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北京城崇禎皇帝正在思索如何對(duì)待登萊地區(qū)(qū),而內(nèi)(nèi)閣首輔溫體仁也在考慮,相比于崇禎皇帝需要翻看資料自己考慮。溫體仁就不需要那么多輔助的資料,在將袁崇煥送入大牢帶來的巨大勝利后,乘勝追擊以彈劾登萊地區(qū)(qū)的政治行動(dòng)(dòng)也在緊鑼密鼓的展開。而隨著登萊軍告捷的公文從登萊一路高唱到北京城內(nèi)(nèi),那些曾經(jīng)(jīng)的彈劾抹黑反而變成了笑話。
對(duì)于朝廷多個(gè)(gè)勢(shì)力來說這是重磅消息,在朝廷大員眼中,登來一直是一個(gè)(gè)相對(duì)特殊的存在。內(nèi)(nèi)閣官員與各部官員,雖然手中沒有崇禎皇帝那樣手中有上一任天啟帝保留下來的書信公文,但是大家都很清楚,登來地區(qū)(qū)與天啟帝的關(guān)(guān)系很密切。
而登萊地區(qū)(qū)頗有一些針扎不透水潑不進(jìn)(jìn)的情況,在天啟年間,閹黨與東林黨的政治斗爭(zhēng)中,魏忠賢曾經(jīng)(jīng)派出閹黨成員進(jìn)(jìn)入登萊地區(qū)(qū),以重新恢復(fù)(fù)礦監(jiān)(jiān)的形式插入釘子。但是當(dāng)(dāng)時(shí)(shí)的天啟帝卻第一時(shí)(shí)間就訓(xùn)(xùn)斥了魏忠賢,隨著閹黨的成員離開登萊,當(dāng)(dāng)時(shí)(shí)被排擠打壓的東林黨成員也動(dòng)(dòng)了心思,上了一封以協(xié)(xié)助登來加強(qiáng)(qiáng)對(duì)遼東援助的名義請(qǐng)求前往登萊的折子,結(jié)(jié)果被留中不發(fā)(fā)沒了下文。
導(dǎo)(dǎo)致整個(gè)(gè)天啟年間,閹黨與東林黨的黨爭(zhēng)中確實(shí)(shí)沒有波及到登萊地區(qū)(qū)。雖然沒有天啟帝與登來地區(qū)(qū)雙方的公文折子,但是各部官員卻很清楚,登萊地區(qū)(qū)的各地官員任免卻是由天啟帝直接負(fù)(fù)責(zé)(zé),戶部,兵部吏部,都不能進(jìn)(jìn)行任何插手。不過與其說是任免由天啟帝直接負(fù)(fù)責(zé)(zé)。更確切的說在萬歷末年到天啟整個(gè)(gè)執(zhí)(zhí)政過程中,登來地區(qū)(qū)的官員變化非常小。保留原有官位,官職接到的最多就是天啟皇帝個(gè)(gè)人的嘉獎(jiǎng)(jiǎng)。
而天啟年間登萊地區(qū)(qū)既不屬于閹黨也不屬于東林黨,甚至與清流也沒有任何瓜葛的現(xiàn)(xiàn)實(shí)(shí),在天啟7年執(zhí)(zhí)政過程中,登萊地區(qū)(qū)也并非是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但是從結(jié)(jié)果上來看,戶部兵部確實(shí)(sh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這種獨(dú)(dú)立于整個(gè)(gè)朝廷之外,或者說獨(dú)(dú)立在官僚體系之外的地區(qū)(qū),對(duì)于整個(gè)(gè)官僚體系來說,反倒是巨大的威脅。
但是從總體上來看,這種獨(dú)(dú)樹一幟的政治地位,在天啟一朝一直被天啟帝保存,而隨著崇禎皇帝繼位,在初期依舊保留了這種獨(dú)(dú)立狀態(tài)(tài),而現(xiàn)(xiàn)在女真人南下,對(duì)于整個(gè)(gè)大明王朝來說是非常大的震動(dòng)(dòng)。而風(fēng)(fēng)頭正盛的東林黨也希望借著這次機(jī)(jī)會(huì)(huì),以獲得登萊地區(qū)(qū)的想法。
