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炆哥哥你應(yīng)(yīng)該知曉我的心意，這次太子也來了黎州，我怕等我回到黎都，婚事就要定了，你如果肯回應(yīng)(yīng)我，就在這之前向我爹遞了求親帖子，好嗎？”白亦苒說完低下了頭，等著黎炆的回答。

　　“白小姐，你是不是誤會(huì)了？你我……”黎炆見過大膽的女子，但沒見過未出閣的女子竟敢這樣，心中對(duì)白亦苒不知道該怎么評(píng)價(jià)。

　　白亦苒聽見誤會(huì)倆字，也不知是鬼迷心竅了，沒等黎炆說完，快步離開，只剩一句：“我不急，你想好再回我”留在原地。黎炆無奈，帶著暗衛(wèi)(wèi)回府了。回去便看見暗衛(wèi)(wèi)“亥”候在書房門口，等著回話。

　　“怎么了？瑤女案子有什么進(jìn)展了嗎？”黎炆把亥派出去調(diào)(diào)查瑤女的案子，雙管齊下，黎炆是最著急的。

　　“回王爺，這幾日仵作有些反常，當(dāng)日府衙內(nèi)(nèi)驗(yàn)尸后，仵作的行為有些奇怪，他在瑤女的尸身前哭了好久。屬下這幾日一直在暗中觀察仵作，終于有了發(fā)(fā)現(xiàn)(xiàn)。仵作這幾日的行動(dòng)地點(diǎn)就在自己家中和城外驛站。每當(dāng)府衙內(nèi)(nèi)或者黎王府有什么動(dòng)作，仵作便在當(dāng)日晚間前往驛站。不到一刻鐘人又騎馬返回，好像是在傳遞什么信件。這幾日我怕打草驚蛇，先回來稟告，等王爺示下。”

　　“不怕打草驚蛇，我們還要?dú)⑺麄€(gè)措手不及呢，仵作可還有親人在世？”

　　“有一老娘，但是不在黎州城，在黎都。”

　　走！去仵作宅子。”黎炆知道，有線索必須要快人一步破解，否則又會(huì)像瑤女一樣斷了。

　　仵作宅內(nèi)(nèi)，一個(gè)男人正在脫下身上的夜行衣，準(zhǔn)備放入柜中，突然門破了。仵作下意識(shí)的拿起佩劍，指向來人，沒想到這臉孔這么熟悉，竟是黎王！仵作動(dòng)了動(dòng)藏在牙下的鴆毒囊，如果沒有生機(jī)，就要自殺了。

　　“黎王你這深夜私闖民宅是為何？屬下犯了什么罪需要您親自來？”黎炆笑了，“我是該叫你仵作呢？還是叫你細(xì)作呢？你老娘今年高壽？”

　　“八十有六。”

　　“這么大年紀(jì)了，你不放在身邊供養(yǎng)(yǎng)，反而送到黎都，你在為誰辦事？”仵作動(dòng)了動(dòng)牙齒就要咬破毒藥自殺封口，沒想到暗衛(wèi)(wèi)“亥”立刻點(diǎn)了穴道，別說嘴巴，上半身都動(dòng)不了。

　　黎炆輕蔑的笑了一聲，像個(gè)狡猾的毒蛇，高進(jìn)仵作的耳朵，低語了幾句，“同意，你就眨眨眼。”

　　仵作聽到這話才從恐懼到渙散的目光中抽回，眨了眨眼。“瑤女的命案是我做的，宮中的覺妃下的命令，寅海候的死可能也有關(guān)(guān)聯(lián)(lián)，這些我都有證據(jù)(jù)留存，每次我去城外驛站都是在給宮中傳遞消息，順便也就謄寫了一份。黎王，這些我都給你，你別忘了你剛才的話。”

　　黎炆口中丟出一個(gè)“好”字，便帶著仵作和信件一同回府了。

　　第二日，府衙大堂上，仵作被綁著跪在下面，道是因情生恨殺了瑤女，府衙的吏司長(zhǎng)看著書文寫的長(zhǎng)長(zhǎng)的卷宗，正在頭疼如何量刑時(shí)，黎王、太子、金成柳、白亦苒四人也來了。

　　吏司長(zhǎng)請(qǐng)?zhí)由獻瑔柼迂踝魈幹靡庖姡澳閌且環(huán)介L(zhǎng)官，你做主便是，我且聽聽。”太子不想摻和到地方命案之中，自己的手伸的也太長(zhǎng)了。

