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堯做好飯見戎譽一直沒回來就到門口查看,發現戎譽正扶著門出神。門關著,沒有人,也沒有物。
“怎么了?”陸堯問。
“陳星?!比腫u說完轉身往屋里走,經過陸堯時她停下來悄聲說:“我……好像有點喜歡他?!?p> 陸堯見戎譽煩惱,玩笑道:“喜歡他可不應該?!?p> 戎譽茫然,抬頭迎上陸堯漂亮的眼。
“鄭老師早前安排我們相親,所以理論上講你是他介紹給我的對象。喜歡我才是對的。”陸堯一本正經。
戎譽瞠目:“可我是因為看見了他的廣告然后才想談戀愛,才有的烏龍相親!”她爭辯道,“是他先出現?!?p> “當然是我先出現?!標憟蚧氐講蛷d,為戎譽拉開椅子,“據我所知,你先見了我,才見到他?!?p> “我先見到他……”
“圖片?”陸堯打斷了戎譽,“我是三維的?!?p> 戎譽坐下來,突然覺得百口莫辯,無奈之下只好說:“你沒有長在我的審美上,我不喜歡眼睛太大的男生。”
“那沒辦法,鄭老師就是給你介紹了一個大眼睛男生?!標憟蚶@到餐桌另一邊坐下來,一副好言相勸的表情:“女孩子要有道德,你就應該喜歡我。”
戎譽哭笑不得:“我不喜歡你就沒有道德嗎,喜歡這種事……還能道德綁架?”
“能啊,”陸堯煞有介事地擰開米酒蓋子,“俗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你喜歡他,他不喜歡你,到頭來你會吃苦?!?p> “是啊,強扭的瓜不甜,你會吃苦!”戎譽用他的話勸誡,“所以你為什么要求我喜歡你,讓我也吃苦?”
“因為不強扭連瓜都沒有?!標憟蛺裘跡澳愀約憾窢幰幌聠h,左右都是吃苦,找個一起苦的還能交流經驗?!?p> 戎譽終于知道陸堯是在開玩笑,她氣嘟嘟地瞪他:“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正經地開玩笑。”
陸堯為她倒了一杯米酒:“喜歡是不可控的事。不管你有點喜歡他,還是十分喜歡他,都不需要煩惱。時間會告訴你,他值不值得你喜歡?!?p> 戎譽托起下巴:“我就是覺得自己好久都沒談戀愛了,想談戀愛?!?p> “好久?”陸堯把酒遞給她,“多久?”
“十幾年?”戎譽轉著腦袋想,“上次還是小時候……玩過家家和一個小男孩演夫妻,談了三天的戀愛?!?p> 陸堯頗有些無語:“過家家?”
“不是開玩笑!”戎譽很認真,“那時候我在金家生活,公主一樣,很少有男生入得了我的眼。所以我和訪客們的孩子聚在一起的時候,我一般都扮演英雄和騎士。從來沒演過公主,唯一那一次,是有一個特別好看的小哥哥!我一眼就喜歡上了!然后我說我要演公主,大家就說他是貴客,讓他演王子。于是乎,我們就在一起演了三天的王子和公主。”
陸堯看著戎譽,他覺得奇妙:“幾歲?”
“七八歲?”戎譽也不確定,“很小?!?p> “你們有錢人家的小孩七八歲了還玩過家家?”
戎譽翻著眼睛努力回憶:“那就更早?”她實在想不起來,“總之就是很好看的一個小哥哥。那是我最早的‘喜歡’,后來再也沒遇見讓我心動的人。照片里的陳星,就是第二個?!?p> 兩人吃著飯,聊著天,說的都是些彼此兒時的瑣事,竟也聊得津津有味。
“初中和高中也沒有所謂的‘喜歡’嗎?”陸堯總覺得誰都有青春年少和情竇初開。
戎譽搖頭:“初二那年我爸和我媽離婚,我在貴族學校讀初中,記憶中就是所有人的嘲笑。一直延續到高中,從沒間斷。期間沒有男生敢靠近我,因為靠近我的男生就會被很多人孤立,久而久之就沒人再和我說話了。不過情書還是收到了不少,所以就像你說的,喜歡是控制不了的事,但是距離卻可以控制?!?p> 陸堯頗有些同情這位“七小姐”:“可見生在豪門也不是好事?!?p> 戎譽淺笑:“我對豪門沒有眷戀,倒是改名換姓來到這里之后,大多數的朋友都很友善。不管我是誰,不管我做了什么,他們從不會因為我父母的事而嘲笑我。他們有的知道金家,有的不知道,但他們從不因為我是否是金家的人而區別對待我,這讓我很舒服?!?p> 陸堯舉起酒杯:“敬我們平凡的生活?!?p> 往后的一段日子,戎譽都按部就班地到金氏去打卡上班,晚上回別墅和陸堯沏一壺香茗。偶爾和森蝶一起三人約個電影,也偶有生意上的飯局三人同行。
陸堯漸漸習慣了接戎譽回家的生活,而且他驚奇的發現,越來越多的客戶因為戎譽的關系而找到他。他原本工作并不忙,但云鶴集團準了他對外服務的業務,于是一時間他和他公司里的同事們居然零星加起班來。
戎譽的出現讓陸堯幾近慘淡的生意有了改善,他開始計劃著一步步償還之前的債務。生活突然多了一絲希望,而希望的名字叫“戎譽”。
陳星離開戎譽的住處后驅車前往海港城,他腦子里一幕幕地過著最近發生的事,到最后莫名就成了晨起時戎譽還躺在床上的慵懶樣子。
相遇三次,回回同床共枕,回回她目送他上班……是習慣了?
陳星不敢再想。
醫生為陳銘潮做了更細致的檢查,在血液報告中,醫生發現了些許麻醉劑的成分。所以會診斷定,陳銘潮可能是由于過量麻醉而導致了神經系統休眠。說白了,麻醉劑損傷大腦皮層,他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這消息如一記重錘敲在陳彥行頭頂。前一晚還在和他談論婚事的父親,如今成了半植物人!父親那么健康,那么年輕……
眾人走后,老專家留下來:“陳先生,您父親的情況目前看并不樂觀,我建議您聯系一下李小姐?!?p> “李小姐?”陳星摸不到頭緒,“您是說李靜語?”
老專家溫和地搖了搖頭:“不,是李靜訓小姐?!?p> 陳星不解。
老專家忽然想起來之前李靜訓的叮囑,她叫他謊稱是七小姐請他來的??傷麃磉@里后并未見到傳說中的“七小姐”。于是懷揣著疑慮問陳星:“七小姐是您……”
陳星蹙眉。七小姐無非就是戎譽,戎譽是他的誰……朋友?朋友不會見了面就睡在一起,朋友不會讓他這般牽腸掛肚,朋友不會讓他覺得心里堵得慌。
“是工作關系。”陳星聲音不大,卻透著不情愿。
老專家朗顏淺笑,拍了拍陳星的肩膀:“你告訴她,我這里少幾瓶試劑,叫她著人送一趟?!?p> “試劑?”陳星不確定,這樣寬泛的表述戎譽聽得明白嗎。
“對,試劑。幸運的話,我想可以幫助令尊脫離現在的處境。”
脫離……陳星覺得難以置信,剛下的診斷說父親大腦皮層受損,下一步就能依靠某種試劑“脫離處境”。這未免太過夸張,又或者說……這其中藏了什么秘密?