畢竟相比于整個(gè)(gè)大明文武不合的情況。在登來卻沒有出現(xiàn)(xiàn)過。甚至于登來地方的文官與武官的配合程度,在整個(gè)(gè)中華歷史上都是非常難得的。以至于這種堅(jiān)(jiān)固的堡壘甚至無法從內(nèi)(nèi)部進(jìn)(jìn)行攻破。而登來這個(gè)(gè)要糧有糧,要槍有槍,要兵有兵的地區(qū)(qū),是哪個(gè)(gè)政治勢(shì)力都希望握在手里的。隨著大家將袁崇煥作為替罪羊投入大獄,大家也想希望借著這次朝廷政局的巨大波動(dòng)(dòng),來通過更強(qiáng)(qiáng)烈的外部動(dòng)(dòng)蕩敲開登萊這個(gè)(gè)獨(dú)(dú)立體的縫隙。
而登萊在遼東作戰(zhàn)(zhàn)大捷的消息,也將這些有想法的政治勢(shì)力的念頭給切斷了。畢竟如此大的勝利,在整個(gè)(gè)與女真人的作戰(zhàn)(zhàn)中都是非常罕見的。而手中有如此大戰(zhàn)(zhàn)果的登萊,很顯然已經(jīng)(jīng)形成了一股單獨(dú)(dú)的勢(shì)力。現(xiàn)(xiàn)在誰的拉攏在這種情況下都顯得可笑。唯一能做到的可能就是與其進(jìn)(jìn)行合作。畢竟如果不能收下當(dāng)(dāng)狗,那只能作為自己最有利的政治盟友。
但是對(duì)于溫體仁來說也并非是完全需要這個(gè)(gè)盟友,畢竟在他的手中有比崇禎皇帝更多的消息,現(xiàn)(xiàn)在沈陽城已經(jīng)(jīng)被遼東義軍攻破。這支義軍需要朝廷的認(rèn)(rèn)可,更需要朝廷中大員的政治支持。如果可以說動(dòng)(dòng)關(guān)(guān)寧錦防線剩余部將以及登萊支持,與沈陽成為中心,在沈陽周邊打一場(chǎng)大規(guī)(guī)模的戰(zhàn)(zhàn)略決戰(zhàn)(zhàn),很有可能一股消滅女真人。
想到這里的溫體仁決定讓這一封已經(jīng)(jīng)到達(dá)(dá)北京城7天的信件,交給崇禎皇帝。
不過再將這份折子交代給崇禎皇帝之前,還是需要潤(rùn)色一下的。至于如何潤(rùn)色?無非就是將本不存在的朝中東林黨成員。在這場(chǎng)攻破沈陽的戰(zhàn)(zhàn)爭(zhēng)中加一些戲份,以至于不會(huì)(huì)出現(xiàn)(xiàn)東林黨一事無成的現(xiàn)(xiàn)象。
當(dāng)(dāng)然這些也是需要前期準(zhǔn)(zhǔn)備的,在內(nèi)(nèi)閣諸位大人得到這份公文的經(jīng)(jīng)過上就有一些波折。或者是有利于溫體仁的巧合,相比于登萊地區(qū)(qū)將告捷的公文傳遞到北京,沈陽城被義軍攻陷的消息卻不能大張旗鼓的進(jìn)(jìn)入北京城。而這份信件也是在皇太極撤離薊州,東林黨人在路上截獲的。而在截獲這份公文之后,文體人就以私人名義發(fā)(fā)送了一封信件傳達(dá)(dá)向沈陽城。但是距今為止雙方之間其實(shí)(shí)并沒有更確切的通訊,畢竟距離實(shí)(shí)在是太過于遙遠(yuǎn)(yuǎn)。