　　吏司長(zhǎng)宣判，將仵作押至地牢，等待寅海候案件告破，再做處置。仵作跪在堂前，暗暗的看了一眼黎炆，黎炆點(diǎn)頭示意。金成柳把這一幕望在眼中，心里有了盤算。

　　白日的案件審?fù)輳蠹乙捕幾髯隕⒘耍鴣閃謸Q上了男裝，與金二一道朝府衙的地牢走去。金二拿著豆蔻制得毒針，預(yù)(yù)備將守衛(wèi)(wèi)偷偷放倒，無礙性命，只會(huì)昏睡一個(gè)時(shí)辰。

　　死牢處在府衙大牢的最底層，兩人前路靠銀兩打點(diǎn)，到了死牢才使出毒針。金成柳快速找到仵作關(guān)(guān)押的牢房，將自己的疑問一一拋了出來。

　　“仵作，你當(dāng)真是因?yàn)榍闅ⅲ×爽幣悅俊?p>　　沉默。

　　“你不必?fù)?dān)心，我是金楠城城主之女，留你一條性命還是可以辦到的，只要你將實(shí)情告知。”

　　再次沉默。

　　“仵作，你在這世上就沒有牽絆了嗎？我著人調(diào)(diào)查了你的關(guān)(guān)系，你當(dāng)值仵作之前，在四味館做過藥師。你還有一位母親在世上，我不是威脅你，只希望你好好為老人家的生活著想。”四味館是金二白天調(diào)(diào)查出來的結(jié)(jié)果，金成柳不打無準(zhǔn)備之仗，這一點(diǎn)和某個(gè)毒蛇公子有點(diǎn)像。

　　“金小姐，不是我不說，是我已經(jīng)(jīng)與他人有約了，我母親現(xiàn)(xiàn)在黎都，我人在大牢，就算是我想護(hù)著，也無能為力，只能來世當(dāng)牛做馬為老母盡孝了。”

　　金成柳看著眼前人的說辭，知道大概其應(yīng)(yīng)該是黎炆，便出口試探：“黎王你信得過嗎？”

　　“……我信”見仵作沒有反駁，金成柳確信了，看著他面如死灰的表情，金成柳反倒升起了一絲同情。“你放心，我下一步將去黎都，你母親我也會(huì)看護(hù)的，只希望你存活下去的念頭，真相大白的日子一定會(huì)到來的。”

　　仵作的眼神終于有了光澤，他望向金成柳：“你們真像。”

　　金成柳轉(zhuǎn)(zhuǎn)身離開的時(shí)候，聽到了這句話，我和黎炆很像？想著和金二一同來了黎王府。

　　“你怎么來了？”通傳后，小廝領(lǐng)(lǐng)著金成柳來到了黎炆的書房。黎炆看著金成柳，這女子來者不善。“黎王殿下，還請(qǐng)屏退左右，有些要事與您商議。”金成柳想著既然不能成為敵人，就成為盟友吧！一起共享下仵作的線索，總歸是可以的吧。

　　“都下去吧！”黎炆看著金成柳，又婆娑起了扳指，“說吧，何事？”

　　“仵作將原委都告知我了，你我都是聰明人，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不知你是用了什么手段在仵作高齡的老母親身上，在我這你不要使出任何手段，我與你是來談合作的。我手上有杏花散的秘密，你手上有瑤女的真正死因，做個(gè)交換，如何？”

　　黎炆沒想到金成柳竟有如此膽識(shí)，自己好說歹說也是人送黎毒蛇的外號(hào)，過來和我談條件？“你說你破解了秘密，有了線索？我怎么相信？”

　　“不信的話，可與我明日一同前去四味館，到時(shí)你再做決定也可以，不過……”金成柳想賣個(gè)關(guān)(guān)子，畢竟線索這個(gè)東西還挺值錢的。

　　“不過什么？”黎炆想看看這個(gè)小女子還有什么花招，求人辦事，還端上架子了。“仵作的命，你能威脅我也能，他母親的命你能保護(hù)，我也能。多個(gè)幫手，好辦事！明日你若想好了，我可能會(huì)不答應(yīng)(yīng)呢！”金成柳一邊說一邊走到黎炆面前，就像一只即將進(jìn)入蛇腹內(nèi)(nèi)的小白兔，歪著頭囂張的看著，冬天的寒冷也讓她紅了鼻頭，來得路上應(yīng)(yīng)該很急吧！黎炆有點(diǎn)慌張，怎么想到她怎么來的了，明明在談案子，我一定是近日來休息不好，否則不會(huì)分心的。但真的得給她點(diǎn)顏色了，小小弱女子在我面前張牙舞爪。

