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潔眼中的莎莎,美麗、性感,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溫順。她像一塊可以雕琢的璞玉。
薛潔把莎莎介紹給了一個做工程的陶老板。
陶老板快五十歲,頭發已經稀疏,但面色仍有光澤。大兒子在帝都上大學,初中的小兒子在學習上不如大哥爭氣,被送進了國際班。
陶老板第一次看到莎莎的時候,很喜歡她,尤其是她那倔強而美麗的臉上,常掛著的討好的笑,惹人心醉。
莎莎住在他租的公寓里,每個月拿他發的一萬五的“工資”,他說他一個月會來三四次。
第一次和陶老板發生關系之后,莎莎把薛潔約出來,焦急地問她:“他戴著婚戒,他老婆會不會找上門”。
莎莎畢竟是第一次做,很多事情拿捏不準。薛潔攪了攪咖啡,又放開手讓勺子“哐當”落在杯壁,她說:“像他這種人,老婆早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有一個,就會有兩個三個……抓不完的”。
看到莎莎舒了口氣,薛潔問:“你說做這個最重要的是什么”。
“美麗、身材好”
薛潔說:“保持漂亮和身材,再記住兩點,不要動感情,不要有孩子”。
莎莎雖不知道原因,也點點頭。
薛潔作為婚姻的親歷者,她嘗過其中的滋味,她知道從寵愛到冷眼的苦楚,她知道婚姻的弱點……她告訴莎莎,要做一個與婚姻里的妻子不一樣的存在。他從妻子那里得不到的,你要給。
薛潔用手指頭敲了敲桌子邊,說:“說到這個,你畢竟是個新人,這個月,你有很多時間進全方面提升自己……瑜伽課、插花課,再不然學學烘焙”。
是啊,得學學其他東西轉移注意力。有時候,莎莎自己在家里呆著,總喜歡胡思亂想,甚至期待著陶先生的到來。莎莎說:“我去哪里學這么些東西”。
薛潔說:“我幫你安排,開發票給你回去報銷……我拿十個點”。
此時,莎莎突然想起自己跑了全城的店都沒有買到那條項鏈,她拿出圖片問薛潔:“潔姐,你有沒有靠譜的渠道,我想買條項鏈”。
薛潔看了看照片,瞥了一眼莎莎,“你要自己買???讓陶先生給你買”。
“嗯……”,莎莎過了一會才接著說,“我想自己買”。
“一萬二,說貴不貴,說便宜也不便宜了的,考慮清楚”。
“考慮清楚了”。只有莎莎知道,這條項鏈的寄語“遇見你是我好運的開場”,對她來說是多么特別的意義。
陶先生第二次來的時候,是一個中午。
莎莎把花瓶搬到餐桌上。粉白色的鳶尾花嬌嫩欲滴,彎彎曲曲的花瓣如海浪般華麗而破碎。
房子里已經收拾好,通了風,放了淡淡的安神薰衣草香。莎莎做了四個菜,等待陶先生到來。
陶先生到了,他又看到莎莎那勾魂的笑,心情不錯。莎莎小心翼翼地幫他脫鞋脫外套。
他一進門,很享受房子里的氣味,放松地扭了扭脖子,說:“女人就應該是你這樣的,而不是乖張、野蠻”。
莎莎想起潔姐說的,不要參與他對女人的抱怨,便把他引到飯桌前坐下,在他身后為他捏著肩膀,語氣慢慢地,說:“女人都如花嘛,各有各的美。你看我這花美不美”。
陶先生閉著眼睛享受著:“美,簡直美到我的心里去了”。
莎莎說:“我不是說我,你看桌上的花瓶”。
陶先生睜開眼睛往右邊瞄了一眼,這才注意到桌上有一瓶花。鳶尾花的顏色淡淡的,不起眼,卻在那美著……
陶先生說:“很美,是你的杰作吧……哎,往下捏捏”。
莎莎的拇指往肩膀下方移了移,說:“是呀”
陶先生說:“你這力道可以啊,不錯”。
莎莎從小就幫忙下地干活,搬谷子、挑水,什么都做過,沒點力氣怎么行,她說:“我可沒少干農活”。
陶先生聽到莎莎農村出身,便心生同情,自己何不是從農村苦熬出來的。他讓莎莎坐下,說:“來,我嘗嘗你的手藝”。
“你沒來的這幾天我快害相思病了”,莎莎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到他碗里。
十月底,秋風猛烈了些,秋風吹過,路人提上外套拉鏈。
這次,陶先生還是中午來的,他看起來心情不太好。莎莎比往常更小心翼翼了。
才坐下沒一會,他接了一個電話,語氣很沖,說:“我說了我這周剛給你!你問我怎么活?我還想問你呢,你教我吧,我當初可沒讓你生下這個孩子……這樣吧,下午讓小梁去找你吧”。
莎莎在廚房里聽著,陶先生和妻子只有兩個兒子。她猜這個電話的對象是個女人,并且是他的一個心結。
等他掛完電話,莎莎端出洗好的葡萄??吹教障壬谏嘲l上,又給司機小梁打了個電話:“下午你來接我,完了之后你去看一下何敏,給她送點吃的用的,她問你要錢就說沒有”。
莎莎坐到陶先生身邊,摘了一顆葡萄,伸到陶先生嘴邊,“來,吃果”。
陶先生看了一眼,張嘴去咬,對著手機發消息,一邊咀嚼一邊說:“我下午有點事,你要不要去逛逛商場,買點喜歡的衣服首飾”。
莎莎也吃著葡萄,是低頭看著自己染著紅指甲的腳上下晃著,說:“好呀……那我能不能搭你的順風車呀”。實際上,莎莎想知道困擾他的這個心結到底是什么。
“可以”。
莎莎又摘了一顆葡萄喂到他嘴里。
陶先生拍了拍莎莎的大腿,雙手枕著頭背靠在沙發上,確實是有些累了。
莎莎靠著他的肩膀,把他的手環在自己的肩膀上,靠著他。那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山有了依靠。
車上,陶先生對莎莎說,“等會你要去哪就跟小梁說”,又指了指年輕司機,“小梁,知道了吧”。
小梁看了看后視鏡里的兩人:“好的”。
等陶先生下車后,小梁問莎莎:“去哪個商場”。
莎莎說:“我和你一起去看何敏”。
小梁看著后視鏡的莎莎,眼神里透露出幾分驚訝。這個后起之秀竟然也知道何敏,想必是陶總交過心。便帶著她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