但是溫體仁以自己現(xiàn)(xiàn)有的政治地位向沈陽城義軍傳達(dá)(dá)了一定的官職許諾。有人會(huì)(huì)想到其實(shí)(shí)趙率教更早于整個(gè)(gè)計(jì)(jì)劃之前就已經(jīng)(jīng)回到山海關(guān)(guān),這里就要不得不提一個(gè)(gè)歷史上不存在,但是發(fā)(fā)生在趙率教身上不可避免的事情。因?yàn)櫞w率教為了更快返回山海關(guān)(guān),整個(gè)(gè)隊(duì)(duì)伍直接從關(guān)(guān)寧錦防線撤往山海關(guān)(guān)。在通過錦州時(shí)(shí),身穿繳獲后金軍甲胄的趙率教部被部分留守軍官判定為后金軍,雙方發(fā)(fā)生了短暫的交火。趙率教雖然沒有受致命傷,但是在后期快速回返的過程中,還是因?yàn)檳曇o(jì)大,到達(dá)(dá)山海關(guān)(guān)時(shí)(shí)已經(jīng)(jīng)在昏迷狀態(tài)(tài)。那時(shí)(shí)候已經(jīng)(jīng)是二月二十了,而且皇太極安排的最后壓軸兵馬剛剛離開不過三天時(shí)(shí)間,整個(gè)(gè)北京城還是在戒嚴(yán)(yán)的狀態(tài)(tài)。二月二十五趙率教的折子才送到北京城,那時(shí)(shí)候整個(gè)(gè)北京城都是彈劾登來的消息。而沈陽城發(fā)(fā)過來的消息是二十八日才到的。
至于趙率教為什么沒有提前將報(bào)(bào)捷的公文發(fā)(fā)送到北京城?事實(shí)(shí)情況是沒有任何信使都不能夠安全的到達(dá)(dá)北京城。而且沈陽的書信就如上文提到的并不能明目張膽,大張旗鼓的前進(jìn)(jìn)。
這份被溫體仁潤(rùn)色過的折子放在崇禎案頭的時(shí)(shí)候,年輕的崇禎皇帝更是欣喜萬分。如果遼東有這么一只義軍存在,那么就說明整個(gè)(gè)遼東地方出現(xiàn)(xiàn)了一只獨(dú)(dú)立于關(guān)(guān)寧錦守軍與登萊軍以外的一支不僅具備戰(zhàn)(zhàn)斗力而且占據(jù)(jù)絕對(duì)有利位置的特殊武裝。而現(xiàn)(xiàn)在如果自己明確給這些義軍一些官職官位。再配合關(guān)(guān)寧錦的兵馬與登萊軍很有可能一鼓作氣重新光復(fù)(fù)沈陽。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現(xiàn)(xiàn)在登來軍并不會(huì)(huì)如他的意,畢竟現(xiàn)(xiàn)在登來軍很清楚,現(xiàn)(xiàn)在的情況大明根本出不起這次戰(zhàn)(zhàn)略決戰(zhàn)(zhàn)所需要的物資和財(cái)(cái)力,登來軍這次遼東作戰(zhàn)(zhàn)其實(shí)(shí)總體花費(fèi)(fèi)是非常大的,如果單從成本上來計(jì)(jì)算,遠(yuǎn)(yuǎn)遠(yuǎn)(yuǎn)超過薩爾滸之戰(zhàn)(zhàn)的開支,而且關(guān)(guān)寧錦防線的明軍也不會(huì)(huì)主動(dòng)(dòng)出擊。
但是崇禎皇帝卻并不會(huì)(huì)考慮這些。心情激動(dòng)(dòng)的他決定召集內(nèi)(nèi)閣成員開會(huì)(huì),商議此事的具體安排。
而同樣欣喜的是南太政治局,通訊船只在恢復(fù)(fù)東來與遼東的海上運(yùn)(yùn)輸之后,第一時(shí)(shí)間就將信件傳達(dá)(dá)到了南太,整個(gè)(gè)南太政治局都是激動(dòng)(dòng)不已,畢竟隨著遼東戰(zhàn)(zhàn)斗的結(jié)(jié)束,大量馬匹人口將會(huì)(huì)陸續(xù)(xù)補(bǔ)(bǔ)充到興華公司。馬匹或許不能進(jìn)(jìn)行大規(guī)(guī)模的海上運(yùn)(yùn)輸,但是人口對(duì)于整個(gè)(gè)南太來說都是非常需要的物資。借著還在大明本土工作的興華公司人員經(jīng)(jīng)常掛在口頭上的話:“南方什么都有。最缺的還是人。”
