)鐘指了指白砂糖問道:“你說它是白砂糖?憑什么?”
胖子心道,這小子這一手有點意思啊,開口說道:“顏色潔白,顆粒結(jié)晶均勻,不是白砂糖是什么?”
應(yīng)鐘又搖了搖頭,拿了一顆扔進嘴里,吐字不清地說道:“我是問你它為什么叫白砂糖?”
胖子心想你跟我耍猴呢?也沒心思跟他過家家了,直接說道:“白砂糖就是白砂糖,哪有什么為什么?”
應(yīng)鐘已經(jīng)吃完了嘴里的糖,慢悠悠地說道:“我告訴你吧,這叫霜糖,不叫白砂糖,你別問我為什么,因為我想叫它什么,它就得叫什么。”
這小子好狂妄,對面眾人都這么想,胖子也不耐煩道:“林城主,柏城主,你們就是這么跟我們談的?”
兩人眼觀鼻,鼻觀心,雙眼無神,好像在神游天外,完全沒有回答的意思。
應(yīng)鐘敲了敲桌子,嚴肅道:“行了,不跟你們兜圈子了,我是云山城飴糖齋的大掌柜,你們涉嫌倒賣我們店的白砂糖,今天被我發(fā)現(xiàn)了,按照每戶賣出的白砂糖,每一斤繳納百倍的罰金并且追回剩余的白砂糖,凡是拒絕的,以后一律不得與云山城進行買賣,聽懂了嗎?”
對面一群掌柜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應(yīng)鐘,只有那胖子還說了一句:“咳咳,在下郢山商會會長錢如海,還請閣下不要說笑。”
應(yīng)鐘一拍腦袋,唉聲嘆氣道:“我就知道想找你們多拿點錢行不通,不過沒事,那這樣吧,以后賣給你們的白砂糖,一律十倍價錢,至于你們回來賣多少,我也管不著,就這樣吧。”
說完,應(yīng)鐘就招呼兩人離開了,沒有顧及對面那群商人的莫名其妙。
走出酒樓,柏書霖和林世明不由得向應(yīng)鐘問道:“你說了一大堆,好像都是廢話啊?”
應(yīng)鐘還是搖頭,只是說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
看著三人大搖大擺地走了,一樓門口一人立刻走上去,對那商會會長報告,錢胖子摸了摸肚皮,若有所思。
……
由于應(yīng)鐘一再保證,到了明天一切都會有分曉,林世明才安心回了他的城主府。
至于柏書霖,在回到廬江鎮(zhèn)的時候,還是一頭迷霧,面對余琳的詢問,就把剛剛的談判過程說了一遍
聽到應(yīng)鐘一拍桌子喊出那句話,余琳都笑出豬叫聲了,宋嵐珺卻問道:“相公難道就是給他們提價?這沒什么用吧?”
應(yīng)鐘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那么簡單,我說給白砂糖提價,這個確實沒什么用,大不了他們不買,但是他們現(xiàn)在知道我是誰了,不得把我查清楚嗎?今天到場三個人,就我一個背景沒搞清楚,等他們查清楚,明天也就差不多了。”
宋嵐珺明白了什么,說道:“相公還是想用青云宗來壓他們嗎?只怕他們不認啊。”
應(yīng)鐘只是嘆了口氣,說道:“不然還能怎么辦呢?我們又搞不起商戰(zhàn),只能以勢壓人,城主府不行,那就只有青云宗了。”
宋嵐珺擔憂地問道:“那青云宗不會怪罪相公嗎?畢竟相公又借了他們的勢。”
應(yīng)鐘擺了擺手道:“這個不是問題,那群白胡子老頭還有求于我。”
只是那黑霧,又該怎么破呢?應(yīng)鐘看著天空,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