　　黎炆一把抓住了金成柳的下巴，力度微微重，手指旁邊有了紅印。“觸感還不錯(cuò)，你這臉蛋要是被我打了一拳應(yīng)(yīng)該挺難恢復(fù)(fù)的。”黎炆像教訓(xùn)小孩子一樣出口威脅要打金成柳，金成柳是真沒有想到啊，堂堂一個(gè)王爺竟然要打女人，上去就給了黎炆一口，一聲慘叫，整整齊齊的牙印在黎炆的虎口“鑲嵌”。

　　“你屬狗的啊，長(zhǎng)得跟個(gè)小白兔似的，竟然還咬人，彪悍！”黎炆踢到鐵板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有沒有點(diǎn)常識(shí)！明日一道去四味館，不去我就再來咬你！”金成柳回去了，黎炆看著自己的虎口，揉了揉，偷偷的笑了。好像有什么在萌芽，大概其是友誼，一定是！

　　四味館藥房?jī)?nèi)，金成柳和姜言在探討太攀蛇毒的制作，一旁的黎炆聽不懂，便開始翻開醫(yī)(yī)書。“姜館長(zhǎng)，這杏花散可以制成，是不是還有一種方法，不需要太攀蛇毒就可以完成呢？當(dāng)杏花在低溫的情況附上鴆毒，再用文火熬制，迅速冷卻，制成的毒藥與杏花散可有八分相似？”金成柳將豆蔻告知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卻有此毒，不過這鴆毒在我這沒有，大部分還是宮中控制用量，因?yàn)檣婕暗綄m人處置，宮外的人也拿不到。”姜言想著說道。

　　“您給我個(gè)肯定就好，至于鴆毒您這定是不會(huì)有的，就像黎王，還有可能。”金成柳故意看著黎王說道，黎炆聽見這個(gè)女子又在給自己潑臟水，無奈的笑了，轉(zhuǎn)(zhuǎn)頭過來詢問，“就這些線索，你讓我和你白跑一趟四味館，你的線索呢？”

　　“別急，還有一個(gè)線索我沒告訴你，告訴你了就聯(lián)(lián)系起來了。”

　　“什么？”黎炆有點(diǎn)著急，抓住了金成柳的袖口，兩人離得有些近，臉上都升起了紅暈，姜言看在眼里，側(cè)(cè)過頭在一旁偷笑。以他識(shí)人有術(shù)(shù)這么多年，這兩人要沒點(diǎn)意思，他名字反過來念。

　　金成柳掙開了黎炆的手，示意黎炆蹲下來點(diǎn)，附耳過去：“宮人拿到四味館的瓶子，上面有暗紋，是云紋。”黎炆聽到這里，握了握手，云紋只有覺妃才用，這是皇帝最寵愛妃子的特權(quán)(quán)。覺妃無權(quán)(quán)無勢(shì)，過度寵愛也不會(huì)引起朝內(nèi)(nèi)人憤怒，畢竟沒有枝葉和根系。帝王的寵愛可比權(quán)(quán)勢(shì)變化的更快，特許的云紋是覺妃與皇帝相遇的標(biāo)致，兩人在民間相識(shí)，于云頂上，在黎州與黎都之間，這云紋除了覺妃，誰也用不了。

　　“你與我一道去黎都，太子走后我們便啟程。”黎炆丟了這句話，先走一步了。

　　第二日，金成柳府上，太子與金成柳用過早膳，“柳姐姐，你此次來黎州城的事情辦完了嗎？我今日要啟程回黎都，帶著寅海候舅爺爺?shù)氖硪壞潰蒼摐?zhǔn)備吊唁了。你可愿一同前往？”玄素靜靜地等著回話，這一路回都城，有柳姐姐相伴那簡(jiǎn)直太舒坦了。

　　“太子殿下，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辦完，您回都城，我從小就容易沾染邪氣，還請(qǐng)見諒。”

　　“好吧，那我們黎都再見。”

　　“嗯，會(huì)再見的！”

　　說完太子一行人踏上了歸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