“這次遼東來的百姓基本上以老弱婦孺居多,經(jīng)(jīng)過長(zhǎng)時(shí)(shí)間的海運(yùn)(yùn)之后,估計(jì)(jì)也會(huì)(huì)淘汰掉相當(dāng)(dāng)一部分的老人,這是很不錯(cuò)(cuò)的情況。現(xiàn)(xiàn)在翠嶼省還是需要更多的人口來填充。而且這次也抓捕了很多鐵桿漢奸,有了這些勞動(dòng)(dòng)力,銅礦也可以供應(yīng)(yīng)更多礦石。我看今年年底部隊(duì)(duì)裝備五式火槍應(yīng)(yīng)該可以做到。”楊向東放下手中的公文,開心的說道。
“確實(shí)(shí)是個(gè)(gè)好消息,而且這次來的蒙古部落對(duì)于我們?cè)詘鬧薜男竽翗I(yè)(yè)也有很大的幫助,毛皮和肉產(chǎn)(chǎn)量也會(huì)(huì)有增加,不得不說戰(zhàn)(zhàn)爭(zhēng)確實(shí)(shí)是獲取原材料和資源的最好手段。”陶學(xué)(xué)詹附和道。
“要不皇太極怎么這么著急拿下進(jìn)(jìn)攻北京城?”老二嘲諷的說道。
“最近荷蘭那里還是要求我們停止對(duì)馬六甲海峽兩岸蘇丹國(guó)的武器供應(yīng)(yīng)。”錢桂松說到。
“看來荷蘭人的軍事壓力很大呀,不過武器利潤(rùn)確實(shí)(shí)是不少。我看文萊國(guó)王做武器的轉(zhuǎn)(zhuǎn)口貿(mào)(mào)易掙的盆滿缽滿。既然荷蘭人搞定不了我們,那很有可能要向文萊國(guó)施壓。我們和文萊國(guó)簽訂了邊界和友好條約,而且我們一直在著重不干涉文萊國(guó)內(nèi)(nèi)政的宣言,不過這段時(shí)(shí)間文萊國(guó)王確實(shí)(shí)是安排了很多貴族子弟和優(yōu)(yōu)秀人才來我們這里學(xué)(xué)習(xí)(xí)。而且人家很舍得花錢采購裝備。”李小哥語氣也很認(rèn)(rèn)同。
“在這點(diǎn)(diǎn)上文萊國(guó)就比荷蘭佬強(qiáng)(qiáng)太多,不知道河南人怎么想的,最近在巴達(dá)(dá)維亞港建立了自己的兵工廠。他們搜集了整個(gè)(gè)南亞地區(qū)(qū)所有冶鐵和制作工匠,這段時(shí)(shí)間他們?cè)詵e極的采購成品鐵錠,和商業(yè)(yè)部也洽談了一些合同。相比于他們葡萄牙人也比較開明,他們清楚短期內(nèi)(nèi)如果自己建設(shè)(shè)兵工廠是很難見效的。所以他們也在積極采購各種武器裝備用來防御果阿。葡萄牙大使這段時(shí)(shí)間希望我們通過往來商業(yè)(yè)貿(mào)(mào)易的船只,將部分人員送到呂宋進(jìn)(jìn)行軍事培訓(xùn)(xùn)。”錢桂松說到。
“培訓(xùn)(xùn)的事情我看就沒有太多的必要,年底之前又會(huì)(huì)淘汰一部分的裝備。我看不如直接賣給葡萄牙人,至于文萊國(guó)的培訓(xùn)(xùn)人員,咱們現(xiàn)(xiàn)在出售給他的都是三式火槍。直接安排其裝備所需要的培訓(xùn)(xùn)就可以。不過政治部也是需要配合,公司還是希望文萊國(guó)在政治傾向上完全倒向我們。其次文萊國(guó)一定要保持其政治穩(wěn)(wěn)定,我們不要清一色。”楊向東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